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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一章,女主好像死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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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朦胧的光影。
日暮苍凉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可是困意却一次又一次向她席卷而来,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渐渐遥远,连影像也逐渐模糊。光晕在她的视界中不断扩大,最后又全部重新归于一片死寂的黑色。
她感到痛苦,困意也抵挡不住,于是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她听见“哗哗”的水声。
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侧过头看见的是陌生又凌乱的床铺,竖起耳朵听是浴室里冲澡的声音。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十分和煦,隐约可以听见街道上传来的交谈声。
“……”
日暮苍凉有点茫然,盯着天花板好一阵,思绪才晃晃悠悠重新回到她的脑子里。
陌生的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上床睡觉了?应该、也许、好像我是上床睡觉了吧?……那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全身酸软,骨头像几百年没用过了一样咔咔作响,微微动下手指对现在的状况竖一个中指都做不到。
“……”
这、这种情况,怎么那么像酒吧一晚春宵一夜呢?不不不,哈哈哈哈哈,春宵一夜什么的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啦,我肯定是在做梦,闭下眼再睁开就会回到我的房间里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日暮苍凉费力地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安静数秒,但是意识却一直清醒,哗哗的水声也从没有停止过。
她睁开眼,仍旧是刚才的房间。
“……”
=口=!不不不,我一定是被整了。但是谁会花大力气整得这么逼真?难道……我穿越了!?不会吧,班上同学一直祈求的穿越就这么被我遇见了?这是什么倒霉的运气!
日暮苍凉瞪大眼,忿忿地捶床。
“……咦?”
右侧的手动了,虽然仍旧十分酸软,只是软软地抬起又软软地垂下,连拳头都没有捏成,不过的确是动了。
她僵了一会儿,半晌才试探着举起自己的手——成功了——只是,手的样子怎么有点奇怪?
还来不及仔细探究,浴室的水声陡停。
“不!等……”日暮苍凉慌忙挣扎着想翻下床把自己揉吧揉吧塞进床底,一不小心力气过大直接从床上滚落下来,脸部着地。
“好痛!”
我如丘陵洼地一样深邃立体的五官啊!
日暮苍凉欲哭无泪,只得艰难地翻个身,扒住床底往里面挪动,就在这时,身后的滑门被猛然拉开。
她一顿,哭丧着脸回头,看房间主人走出浴室,缓步而来,视线从对方的脚向上,小腿,浴巾,胸膛……
为什么身材这么好!
日暮苍凉不合时宜地看红了脸,目光终于移到了对方脸上。
橘发,紧皱的眉头下是一双清亮的棕色眼睛,熟悉的轮廓。
“一、一护君!?”日暮苍凉瞪圆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邻居家里。
——这个邻居还是她昨天告白的对象。
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日暮苍凉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对方,只好垂下眼睛不去看,自顾自坑坑巴巴地解释,也忽略了黑崎一护向床边走来的、好像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似的、毫不迟疑的步伐和行为。
“那个,一护君,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会在你的床上,但是我不是痴汉!也没有偷偷翻窗,我、我还是一个很有道德的追求者的!”
日暮苍凉没有听见黑崎一护的回答,只感觉到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终于觉得有些奇怪。
她抬起头来,对方已经走到身边。
她有点不知所措:“那个,一护君,你再走就踩……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已经走到床边的黑崎一护一脚踩进了日暮苍凉的肚子里。
日暮苍凉看着对方的脚穿过自己的肚皮踩在地板上,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呵呵哒,一定是我今天早上睁开眼的方式不对,我现在一定还是在做噩梦吧?
她在心里冷笑两三声,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第二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日暮苍凉拒绝睁开眼睛。
她摸了几下身下躺着的东西,不是自家柔软的床——当然也不是其他什么人的床,硬的,很像她刚才从某人床上滚下来脸部着地时的触感。
一种不好的预感冒出来,在她最后只能睁开眼后得到了证实:仍旧是黑崎一护的房间。
日暮苍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她费劲地爬起来摊开手,然后直接透过手看到了地板。
她差点又晕了。
“冷静冷静……”
她的手并不是完全透明,有比较明显的轮廓,隐约有皮肤本来的肉色,但是这种肉色并不是是实质的,她可以透过手看见其他的东西。
这种情况……阿飘?
呵呵哒,阿飘这种传说中做不得数的东西到底为什么是真的了!
日暮苍凉强作淡定地走进浴室看向里面的镜子——空无一物。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倒抽好几口凉气,这才打着哆嗦,撑着被吓得没了力气的、软绵绵的手一点点爬出了浴室。
阿、阿飘存存存在就存在好了,是、是阿飘也没没关系……
“没、没关系的……没关系……没关系……”
她失神地一直往前爬,似乎远离浴室就能脱离这个恐怖的事实,直到她一头碰上了墙壁,再也无法前行。
额头的疼痛感拉回了她的意识,她觉得面颊冰凉,一摸才知道自己哭了。
泪水啪嗒啪嗒掉到自己摊开的手掌上,日暮苍凉捂着脸嚎啕大哭。
她不懂,她明明是人,为什么睡一觉起来却变成了没有依附的灵魂?
她害怕。
她想回家。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鬼?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我会死?我不应该死的啊!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莫名其妙死掉了?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家,都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她要回家,她好想回家!
“……家,我要回家……对的,我家就在隔壁……我、我现在就回家!”
日暮苍凉撑在窗边看了眼对面的房子,的确是她家。她激动地抹掉眼泪,跌跌撞撞地跑到门边拉开门向外跑。
然而她迈出的脚却踢中了一面无形的墙壁,整个人狠狠撞在上面。
她傻了。
退一步仔仔细细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房子的四面好像有隐隐的光芒在流动。她伸出手按在门处的空气上,光芒像水面一样荡开波纹。
她可以拉开门,却无法穿过隐形的墙壁。这面墙有水一样柔软的波澜,但是却远比水还要坚硬,始终无法穿过。
“……混蛋,这是什么!谁把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日暮苍凉彻底慌了,她咚咚地垂着无形的墙壁,溅起近乎隐形的细小水花。可是整栋房子里一片宁静,只有她一个人吃力不讨好地捶墙,没有谁理她。
门外有一个老爷爷飘着经过。
她呆了一下,立马贴着墙冲对方大声呼救,然而对方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背着手哼着小曲,目不斜视地飘过。
日暮苍凉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渐渐地看到了不只一个飘着的灵魂,不过只有她自己站在这个房间里,无论怎样也无法被发现。
她重新安静下来。屋子里死一样寂静。
日暮苍凉拍了几下脸,硬撑着没哭。她关上门,拉好窗帘,在床上躺好,拉过被子把自己裹紧,疲惫地睡去。
“我说啊……小一护!”
鳗屋育美把一叠委托书朝正在发呆的黑崎一护甩去:“委托完成发呆也就算了,3丁目的小泽太太的猫没有找回来,7丁目的山下先生的院子没有打理,5丁目的村上少年给女朋友告白的时候需要的花没有送到这件事后续没有解决……这么多事情没有忙完,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空闲时间发呆啊!”
黑崎一护把自己的脸从委托书下拯救出来,吊着一双死鱼眼:“虽然我本来就是被雇的,前面两种事情不是不可以,可是5丁目那个送花是怎么回事啊!那难道不是快递公司的工作吗?这种委托才到底为什么要接啊!”
“哈?身为万事屋的一员连顾客就是上帝这个信条都没有,你赶紧给我回炉重造!”鳗屋育嫌弃他,“你的工作态度还真是让人恼火,小苍凉要是还在就好……”
像是提到了什么不应该提的内容,鳗屋育美有些懊恼,黑崎一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鳗屋育美叹口气:“抱歉……”她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斟酌着开口:“苍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跟昨天一样,”黑崎一护一顿,“各项体征正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昏迷不醒。”
茶杯里热气缓缓升腾,鳗屋育美拍拍黑崎一护的肩膀:“没有生命危险就还有希望。行了行了,看你也不想工作,提前下班!”
黑崎一护赞同地站起来朝外走,手刚搭在门把上,背后传来鳗屋育美的声音。
“一护,苍凉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黑崎一护的手一紧:“……知道了。”
他推门而出。
不过,仅仅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样想着,黑崎一护禁不住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啧,头疼。”
黑崎一护回到家时太阳刚刚西沉,在经历了踹飞扑上来的老头、忍受对方在妈妈的照片下大哭、看夏梨踹飞老头、喧闹中吃完游子做的美食(尤其是锅巴)、散步消食、看一会儿娱乐节目等家庭日常后,掐着时间上楼回房。
拧开门把,一片漆黑。
“……”
好黑,游子进来把窗帘拉上了吗?
黑崎一护按下开关,白炽灯的光芒照亮房间。
他走过去拉开窗帘,一阵风送着月光进来。
他莫名地呆愣了一下,缓缓环视一周,最后又迟疑着把目光往下放,死死盯着自己的床铺——然而一切如常。
错觉吗,还是有“人”在这房间里?要是有灵压的话……
眉头狠狠皱起来,黑崎一护自嘲一笑。
又这样想了……算了,别扭就别扭吧。有臭老头在,应该没什么。
他不再管这里,转身走进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出来时瞄了眼书桌上的假期作业,想起自己只字未动,索性坐下来做了会儿作业。
再从作业里抽身时,还差二十几秒十二点。
关灯后,不算太明亮的月光洒进来,照亮小小一个床铺。
风撩起窗帘,房间里气流的涌动刹那改变。
黑崎一护愣住了,他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床铺上慢慢鼓起来一个相当明显的包,即使是他饱受摧残的神经,一时间也有些反映不过来。
他顿了下走过去,渐渐看清那是一个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人。
即使只是背影,但对方女孩子的身份仍然很明显,她蓄着黑色的中长发,几乎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黑崎一护=口=:谁啊这是!
他深吸口气,抓住对方的肩膀,却没控制好力气,对方难受地微侧过脸,眉头松动了两下,在被黑崎一护转过来的同时睁开了眼睛。
原本遮住了少女眉目的被子也滑落下去。
“……日暮!?”
黑崎一护觉得可能是自己关灯的方式不对……不不,是进房间的方式不对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