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酸甜》岑时一

13、酸甜

　　苏柠以前也因为他缺女伴，去过几次宴会。
　　感官却不是太好。

　　里面的每个人都跟个人精似的。
　　就像是一场假面盛宴，每一个人都带上了伪装的面具，脸上时刻挂上笑意，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的靳川，在宴会上，也会与多人侃侃而谈。

　　第一次因为紧张。
　　混在女伴堆里，还差点露了馅，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即使后面好几次，她都不想去，但因为这是工作，也硬着头皮上了。

　　但这次嘛...
　　撞档期了，应该可以不用去了吧，这可不怨她，谁还没有个忙的时候。

　　所以，当靳川提出让她请假时。
　　苏柠愤愤的咬了咬牙，皱着鼻子，声音却有些为难：“这不好吧，新人刚进来剧组就请假...，我后面的日子会不好过的，靳总，宽容一下？”

　　那端沉默了几秒，轻飘飘道：“你想扣零花钱？”

　　苏柠：“......”
　　她憋着气，一字一句地辩解：“那我这不是有工作吗。”

　　“我这也是工作。”
　　“......”

　　没给她缓解的机会，靳川持续攻击：“明天下午周程会去剧组接你。”

　　“...诶，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先把电话挂了。
　　耳边只剩几声‘嘟嘟’。

　　“商人最是无情，尤其是靳川这种！”

　　嘀咕完后。
　　瞧见不远处朝她走来的冉子熙，拿着剧本，应该是来对戏的。
　　来不及想太多，匆匆扭开瓶盖喝了一点水后，她扫去脑子里那个烦人的事情，同他打了个招呼。

　　两人走了遍戏。
　　台词什么的都记得住，情绪也能到位，只有那个吻戏，一到那个部分，苏柠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冉子熙只是稍稍凑近，呼出来的热气洒在她脸上。
　　苏柠都很不自在。

　　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后，冉子熙无奈笑了笑：“姐，我长得有这么吓人么。”

　　两人为了不尴尬，以姐弟相称。
　　苏柠讪讪笑了下：“抱歉，我有点不太习惯。”

　　“其实这都算是工作里的一部分，你放平心态，想像着站你眼前的不是我就好。”
　　冉子熙似乎经验老道，给她开导：“可以想象成你喜欢的人。”

　　“......”

　　她连喜欢的人也没有，倒是高中时暗恋过一个男生，但几年过去，长相都快忘记了。

　　看她脸色丝毫没有转变的样子，冉子熙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工作人员，悄悄跟她说：“如果还是适应不了的话，我们待会试一下借位？”

　　“啊？”
　　苏柠没懂他的意思，这个是可以直接和导演提的么？

　　“但也不能总是这样，借位看上去总是有些假，观众们看得时候也会看出破绽，观感不太好。”

　　她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
　　算是给她一个过渡的时间。

　　半小时后，正式开拍。
　　临到那一场戏时，冉子熙所说的借位便是他单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按在她的唇上，他倾身吻过来的地方是他的手指。

　　这一次，苏柠没有抖得很厉害。
　　刘导从摄像头里看去，只能看到两颗凑在一块的头，没有给脸部那拍特写，整体还好。

　　勉勉强强算是过了。
　　这一天的拍摄也终于进入了尾声，收工了。
　　晚饭吃的照样是剧组盒饭。

　　身心疲惫的赶去酒店房间。
　　蜷缩在沙发里准备玩会手机再看看剧本，结果发现周程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说是明天下午两点来剧组外面接她。

　　苏柠：“.......”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刘导请假啊！
　　而且今天因为这个吻戏的事，她一个人就NG了好多次，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更加不敢提请假的事。

　　“说家里临时有事？”
　　“还是学校突然要毕业生回去开会？”

　　想出的理由好像都不够充分。

　　“不然直接说自己有病算了，就说该去医院复检了。”

　　“......”
　　要是问什么病，苏柠肯定自己一下就被拆穿了。
　　这样的谎言，根本靠不住脚。

　　越想越烦，苏柠五指没入头发里抓了抓，灵感乍现，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没病就让自己有病。

　　第二天。
　　苏柠醒来，脑子里昏昏沉沉，头重脚轻，脑袋重的快要坠地了。
　　嗓子里还生疼。

　　顶着大寒风来到剧组。
　　她今天一天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脸色苍白，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正式开拍的时候又能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没怎么NG。
　　休息时，就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闭眼假寐。

　　有很多工作人员都担心地询问着她有没有事，要是很不舒服，就要早点说，去医院看下。
　　苏柠摇了摇头，她想撑到下午。

　　时间匆匆来到下午1点多。
　　眼看周程就要来了，拍完一场戏后，苏柠也顾不上那么多，虚弱着去向导演请了假。

　　她今天表现还不错，刘导大方给她准了假。
　　走出门时，苏柠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可算是成功了。

　　不枉费她半夜里给自己洗冷水澡。
　　真的快冻死了。

　　上车的时候。
　　苏柠才发现，靳川也正坐在后排里，穿戴整齐。

　　她提不起什么兴致，例常的喊了一声好后，就斜靠在窗户上，闭眼休息着，还是有些难受。
　　车辆缓缓挤进车流中。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显眼的迈巴赫停在一家礼服店里，不是她以前来的那家。
　　苏柠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一样，被人拉着去化妆，拉着去换衣服。

　　有不少的服务人员眼熟着周程，猜想着眼前的这个女士可能是靳川的什么人。
　　纷纷夸着她，说尽好听的话语。

　　苏柠听着众人的阿谀奉承，掩饰般地笑了笑。
　　只觉得本就昏沉的脑子更加的晕了，就像是有一群蚊子，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叫一样。

　　靳川没有下车。
　　一直在车里等着。

　　苏柠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接过自己的外套，套在了礼服上方，香槟色的礼服长长的拖曳在地，后头有服务员帮着拿裙摆。

　　天气严寒，时不时一阵寒风刮过。
　　本就感冒了的苏柠更是被吹得一哆嗦，她今天穿的礼服下摆蓬松，里面浑然看不出穿了一条厚厚的保暖裤。

　　上方用两根细吊带支撑着整条裙子的重量。
　　她穿着高跟鞋，走得缓慢，还有几缕风时不时顺着外套宽大的空隙，吹进来。

　　冷得发抖。

　　好不容易走到了迈巴赫前，一旁的周程提前给她打开了车门。
　　苏柠双手撩起裙摆抱着，想要这么弯腰走进去，但裙摆太大，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且因为没有多余的手用力，她根本就站不上去。

　　无奈，她放下裙摆，一只脚先踏了上来，双手再故技重施的抱起裙摆，但还是有些吃力。
　　苏柠整个脸部都在用力，始终都上不去。

　　本来就因为不舒服，没有什么力气，这会更是使不上力气。

　　后面看得着急的服务员，还在给她拖着后摆，根本也腾不出手来。
　　就在这时，靳川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窘境，淡淡地观察着她。

　　在发现她怎么窘迫也没提出让自己帮忙时，他莫名地有些烦闷，歪头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而后伸出自己的右手，朝向她，薄唇轻启，语气有些许的的绷紧：“手给我。”

　　苏柠怔住，滑稽的动作停住。
　　抬起头，看到停在自己眼前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顺着手臂的弧度，视线缓缓移到了手主人的脸上。

　　有些昏暗的环境里，他的脸部轮廓看不太清晰，却也不失那一分贵家公子的矜贵。
　　她的脸突然升温，抓着裙摆的手蜷缩了下，有些紧张，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放了上去。

　　直到两只手触碰到一起时，靳川收了力，握着她的手，苏柠的心都忍不住颤了一下，轻声说着：“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