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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和气生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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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初付陈与谢诵是同时喜欢上孙苏皖的。只不过,那时孙苏皖喜欢的只有付陈。
临王领兵造反,付陈受牵连,迫于无奈,他只好将残卷交给谢诵,同时交托的还有孙苏皖。
谢诵那时其实也有犹豫,但付陈告诉他若没了靠山,孙家就是待宰的羊,残卷之事多半会牵连到孙苏皖。故付陈求谢诵将两卷残卷拿在手中,并娶孙苏皖为妻。
谢诵也将这件事告知了孙苏皖,也就是原主,但不知为何,小尾巴弄丢了这部分的记忆,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孙苏皖毫不知情。
谢诵见她记不起来,只说那是一段并不值得被记住的时光,想不起来也罢。但孙苏皖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落寞。或许,那时的孙苏皖与谢诵是真的貌合神离。
但孙苏皖十分好奇,最后谢诵为何为良王卖命,又为何休弃原主。她问谢诵,谢诵当时支支吾吾,像是不愿说的样子,孙苏皖见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他推出门去。
“你要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是不会伤害你的,是……”谢诵轻声在门外解释。
孙苏皖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变化与深情给整的十分不习惯,在他还未说完剩下的话前,气沉丹田的骂了一句“滚!”
那日之后,谢诵便消失了,默默的开始了他扳倒良王的计划,孙苏皖也有了闲暇去将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关联,可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理解谢诵。
只是,她开始莫名对谢诵的事情上心,虽有疑惑却也能慢慢接受谢诵的安排。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收回记忆,孙苏皖再次趁着嫂嫂不在家去了趟孙府,她想拿一点儿原主用过的东西,想看看她与谢诵曾经是怎样相处的,可途径棺材铺时却不小心被人撞了。
她正准备开骂,却见那人回眸时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一句“你没长眼睛么?”硬生生的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那人穿着一身黑,从身形上分辨应当是身材瘦弱的男子,他似乎注意到了孙苏皖震惊与害怕的眼神,于是将黑色的斗篷往下压了压,转头就走。
直到黑衣男子消失在人群中,孙苏皖才舒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离开了。
“二弟,你刚见着那小娘子了么?”孙苏皖离开后,那地儿突然窜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指着孙苏皖一脸贼兮兮的笑着。
“瞧见了,你看那小腰身,哎呦~真细。”听见自家大哥发问,旁边那个大汉接着话茬回了,而后沉浸于美色中,还循着美人的味儿深吸了一口,那表情十足的夸张。
“今晚一起?”那大哥摸了摸胡子,笑的更加的贼,他伸手拍了拍快把持不住的兄弟,而后与兄弟相视一笑,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苏皖自然是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了。
她只知自己与哥哥有麻烦了。
因为,她嫂嫂今日不仅没有去娘家,还坐在客厅正中央手里拿着皮鞭。
孙苏皖下意识的看向门后跪着的哥哥,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嫂嫂安好!”出于长幼尊卑,她欠了欠身子,抬头时正对上宋倩之满是怒气的眸子,下一刻,她嫂子手中的鞭子就抽到了地面上。孙苏皖还好,可这一鞭子却吓的孙长直一哆嗦,双手捏住耳朵,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嫂嫂何必假惺惺?当初配冥婚你不答应,原来是与那姓谢的藕断丝连!好啊!好啊!你们兄妹二人一直瞒着我做这做那,从来就不把我当自家人!”宋倩之说着,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拿着鞭子指着孙苏皖的鼻尖,声音高的几乎整个孙家的人都能听见。
孙苏皖倒是没说话,但她不是害怕,而是觉着孙长直一辈子窝窝囊囊,怕夫人,又想妹妹好,真的是太难了,如果换作原主一定不会让这个家割裂,不会让自己哥哥为难。
外人是外人,但家里人还是家里人,孙苏皖可以指着别人的鼻梁破口大骂,可自家嫂嫂即使有过错,也要学着解决,要与她冰释前嫌。
想到这些,她在脑海中问小尾巴:“反派图鉴中,宋倩之在不在列?”
小尾巴已经好久没有见孙苏皖做任务了,听到这句瞬间支愣起来,迅速的翻了翻反派人物图鉴,而后兴奋的摇头摆尾道:
“在的在的,宋倩之膝下无子,最恨别人有孩子不好好珍惜,曾因原主大意,间接害死她一岁多的儿子而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在原主喝堕胎药小产后,狠狠地报复过原主,将其关在屋子内自生自灭,后来还是原主哥哥陪着原主不吃不喝,她才作罢。”
孙苏皖闻言撇了撇嘴,再次看向自己的大哥,发现他老老实实的揪着耳朵,不经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小尾巴,任务开始!”下一刻,她打了个响指向着小尾巴发出指令。
“遵命!”小尾巴屁颠屁颠的将宋倩之的人物点亮,而后乖乖的等孙苏皖完成任务。
“你在想什么坏主意?谢诵不要你了,你又回孙家做甚?孙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别给脸不要脸!”
宋倩之见孙苏皖半晌不言语,便更加气愤,以为她在憋什么坏心思,谁知她话毕,孙苏皖竟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对不起。”
宋倩之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想再次开骂,孙苏皖却在她开口前再次说道:“我原谅你了。”
宋倩之这次听清楚了,手中拿着鞭子,当场目瞪口呆。
孙苏皖见状拿了她手中的鞭子,用极其温柔体贴的声音劝解她:“本是同病相怜,何必这么相看生厌?我知晓你的痛,你也知晓我的,即使大家有误会,也当说开了。何必一家人闹矛盾?嫂嫂不过是心里过意不去,又觉着我该死罢了。”
她拉着宋倩之走至扶手椅旁,而后按着宋倩之的肩膀令其坐下,再毕恭毕敬的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继续开解:
“我死了,这家就散了,就算你同我大哥恩恩爱爱,也多多少少心中有条河横在那里过不去,倒不如放下芥蒂,想想我的好处。”
话说至此,宋倩之皱眉寻思了一会儿,可她对孙苏皖的成见不是一日两日,心里只有孙苏皖的坏,并没一点儿看的顺眼的,更别说好处了。“你有什么好处可以给我捞着?我求求你了,省省吧,我怕有朝一日我被你害死。”她冷哼一声,却并未接过孙苏皖手中的茶。
“我可以给嫂嫂做菜烧饭!”孙苏皖见机行事,将茶水往宋倩之面前递了递,眼里话里全是讨好的意思。
“嫂嫂你看,咱们孙家也没了之前的光鲜,该省钱的地儿还是要省的,余下来的钱,日后还要给小侄子买吃食上学堂呢!”她将话推到了点子上,立马见到了宋倩之湿润的眼睛。
一说这些事,宋倩之立马就心情不佳,甚至悲痛万分,饶是出了名的泼悍,此刻也变得委委屈屈起来,豆大的泪珠说下来就下来了,哭天喊地的吓了孙苏皖一跳:
“我嫁给孙长直八年!整整八年!这八年里我受尽别人的白眼,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各个都在背地里议论,说我是那生不出孩子的公鸡,天天嚷嚷,是牝鸡司晨!”
她哭诉到这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于是拼命的咳嗽,孙苏皖放下茶杯帮她抚了抚背,好不容易顺过来了,她还是不服气,继续哭道:
“我不帮衬这个家行么?公公死的早,什么事都落到了孙长直头上,可他却是个……却是个没用的东西,我能不替他管理么?哪个女人愿意抛头露脸被人指指点点?”
“还有孩子!说到这里我就恨,我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你身体不适,明明知道的,却还要让你看着孩子,谁知你无故晕倒,孩子落水溺亡。”
宋倩之说到此处哽咽的厉害,还有许多自责的、训斥孙苏皖的话都已说不出口了,只“呜呜呜”的哭着,哭的孙苏皖也流了几滴泪。
孙苏皖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实在不知再说些什么,那些过往无怪乎各种机缘巧合的误会,此时在宋倩之心中算是裂开的冰河。
终有一日,会渐渐融化。
留给她的只有等和包容。
*
宋倩之哭着哭着便没了力气,晕了过去,孙苏皖将孙长直叫起身,吩咐了他许多事情,而后看着孙长直扶着宋倩之回了屋子。
她答应宋倩之的事儿还是要做的,要想日子过得好,必须人心换人心。于是,她便去厨房准备给宋倩之做一些吃食,等她醒过来再吃。
本来是为了完成任务,现下却变了,她是真心实意心疼宋倩之,听说那孩子已一岁半了,长的还特像小姑姑,也就是孙苏皖。
孙苏皖想了想,为了让宋倩之高兴一点,打算做一道肝。
这道菜,孙苏皖从未尝试过,但她有幸吃过一回。
在现实世界里,这道菜可能味道并不出众,但它却十分对孙苏皖的口味。
因为包含着意义的食物,往往吃进嘴里更加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