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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新王继位(18)夺子战争 ...

  •   “哎!全怪那个赖丹!”薇迪雅越想越觉得厌恶:“太讨厌了,王后差点就被他害死了!”

      黎帕那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赖丹毕竟远在长安,没必要过多追究:“眼下当务之急是多多盯着娜仁花,……指不定她下一步又要玩什么花招!!”

      “哎,你怎么了?想什么?不吃饭?”

      起早贪黑,里里外外忙碌了一整日,直至太阳落山以后才得以空闲,坐下来享用一顿美食。仆从们在灶房里铺一块长地毯,再摆上大盘小盘各种肉食蔬菜能,盘腿坐下说说笑笑,大快朵颐,感受着生活的美好和充实。唯独,穆茜尔坐在他们当中,始终一言不发,一只手托着脸,不知想些什么,脸色也不是很好。

      达乌德正在吃羊肉抓饭,右手将饭菜反复搅拌和匀,然后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将饭菜撮起送入口中,吃着吃着无意发现坐在对面的穆茜尔的神态异常。“敢情你还咽不下那口气?公主为了给你出头,雇人杀了匈奴夫人的八个陪嫁侍女。你还不满意?”

      “那是两码事!杀了八个人,匈奴夫人照样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越想越不服气,长长尖尖的指甲在地毯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凌乱的痕迹。穆茜尔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窗外,仿佛要将那片夜空撕裂……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让她怎么也无法平静……

      “天助我也!”娜仁花得知消息,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一计不成,老天居然倒帮一把,赖丹真的来了一封信!哈哈哈!这回我看她王后还得意么,还嚣张么!”

      “居次。”桑朵尕却没有笑,蹙眉告诉她:“我方才出去打听过了,王后一点事情也没有。”

      “你说什么。”娜仁花的笑顿时僵在脸上,愣住:“她没事?怎么可能?”

      “国王本来是很生气,没想到天香大长公主过来说情……她说只是一封信而已,让国王别太介意。结果国王还真听了。”

      “怎么可能?国王不是特别忌惮那个毒妇吗?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娜仁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匪夷所思。

      “真的。我可不敢骗你。”

      “我就不信了!”娜仁花决定亲自去问安归,可是不凑巧。她来到国王寝宫前,听仆从国王刚刚去了龟兹夫人那里。她只好悻悻然地折返回去,打算明日再来一趟,心想就算是磨破嘴皮子也要鼓动安归下狠手教训王后。

      可惜她失算了。太过于无知。太过于自负。楼兰王室的水深得很,她一个匈奴女就算是真的磨破嘴皮子,安归也未必敢对王后下狠手!汉人不是有一句俗语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已经有人在暗地里谋划针对她的报复行动了……

      深夜三更时分,月黑风高。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鸟叫。突然,一阵细微的异响打破了夜的宁静……娜仁花被这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房间的黑暗。

      “谁呀。谁在外面。桑朵尕?”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临街的拱窗上。那是一阵细微的沙沙沙沙声,仿佛什么东西正在轻轻敲打着窗户。

      “谁?”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走到窗户前。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赫然看到一抹歪歪扭扭的诡异的白影,轻轻地飘过……

      那是什么东西?鬼?

      她的心猛然一紧,惊恐万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白影突然停了下来,向她投来一束诡异而神秘的目光。娜仁花被这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她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就在此时,门突然“砰”地一声响,桑朵尕出现在门口,“居次?你怎么了?”她一脸惊讶。看看拱窗又看看主子,问:“你站在窗户前干什么?”

      “桑朵尕!你来得正好,有鬼呀!有鬼!”

      “有鬼?”

      “窗外有鬼!”

      桑朵尕忙噔噔噔跑过去,推开窗户一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啊。“居次,没有啊?什么鬼?”

      “没有?”

      娜仁花这才回过神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真的黑漆漆一片什么没有,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安心。她转身走向床边慢慢地爬上床去。桑朵尕随后也来到床边,帮主子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卧房

      娜仁花躺在床上,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既惊恐又后怕。她不敢再去看那窗外的白影,也不敢再想它是什么东西。但是那诡异的白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无法入睡……

      最后,她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它,让自己慢慢进入梦乡。然而,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那可怕的白影却依然清晰地出现在她的梦中……

      “听说赖丹给王后写信了?”次日夜她主动以侍寝为由来到国王寝宫为安归捶捶肩膀捏捏脚,试探着问。

      “嗯。”安归双手枕着头,眼望穹顶花纹,漫不经心地回答。“写的什么。”这匈奴婆娘一脸好奇,居然不晓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多么愚蠢!

      “写的什么和你有何干系。”安归的表情很不痛快。“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我当然好奇了。没想到王后到现在还和赖丹有书信往来。”

      “书信往来?你什么意思。”

      “我是有点怀疑,会不会王后和赖丹偷偷有书信往来呢?”

      “噢。有证据吗。”安归虽然脸上没有流露出怒色,但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了:这死婆娘有完没完,王后收到老情人书信一事涉及王室颜面和国王尊严的问题,本王顺着天香大长公主给的台阶下,已经表现得非常大度了,她偏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证据,不过这非常有可能啊,听说王后婚前非常不检点……若是在匈奴啊这种女人早就被大单于砍了!”蠢婆娘还没发现安归的声音变得很难听,还在煽风点火!

      反了!王后,贵为一国之母,她即便是不检点也该由本王降罪处置,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安归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怒火蓦地弹坐起来瞪着娜仁花:“你还有脸说王后的不是!那日在琥珀宫你对大王子说的那些话,本王没和你算账!”

      “我?”娜仁花糊涂了:“我和大王子说什么了?”

      “怎么。猪脑子吗?自己说过什么自己不记得了?”虽然平时喜好酒色,但关键时候安归也并非听女人挑唆、任女人摆布的糊涂蛋,他甚至有几分怀疑这个匈奴女人在怂恿国王废后。

      “我,我是让大王子不要随意发脾气要珍惜父爱啊?”

      “噢……珍惜父爱,你想说他父王差点就死在漠北回不来了,还是过几年就要死了再也得不到了啊?!父爱来之不易,去之匆匆?对吧!到底是劝他还是咒我?”

      “我是一片好心,你不识也罢,还冲我发火?!”娜仁花被突如其来一阵臭骂,心里特别不爽:“我咒你?那些旁系亲王还故意挑头,让蓝乐丝说她父亲死了呢。你怎么不说他们咒你?”

      “你……你懂个屁!”安归指着这个愚蠢透顶什么也不了解的婆娘,想骂,但是话却卡在喉咙里面,骂不出来了。罢了。不跟无知的人计较,不跟愚蠢的人生气!否则就显得自己更愚蠢,更没风度,更没体面了!

      “滚!”安归狠狠地踹了她一脚,这时女官惊慌失措跑进来:“不好了!国王。大王子他……”

      “毗纳耶伽怎么了?”

      “大王子,他,他病倒了!”

      原来毗纳耶伽晚膳以后突然肚子痛,疼痛比较剧烈,先里急后重感,即特别的想解大便,解完大便之后,还有一种不爽想解的感觉……随着大便的次数增多,出现了带脓液的血便,不久后病情突然加重了,伴有发热,怕冷的症状……

      “儿子,儿子!”安归急急忙忙感到王后寝宫,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双目紧闭陷入昏睡状态的儿子,久唤无应答,气得大骂坐在床边的心急如焚的海珑麟:“你怎么照看他的?弄成这个样子?!”

      “传侍医了没有?!”

      薇迪雅忙说传了,已经传了,很快就会到了。“王后!我告诉你!”安归指着海珑麟放出狠话:“如果毗纳耶伽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首席侍医来了!”

      “快快快!”

      苏罗漓匆匆忙忙背着医药闯进王后寝宫直奔床前,先翻开王子眼皮看了看,然后从被子里拉出他的小手把脉……

      “怎么样了?”

      “要紧不要紧?”

      “他得了什么病?”安归和海珑麟你一句,我一句的追问,搞得苏罗漓都不知道回答谁才好,“王子得了肠澼之症。”他沉着地说:“以腹痛,里急后重,下痢赤白脓血为症状。”“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所导致!”

      “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安归勃然大怒,立马唤来侍卫:“去把厨子抓来!”

      侍卫很快把王后寝宫灶房的女厨子抓到面前,安归严厉质问:“你给大王子做了什么晚膳?”

      “香饭……”女厨子得知大王子生病吓得战战栗栗连话也说不清了。香饭是楼兰人视为最上乘的饭食之一。是一种用牛肉、羊肉、鸡肉和其他肉类做成的饭食。制作很简单——用半熟的肉、蔬菜,与半熟的大米混合,加入肉豆蔻干皮和绿豆蔻,还有波斯红花、玫瑰水、奶油和酸奶等,放进罐子里用盖子盖紧,再放入烤炉里面慢烤而成。

      “大王子吃了以后就得了肠澼之症,你居然把不干净的食物拿给他吃!”安归越说越恼怒,无法宽恕这个罪恶的女厨子:“来人,拖下去砍了!”

      “国王饶命啊!国王饶命啊!”

      海珑麟眼看着女厨子被侍卫拖出去的一路上奋力挣扎,想起她平日里矜矜业业从未出过差错,于心不忍,怒喝:“慢着!”

      “你想干什么!”安归瞪着她:“想抗命不成?!”

      “事情还没查清楚,国王怎么可以滥杀无辜?”海珑麟怒形于色道:“万一有人恶意下毒呢?岂不是放过了真凶?”

      “不不不,王后,我没有下毒啊!”女厨子大声为自己辩解道。薇迪雅见状连忙抢在安归发话之前说:“也许栽赃陷害也不一定!”

      “栽赃陷害!”安归不相信内宫里面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给王子下毒这一招陷害王后!“那你说是谁!”

      “这得去查啊?”

      安归转念一想,立马处死这个女厨子确实太过草率,不如先收押审问,如果是她就逼她交代下毒动机,如果不是她,也要逼她供出幕后指使者!

      “黎帕那!不好了。不好了。”艾葳蕤慌慌张张跑进卧房告诉正在给即将出生的小宝贝缝制尿布的主子:“宫里传来消息,毗纳耶伽病倒了!”

      “毗纳耶伽?”黎帕那大吃一惊,“严重吗?”

      “首席侍医刚去看过,给他服了药,听说好些了。”

      黎帕那放下针线,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外甥,蹙眉:“好好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就病了呢。”艾葳蕤于是把打探来的更详细的情况和盘托出:“国王迁怒于厨子,但王后坚信是有人栽赃陷害。”

      黎帕那低头沉思道“那个厨子,听闻在王姐寝宫里很多年,勤勤恳恳,从未出过差错,怎么突然就……”她认为其中必定有猫腻!“她被收押进大牢了?”

      “是的。”

      “走。”黎帕那挺着孕肚站起来:“去看看。”

      黑暗潮湿的大牢里,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恶臭。“叫什么名字!”费塔哈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头发凌乱,神情惶恐的女厨子。

      “库蜜丝。”

      “好!库蜜丝!”费塔哈用力一拍桌子开始审问:“老实坦白,大王子为什么会中毒?”

      “我不知道……”

      “你怎么处理食材的?”

      “按照常规的做法,先把半熟的米和腌好的肉放到底部厚实的容器中,用面团密封后放进炉子里小火慢烤数个时辰……”

      “够了!我不是问你香饭的做法,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些食材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没有?”

      “没有啊……”库蜜丝挠头,仔细回想做到的过程许久,“所有要用到的肉我都洗得很干净……”

      “放屁!你洗得干净,大王子为什么会中毒?”费塔哈骂道“快如实招来,否则我就要大刑侍候啦!”话音刚落,狱卒急急忙忙进来说:“大人,天香大长公主来了。”

      库蜜丝顿时眼前一亮,喜出望外,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贵人来了,有救了!

      黎帕那已经来到门前,“公主!”费塔哈连忙站起来,和狱卒齐齐弯腰行礼:“怎能劳烦你大驾光临?”

      “出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可以置之不理呀。”黎帕那走过去询问库蜜丝:“你就是王后寝宫的厨子吧……听闻多年来都没出过差错,为何今日却害得大王子生病?”

      “公主,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库蜜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言语急切:“王后王子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最上乘的,不可能会中毒的呀!”

      黎帕那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旁边的费塔哈也很疑惑,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大王子有留下剩饭剩菜之类的吗。”

      “没有。大王子胃口很好,饭菜都吃光了,盘子也洗干净了。”

      如此一来,想从剩饭剩菜中验毒是不可能了。

      “你好好想想,做饭的时候,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离开……有,有!”

      “什么时候。”

      “切肉的时候……”库蜜丝表情变得有点尴尬。但还是老实坦白了:原来傍晚时她在灶房忙忙碌碌准备生火做晚膳,恰好宫里有一个仰慕她的侍卫偷偷来到寝宫外送礼。

      “我听见声音就跑了出去。那家伙爬到墙头上……”

      “后来呢。”

      “我收下了礼物,还和他交谈几句,时间不长,他很快就翻下墙头走了。”

      “那你回来继续做饭,没发现什么异常吗。”黎帕那怀疑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

      “没有。”

      “大王子病了,王后对国王说她是被人诬陷的?!”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娜仁花从桑朵尕口中得知消息,倒吸一口冷气。“国王已经下令把王后寝宫的厨子打进大牢审问了。”桑朵尕说。

      “坏了。”娜仁花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王后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她想把脏水泼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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