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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鹬蚌相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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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江远所言,燕武帝开始忌惮萧珩和元氏,为了限制他们的势力,燕武帝跟着萧玉的安排,步入了圈套之中,他选择在那起被豪门世家顶到风口浪尖上的贪污案上做文章。
因为是金汶举荐,江桓推波助澜,燕武帝考虑一二后,择选萧玉为主审。
江远前脚刚走,后脚圣旨就到了,负责宣旨的典礼太监一板一眼读完圣旨后,递给了萧玉一个眼神,道:“三王爷,陛下有几句口谕要我转达给你。”
萧玉跪在地上,心中发笑。
实话实说,他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燕武帝准备交代给他的口谕是什么。
若不出他所料,那么八成是让他想方设法将这期看起来不是很大的贪污案弄大,并且将祸水引到元氏和萧珩身上。
萧玉知道归知道,但面上不表,淡然若水地行过礼便缓缓起身。
他喝退四周服侍的下人,道:“公公,我父皇有什么口谕要单独交代给我的吗?”
这个典礼太监名唤陈喜,时年六十有四,服侍燕武帝近五十年,是内宫中说一不二的红人,王公大臣无一例外,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这陈喜进宫之后,为人激灵,脑子活络,当了两年端茶倒水的小太监后攀上了彼时还是皇子的燕武帝,得以陪着他一通进学读书。
在读过两本书后,陈喜深谙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爱书成痴。
萧玉此前有着好读书的美誉,或许是爱好相同,陈喜对萧玉感官还算不错。
陈喜不无遗憾,道:“三王爷,当个悠闲自在的隐士不好吗?为何非要上赶着趟进这火海。”
萧玉叹了口气,含糊其辞道:“陈公公,我是不想趟这火海,但是身在红尘身不由己啊。”
陈喜叹息一声,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三王爷既然铁了心要趟进火海,我这个老头子也劝不住。”
萧玉将话题切入正题道:“还请问陈公公,我父皇给我的口谕是什么?”
陈公公叹气,“三王爷,陛下让我提点你让该服诛的服诛。”
萧玉明明听明白燕武帝话中的意思是即便元氏和萧珩没掺和进去也找个法子让他们揽下罪责,但听明白归听明白,萧玉装作没听懂,含糊道:“还请陈公公回去告诉我父皇,我一定认真彻查此案,不辜负他对我的信任。”
陈喜抬眼瞅着萧玉,忍不住在心中叹气,道:“三王爷,陛下的意思你没懂。”
“还望陈公公提点。”萧玉放低姿态,以退为进道。
陈喜揉着额角,将话挑明道:“三王爷,陛下的意思是这起贪污腐败案的主谋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二王爷。”
闻言,萧玉腾的一下睁圆了眼睛,这倒不是他在装模作样的惊讶,而是实打实的。
萧玉部的局,按理说每步都在他的算计中,而他所算计的是牵扯出元氏,削弱萧珩的势力,岂料燕武帝虎毒不食子,比他要狠上的多,准备借着这个案子彻底解决掉萧珩。
明白燕武帝的如意算盘后,萧玉半是真实半是假装,状似又惊又恐,道:“陈公公,你在和我说笑吧!”
“没。”陈喜一言难尽,道:“不知道三王爷你听没听说近日越发猖獗的那个传言。”
“是二日凌空那则吗?”萧玉道。
“就是那条,那个传言让陛下很忌惮,所以陛下准备先下手为强。”陈喜以为萧玉不懂,掰开了给他讲。
“但以我二哥公正廉明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参与进贪污案件中。”萧玉状似提出疑问,实则在等燕武帝的安排。
“所以我此前不是刚跟三王爷你讲过,你这次是趟进了火海里了,能不能在此案结束后安全抽身都是个问题。”陈喜语气怜悯道。
“陈公公何意?”萧玉状似在请教他,实则自己心里已经门清。
燕武帝的想法是用他祭天,背地授权让他编造写罪责和证据将祸水强行扣在萧珩头上,甚至计划着让他先用莫须有的罪责将萧珩处决。
而待萧珩一死,他立刻站出来充当一个好父亲,表示自己也是一时糊涂,在将谋害萧珩的罪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编造一个他心思歹毒,嫉妒兄弟的罪责将他处死,平息萧珩之死犯下的众怒。
“三王爷。”陈喜怜悯地看着萧玉,道:“你这次横竖逃不掉一个死字了,老夫给你忠告,现在最好想个法子称病在家,躲掉这档差事吧。”
萧玉装作糊涂,迷茫地望着陈喜,实则已经开始思考两全之策。
这个贪污案内大有文章可做,做好了金、江、元三家无一例外都会牵扯其中,元气大伤,但现在问题出就出在,燕武帝打定主意要萧珩死在这个案子中。
萧珩若死,这个罪责无论如何都会担在自己头上。
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处境,一时半会萧玉还真没有个两全之策。
那厢,陈喜看不透萧玉困惑外表下隐藏的狂风骤雨,心中腹诽一句:“真是个糊涂虫。”
陈喜自认为他该说的都说了,该提点的也都提点到了,一个非亲非故的萧玉不至于让他豁出性命,他径自摇了摇头,道:“三王爷,你好自为之吧,我该传的话也传到,而宫里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