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余生(GL)》澜野

7、第七章

　　{余生}
　　“我们去九天王朝吧，余生。”我满十六岁的那晚，爹这么对我说。

　　那晚，我发现了两个天大的秘密。一个是，我惊慌错乱的看着两腿之间流出鲜红的液体吓的魂飞魄散，爹告诉我这是女儿家的月事，以后每个月都会有。原来我是个女子。

　　另一个是，我问爹怎么知道的？他告诉我，因为“他”也是个女子。

　　虽然我从没认为自己是个男子，但也没有自认为是女子的概念。一直生活在这冰雪世界里与世隔绝，对男女之别丝毫不知。

　　当晚收拾了细软，爹挎着上天剑，我用琴匣装着娘的沉沦背在背上。两人一路乘风奔向王朝。

　　走了一整个晚上，天开始泛白时，我们已经到了极地的边界，远远的就能看见遍布翠绿花红的辽阔无边的大地。我憾动了，震慑了，无比兴喜。

　　“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爹望了一眼身后。那片苍白无力的雪色。

　　那里有我的十六年的所有。我在心里说，是的，再也不回来了。

　　爹带着我进了那雄伟壮阔的城墙，里面是花花世界，红尘人间。换了一套衣服我们继续赶路。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对奇怪的父子。冷言少语，面如寒霜，行踪诡异，却生的面若冠玉，俊美清逸。

　　途中我们经过了很多个城池，我就像个刚出世的孩童。对人间所有的一切都好奇，爹说我就是落入凡间的仙童。我虽好奇，但不无知，在爹成堆成堆的书山书海里我了解了很多，现在那些我曾经幻想过的东西都一一出现在我面前。

　　爹问我想不想要？我说想。他说那就买下来。我说不用。他眯着眼玩味的盯着我，那神情就像只道行高深的狐狸精，问为什么？我淡定的望着他说因为没什么用，我不要没用的东西。爹睁开眼看着我，眼眸深邃。

　　他忽然开口：“余生，你有个姐姐。”停了会儿，“她叫来年。”

　　“来年。”我听过无数次的两个字，因为那句词，“来年花落，余生悲岁。”然后他接着说：“你要杀了她。”我问为什么？即然她是我的姐姐我该喜欢她不是么？“因为她会杀了你。”

　　爹的眼里闪着寒光，于是我就知道，我会杀了来年，因为爹说我会杀了她，即使她不会真的杀我。

　　在赶路的时候我们都会隐去身上的杀气，爹说我的杀气太重太冷容易引来些嗜血的东西。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被一群人追踪堵住了去路。那是从极地出来的第十天，她们从我们出来的那一起刻就跟上了，只是到今天才追上，而且是爹故意让她们追上的，因为爹说马上要到了，尾巴必须清理干净。

　　一群人，总共十来个，清一色的白衣女子，似一行到人间游玩的仙子。

　　“琼天少爷……”为首的女子只吐出四个字便被爹一剑封了喉。

　　爹说过，这世上知道他是女子的人除了我就只有娘。现在或许还有个来年，我的姐姐。

　　其余人迅速做出反应，都一一被爹诛杀于剑影下。最后一个想遁逃的，被我一掌打通了天灵盖，她那双美目和所有被我杀死的人一样，透着无限的惊惶。

　　“走吧。”爹说。

　　我跟着爹继续赶路，我甚至没有想去问她们是谁。为什么要杀她们。爹要杀她们便是她们该死。因为她们该死所以要杀她们。

　　爹传授我武功的那天就告诉我，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好比我杀人或者要你杀人你就得杀，不管他是谁就算是我你也得杀。因为该死所以要杀，没有原由没有为什么。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时我两岁，刚理解“爹”这个字的含意。但我点头了，我怕他真的杀了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