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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诺特尔主题公园（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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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隧道，似乎所有嘈杂的噪音都被周遭厚重的装潢吸收，只留下稍许轨道之间的摩擦声。两侧的墙壁上，逐渐亮起卡通造型的幽灵和骷髅灯。
“……”
“……”
除了两侧墙上没什么变化的装饰，眼前就只剩下前排的椅背了，几乎是一眼可以看尽。
楚长璀不是主动开口的类型，他坐在长沙发的另一侧，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扶手。
这种不上不下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着，刘蒙整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在面前的黑色绒布被他盯穿之前，终于忍不住开口：“好像没有发生什么。”
楚长璀没有回话。
刘蒙继续：“你有什么想法吗？”
楚长璀：“没有。”
刘蒙把脚抵到前排的椅背上，慢慢换了个放松点的坐姿：“之前你好像都没怎么说话，嗯……来这里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楚长璀看了他一眼。
“不想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一直跟着黄右那个。”刘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考虑到黄右就坐在前一排，他凑过来，放轻了音量，“抱大腿嘛，不丢人，老哥，你真的熟练。”
“自由职业。”
刘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回答前一个问题：“啊呀，我懂的，我就说你年纪和我差不多，都是毕业即失业的难兄难弟呀。”
“学校里呆着多好啊，怎么说，穿越这种好事能落到我头上，可牛逼了啊，说出去，那群舍友有个大厂实习算个啥。”
“而且说到穿越，我的知识储备量可不少……”
楚长璀无视了他没有营养的对话，专心地看着墙上的灯，幽灵，幽灵，南瓜灯，骷髅，骷髅，黑猫……大概十几盏灯过后，最初吐着舌头的那个幽灵灯又亮起来，紧接着就是圆眼睛的那个幽灵灯。
刘蒙不知道炫耀了什么，终于落下一个总结词：“……对吧？”
楚长璀：“墙上的灯在重复。”
刘蒙：？
楚长璀站起身。在站台上时有高低差，他才发现，这椅背近乎有二米多高，擦着天花板而过，完全阻挡住了前后的视线，他抬起手锤锤椅背，喊了黄右和文科的名字。
刘蒙更加一头雾水：“干嘛呢？”
没有反应，楚长璀加大了敲击的力度，厚重的木质结构都随之震动起来，前排哪怕是再好脾气的人都会生气了，可是周围依然安安静静的，连句抱怨的声音都没有。
楚长璀：“不太对劲……还是下车吧。”
刘蒙一下没转过弯来：“什么，什么不太对劲？”
楚长璀：“所有东西。”
除了其他人没有回应之外，这个隧道也像是糊弄出来的，或许小学的汇演布景都比它强点，没有音乐，没有剧情，什么都没有，和之前那些精致的场馆简直是天差地别。
刘蒙：“等等，什么都没发生啊，哪有下车的道理。”
楚长璀摸了摸口袋，他站到边缘，想要估算游览车的前进速度，可是除了墙上的灯，再没有其他参照物。
刘蒙又往椅子里缩了一点：“你要跳车你跳吧……”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楚长璀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手电，往脚边晃了晃，然后一脚踏了下去。
他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刘蒙尴尬地看着楚长璀依然站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更确切地说，就站在他下去的位置。
楚长璀用手电筒光晃了晃刘蒙：“车停了。”
刘蒙：“……哦。”
谢谢你提醒，才看出来呢。
楚长璀举着手电向墙上看去，照出了装饰灯移动的轨道，正是这些灯配合着背景里播放的轨道声，做出了列车正在移动的假象。
“看来早就停了。”
车距离旁边的墙壁也就大概半人宽的距离，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暗色的亚麻布和一些毛线编织的假蛛网，盖着一层厚厚的灰，不知是自然堆积还是人工铺设的。楚长璀侧着身子跨过它们，往前走去，刘蒙手脚并用地跟上。
前排座位是空的，棉花填充的座垫鼓囊囊的，连人曾坐上去过的痕迹都没有。楚长璀又往前走了一排，又是一排，不仅是玩家，连那些普通的游客都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诺大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楚长璀和刘蒙二人。
怎么回事？
刘蒙心里有些发毛，他赶忙拉近了自己和楚长璀之间的距离，没走两步，却差点撞上对方的后背。
“怎么不走了？”
刘蒙脱口而出。
楚长璀让了一点位置给他。
手电的光芒可及之处，是一堵水泥墙，表面凹凹凸凸的，连漆都没有上匀，更别提墙纸了。游览车的车头停在离这堵墙前，没有撞上，但之间的距离窄地连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
楚长璀俯下身子，地面上的轨道却是直直地抵到了墙上，木头都被水泥挤压得变形，像是恨不得穿过墙继续延续一样。
“死路了，那我们往回……”
刘蒙回头，黑洞洞的隧道一眼看不到头，配上起伏的黑色座椅，就像是怪物的喉管，期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走……？”
“或者——”
楚长璀用手电的灯光指给刘蒙，水泥墙接近天花板的右侧有一个通风管道，正方形的，还算宽敞，外面防护用的铁丝网像是被暴力扭开，垂在边上，断口处铁锈斑斑。
“你确定？”刘蒙连忙摇头，“还是往回走吧，兄弟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又不是什么游戏电影。而且这铁丝网的形状，感觉里面有怪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找怪呢。
楚长璀：“那要不你往回走，我进去看看。”
刘蒙：“不不不，老哥，分头行动是大忌啊，这我们一块还能互相搭把手。”
楚长璀比划了下车头的布置，把手电筒擦了擦，叼在嘴上，双手一撑，翻身几下就蹬上了车头的最高处，再拿了手电往通风管里照去。
通风管里倒是钢制结构，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向里大概五六米就是一个转弯，楚长璀敲了敲管道壁，传出清脆的回声。
“里面没什么灰，应该有人常走。”
“不不不，更有可能是有怪常走吧。”刘蒙赶忙说，“要我说……”
路在眼前，楚长璀懒得再和他讲，他将铁网的断口往旁边掰，整理出一个供人通过的空间，便矮身钻进了通风管。
手电在楚长璀手上，他一钻进去，外面就剩不了多少光了。
要是一直这么昏暗还好适应，这一下没了光源，刘蒙差点跳了起来，七手八脚狼狈地爬上了车头：“等下等下，我来了，等等啊兄弟，拉我一把。”
楚长璀已经往前进了一段距离，犹豫了一下，还是折了回去。刘蒙借着他的帮助，好不容易钻进了通风口，一下没收住又撞上了头，痛得嗷嗷直叫。
叫声传到通风管里，一波一波的回声传回来，可以算得上是魔音贯耳。要不是刘蒙知道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他肯定会以为是有人在遭受什么酷刑。
楚长璀也被惊得动作一顿。
刘蒙自知失态，赶紧揉着脑袋闭了嘴。
第一个拐角向左折去后，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刚才已经知道了，在通风管道里，哪怕一点点声音都会被回声立刻放大，刘蒙现在大气都不敢出，闷头跟着楚长璀往前爬，一时间，管道里只剩下衣料摩擦的声音。
第二个拐角是个T字型的拐角，左右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通道，楚长璀停了下来，低声把情况说了下。
刘蒙：“怎，怎么走？”
楚长璀拔了两根头发，在交界口处垂直扔下去，头发晃晃悠悠地向右飘去，一般来说，下风向是出口的可能性更大。
“右边。”
刘蒙虽然看不到他的动作，但听他笃定的语气，也打起了点信心：“兄弟，感觉还挺靠谱的，就靠你……”
“闭嘴。”
“啊？”
刘蒙下意识捂住嘴。
楚长璀侧耳。他和刘蒙现在都没有动，但管道里还是有细微的响动。
哒、哒哒、哒哒、哒。
不太有规律，但很密集，更像是某种多足生物发出的声音，但如果是生物，它一定足够灵活，它的脚步声轻得像雪落，连在通风管中都几乎难以察觉。
虫子？
楚长璀喉头一紧。
或许这种情况下人总是下意识举例出最差的选择，一时间蟑螂隐翅虫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虫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楚长璀差点被自己的想象吓得猛一个激灵。
倒霉，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虫。
“怎——么——”刘蒙瞪着眼，用气音问。
楚长璀甩了甩头，屏住了呼吸，重新分辨声音的来源。
哒哒、哒、哒。
这回听清楚了。
“有东西在后面。”楚长璀落下一句。
“什么东西，什么后面？我后面？？”刘蒙逐渐控制不住音量，声音尖到有些滑稽。
不过没有人笑话他，楚长璀已经行动起来，匍匐前进的速度还比刚才快了不少。
“等等，等等，等等我——”刘蒙被他一句话吓得寒毛直立，也好像真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又不敢高声说话，赶紧手忙脚乱地往前爬。
这通风管道虽然宽敞，但到底不是给人走的，刚才不着急还好，现在后有追兵，只见四面八方的铁皮前后延伸出去，压抑的视野里永远都是惨白的金属，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爬了这么久，手脚哪里都没有不在痛的，楚长璀咬牙，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有小可爱给我投了营养液，十分感谢鸭！给大家啾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臧爷你行不行! 37瓶；墒以光年 2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