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死了》圭君

8、Twin Gods•章七，发断名更绝过去

　　在吼出所有的一刹那，疾风环绕着苍凉旋转起来，震得她衣袂翻飞并把她托上空中，所有的雨滴都被弹开——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世界突然停止了运动。
　　奔跑的人群停止，纷飞的碎石停止，雨停在半空中，有的甚至保持着打在苍凉脸上、地上溅开一朵水花的模样。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野原新之助出现在苍凉身后，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世界里似有回声一般：“你接受了？”
　　减弱的风将苍凉放在地上，她站直，擦了擦带血的眼镜，不言不语，只是用黑色的瞳孔盯着他。
　　“你接受了？”野原新之助重复了一遍。
　　苍凉不回答。良久，才张开嘴唇吐出一句话来：“……对，接受了，昨天说的什么都不算数了。”苍凉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呐，那个时候要是听了你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
　　“不，会发生。纯雨这个人是一定会死的，只不过是时间的先后问题而已。我所说的会发生的你不喜欢的事情是对于你自身而言。”野原新之助从空中飘过来：“哟~我要发射动感光波咯~你想好了？”
　　“从来没发现你那么啰嗦，”苍凉翻了一个白眼，“第444次谈判我认输。说起来——444这个数字太不吉利了吧口胡！”
　　“苍凉桑，看这边，”野原新之助的声音再次响起，苍凉循声看去，黑暗中散发着红光的印章打上了她的眉心，火烧火燎。
　　“你的福利……是忍术还有血继限界。”
　　苍凉囧了：难道她要拿忍术跟死神斗殴？还有，血继限界什么的你确定我不会被蓝染或者浦原或者涅剖了研究吗啊喂！？

　　【Twin Gods•章七，发断名更绝过去】

　　世界开始渐渐散发出光泽的时候，一个丑陋的大怪物从脚开始逐渐出现在苍凉眼中。接着，暂停取消，虚轰然砸下的爪子引起的灰尘中跃出一个人影。
　　“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苍凉退后落在离虚很远的地方，眼前幻化出一片重影，“失血过多开始头晕了啊。”努力地晃了晃脑袋，苍凉腾出右手撑在墙壁上，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任何忍术！
　　此刻，对面的虚开始咆哮，以沉重却迅速的步伐靠近苍凉：“杀了你，人类！纯雨死了，我可爱的纯雨！”
　　苍凉仰头看它，一片红色的世界开始由黑染上。
　　“杀了你！”
　　——到头来，有了力量自己不知道怎么运用还是要死吗？
　　“啊呀，这不是日暮桑吗？”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虚狰狞着靠近，耳畔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苍凉从噩梦中醒来，撑起身子环顾了一圈发现是浦原商店后就开始沉默。她回想起梦中亚麻色头发女孩，她的眼睛，她的面具，还有对自己展露的纯真的笑颜。然后一抹红色突兀地染上对方的脸颊，再一抹红色染红自己，无数道红色将全世界燃上血的色彩，连雨也是鲜红的。
　　“哗——”滑门拉开，握菱铁斋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啊，你醒了，日暮桑。感觉怎么样？”
　　“嗯？”被惊醒的苍凉侧头，笑笑，“好多了，谢谢您。”
　　“哦吼吼，这种小事是不用在意的。”
　　“……嗨以。”苍凉抽了抽嘴角，复而又问，“请问，浦原先生在吗？”
　　“啊呀，不知日暮桑找在下是有什么事情吗？”得瑟儿地摇着扇子的奸商自门外走出。
　　“嗨以，我想举行葬礼。”苍凉不躲不闪认真地看向浦原喜助。
　　“哈哈，这当然没问题啦。不过，”浦原喜助笑了，随即立起一根手指，略显神秘，“日暮桑还是先梳洗一下比较好哦。”
　　“……”废话！老娘满身是血当然要梳洗，这点不用你说也知道！苍凉撇撇嘴用右手掀开被子，跪坐到那一盆水前。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苍凉在看清里面那张一脸鲜血连头发也因血凝固在一起的脸的时候还是不免愣了一下。
　　“这个嘛只是让日暮桑先小小地清理一下，浴室已经准备好了，衣服是小雨去街上买的。啊，对了！你的伤口也不用担心，可以沾水的哟。”浦原喜助右拳砸左掌，恍然大悟状。
　　“谢谢。”这点苍凉已经发现了，伤口不仅裹了绷带还裹了保鲜膜。她伸出双手想取下盆沿的毛巾，整个人的动作僵住。
　　“喂，店长，滑板女人还没醒吗？”甚太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红色的脑袋从门后探出，“耶？你醒了啊！喂，滑板女人，你怎么不动了？”
　　“手……”苍凉惊恐地想松开握成拳的左手，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左手，动不了……”
　　她听见有谁在她身后叹息一声，说：“你太紧张了啊。”

　　野原新之助在把能力给苍凉的时候，夹带了一个赠品：有关纯雨的一切。
　　纯雨的全名是酒井纯雨，她原本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三人之家。然，这幸福却在三年前一次虚潮中毁于一旦。
　　那次虚潮中，变成灵魂的酒井纯雨的母亲因为亲眼目睹丈夫和女儿被杀死、丈夫被吞噬而失去了自己的心，在变成虚的一刹那又因强烈的执念直接进化成了亚丘卡斯，在虚潮中大肆虐杀并吞噬。虚潮中的虚弱者很多，原本就处于亚丘卡斯瓶颈的酒井纯雨的母亲更是在吞噬了一定数量的虚之后一跃成为了瓦史托德的存在。
　　虽然没有心，但她对自己仍然是灵魂的女儿和现世的依恋却是真实存在的。她将女儿的灵魂重新放入她自己的躯体，并以金发碧眼的布娃娃为媒介匿身其中，呆在了纯雨的身边。
　　但是，在纯雨因果锁链断裂的时候，靠着的最近的那只虚是蓝染的试验品。在因果锁链沾染上那只虚的可以“吞噬”的能量后，纯雨渐渐地将自己母亲的所有力量吸取到了自己身上。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就算纯雨并不是灵魂状态，普通人照样可以看见纯雨。
　　纯雨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她每一次动用自己力量的时候都需要附在布娃娃上的她的母亲控制她的意识，这期间布娃娃受的伤的伤痕会转移到纯雨身上。但事情过后纯雨对于一切事不会回忆起一丁点。
　　酒井纯雨就这样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灵魂的特征一看就知道是虚，自身拥有瓦史托德的力量但她本身无法使用，拥有心，普通人也可以看见她虚化的时候的样子。
　　这就是有关纯雨的全部。
　　苍凉就是带着这些记忆给纯雨举办了一个孤单的、不合格的葬礼。

　　雨后的天空澄澈辽远，像是被泼洒上纯蓝的墨水，阳光下空灵的蓝水晶。郊外的绿草被雨珠压得弯腰，接着任凭雨珠沿着草的纹脉下滑，滴进泥土里渲染开去。
　　苍凉蹲在空座町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双手刨着带着青草芳香的柔软泥土：“纯雨，对不起啊，浦原先生在拾到你很重要的布娃娃的时候，这个娃娃已经破了。而我缝得不怎么好，看上去不好看，呃，你不要怪我哦，嘿嘿。”
　　她把那个身上满是伤痕的布娃娃装进一个铁盒子，放进泥坑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来很珍重地系到布娃娃脖子上，盖上盒子把泥土拢到一起，站起来啪嗒啪嗒掉了几滴眼泪：
　　“纯雨，姐姐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啊，姐姐很任性的，姐姐以前一直以为没有人对姐姐好的……纯雨，姐姐错得好离谱对不对？对不起……今后，我、我、我要……”
　　苍凉狠狠擦干自己的泪水，解开自己的发带将自己的头发捉到一起，右手举起白晃晃的小刀割去。
　　丝丝缕缕黑发飘落在地上，苍凉松开手，比肩稍长的头发自然垂下。
　　“纯雨，我要寻找可以让我守护的东西！我，不会再这么懦弱了，不会再这么逃避了，我会带着以往的记忆，好好地活下去。我要认真地活下去！”深呼吸，苍凉看着远眺过去，看见高楼林立的空座町，说：
　　“我以日暮苍凉的名义，就此起誓。”
　　阳光出来了，眩晕了人眼。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知晓了前因后果后，莫苍凉就总是怨恨着、怨恨着。
　　她想：她容易吗？
　　被蜡笔小新甩到这个世界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开始不让她拥有一丁点的能力满足一下她微小的愿望，用满腔的热情去打拼自己的天地？为什么偏偏是在自已已经呆了足足有半年了愿望已经破碎了热情已经熄灭了的时候才过来？才告诉她她可以拥有能力在这里打拼自己的天地！？
　　莫苍凉从来都不是傻子！她想家，她要家，可是她没家了。一开始的兴奋过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在浩瀚的记忆海洋中追溯似乎仍近在咫尺却触手不可及的过去，心脏破了一个大洞，风吹着呼呼作响，凉透了整个身体。
　　两个空间隔着的距离，是越发浓烈却不得消除的思念。
　　莫苍凉深深地后悔着，她说，如果再给她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她不会再跟父母吵架，不会再跟朋友闹别扭，不会任性地让周围爱自己的人担心。
　　她真的很想有人来爱自己，可是，在这里有谁来爱她呢？她什么都不是，她霸占了人家的身体来生活，有如行尸走肉游走在这个二次元世界。她真的想回家，她在这里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总是做噩梦。她没有爸爸来保护她了，没有妈妈依着撒娇了，没有朋友来倾吐小秘密了，没有任何人去依靠。
　　灵子消散了可以回到那个世界吗？她想试试，可是莫苍凉一直都是胆小鬼。
　　胆•小•鬼•莫•苍•凉。
　　六个字，堵死她所有的勇气。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她、她……她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人依靠了呀！她在那个本属于她的天堂……已经、已经死了呀！莫苍凉，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一场滔天的大火中。烈火焚烧，燃尽莫苍凉所拥有的一切，将她的心生生拉扯成千万条，生不如死。
　　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在一个二维的世界，所以很任性地不管不顾地画地为牢，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幼稚的想法和愚蠢的做法。直到纯雨死去，她才真正醒过来：
　　每一个人都拥有爱着自己的人，可是当那个人太过执着于某一点的时候，所有的爱都隐藏在了视线盲角。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觉得没有爱自己的人的时候，不是那些人不愿意爱你，而是你自己没有亲手去建立羁绊。

　　日暮苍凉，不仅想拥有爱自己的人，也想拥有需要自己去爱的人。日暮苍凉，想要亲手去建立羁绊。

　　“浦原先生，麻烦你了，我们走吧。”苍凉走下山坡，说。
　　“啊，不麻烦~嗯，日暮桑现在愿意来小店工作吗？”
　　“可以啊，学校的规定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苍凉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嘛，这点小事不要在意啦~话说回来，浦原先生你可以借我一下手机吗？我想打一个电话。”
　　“没问题哟~”对于这一点，浦原喜助倒是挺大方的，他把手机伸过去，看见苍凉的所按的数字，心下诧异。
　　电话接通，苍凉沉下心来：“叔叔，我是苍凉。”
　　*“……”
　　“嗨以，叔叔，这个电话是浦原商店的主人浦原先生的，我在那里兼职。”
　　*“……”
　　“嗨以，我会尽量避免给别人添麻烦的。”
　　*“……”
　　“我还有事要说叔叔。嗯，我有一个想法。”
　　*“……”
　　“叔叔，我想在浦原这里学习。我……我想拥有需要自己守护的心爱的东西。”苍凉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我、我看得见的。”
　　*“……”
　　“诶？哦。”苍凉把电话从耳边取下来递给浦原，“浦原先生，叔叔有话要对你说。”看着浦原喜助把手机接过去，把脑海中叔叔那一抹欠扁的微笑抹去，走到另一边去远眺。
　　她注视着阳光下安详的空座町，觉得左胸腔被温暖填满。一直泛滥，无法阻止。于是她勾起唇角，大喊：“空座町——！你好——！我是——日暮苍凉——！”

　　空座町，你好，我是日暮苍凉。
　　空座町，你好，今后请多指教。
　　死神世界，你好，我是日暮苍凉。
　　死神世界，你好，今后请多指教。

　　苍凉看见自己的短发在两边随风轻轻飘扬。

　　Twin Gods•章七，发断名更绝过去•Over

　　下章预告！
　　卷一结束，严肃剧情结束，正式迎来轻松的日常生活！学院生活必不可少的美女校花，长腿引人向往！黑崎一护翻开手机盖，突兀发现陌生号码！？是谁，母老虎化身小白兔？
　　下集：《Twin Gods•章八，泡妞技术体力活》，敬请期待！
　　美女，从了我吧。 ——BY：伏见不知

作者有话说

　　卷一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