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重生后大家对我的滤镜有八米》布偶团

64、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一个说谎的人被忽然拆穿是什么样的感觉？

　　夏江不知道别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背后刷一下冷汗就出来了。

　　他眨了眨眼，有的人在大事件面前还能表面冷静，他就是其中之一，哪怕心中慌乱得一批，可也许他经常是滞后反应，所以此刻竟然诡异地还能维持着往日的声线：“你在说什么啊。”

　　傅子墨仔细地看着夏江的表情，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身经百战般的审讯能力竟然也会用在被视作家人的人身上，并且该死的有用。

　　“心跳平稳，呼吸也没有乱。”傅子墨的声音同样平静：“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说谎的时候能做到测谎机都能骗过吗？”

　　夏江下意识地回答：“不是电视剧早就揭露你只要最开始把手指弄伤说谎的时候按压机器就p用没了吗？”

　　“不要说脏话。”傅子墨一如既往地如老干部一样说了夏江一句，然后自己把答案报了出来：“精神病态（sociopath）。”

　　夏江：“？？？”

　　干嘛骂人？

　　下意识的矢口否认是本能，夏江也知道轮到傅子墨专门在这里候着他还等这么久，对方肯定心里已经下了结论。

　　说真的夏江有时候真的羡慕如傅子墨这类成功人士，这类人的意志坚定，并且十分自信于自己下的判断，而他们的判断十有八九是正确的——这样的能力实在是普通人望尘莫及又羡慕的，要不然那些挂着培养自信的培训班也不会经久不衰的火爆了。

　　遗憾的是，就像是图像记忆一样，要真的轻易地能后天培养出来，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普通人了。

　　“我可不是精神病态啊！”夏江收起习惯性面对傅子墨时候的笑容，既然被揭穿他也不装了，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从虫星回来早了，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多意想不到并且起起落落落落落。

　　无视系统独角戏般地以头抢地，他双手叉腰，第一次露出了‘真面目’：“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一说一，这么不会说话也只能等别人追着你跑了，靠你自己压根追不到老婆！”

　　当然他大概也不觉得追老婆是人生需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了。

　　夏江丧气地想，好气啊，人与人就是这么不同。

　　有的人，性格再差，依旧有无数人愿意前仆后继；有的人，不管主动不主动，都会是一条单身狗。

　　“你也有上辈子的记忆。”有的事情，只要撕开怀疑的缺口再去推敲，真相对于傅子墨来说从来都不是难以企及的事情，更何况，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夏江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了自以为可以拿影帝奖项的演技：“就算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了吧。”

　　其实夏江并不知道此刻的傅子墨也脑中一片混乱，实在是他内敛又强大的内里性格，才能让他强撑着问话罢了。

　　延迟了好几拍的反应，傅子墨才慢慢地问了下去：“……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你……”他忽然住了嘴，饶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和傅子墨受到的打击不同，夏江反而有种总算不用继续演下去的轻松感，他其实对傅子墨没有什么恶感，也不存在弯弯绕绕的复杂内心戏，所以他也就坦诚地说了出来：“总归是喜欢的吧，你又帅又有成就又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恶习，喜欢你完全不亏啊。”

　　这年头喜欢个明星还要担心塌房子，军人的军纪与作风，可比大部分的明星靠谱多了好吗。

　　一身正气的人，除了心怀鬼胎的罪犯，谁看了不心生安全感与欢喜？反正夏江是这样的。

　　听到夏江的肯定，傅子墨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可下一句话又让他心中一沉。

　　“但像是我表现出来的那般非你不可，倒也没那么夸张。所以你呢？你上辈子就没喜欢过我，怎么这辈子忽然变了态度？别告诉我是因为以为上辈子我为你了去死而把自己感动了吧。”

　　这句话说的其实相当不客气，然而却十分现实。

　　傅子墨本能地觉得这句看似随意的陈述，他的回应会十分重要，所以一时竟然没能开口，而是十分慎重地思索了很久，才谨慎地斟词酌句：

　　“我并非没这样想过，但我想我不是这种因为要报着报恩的心态，给对方虚假情谊的人。若是我不喜欢你，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实告之，只是比之上一辈子，我会更委婉，更为你考虑些，也会为你护航，绝不会放任你……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啊……

　　夏江默念了一遍，看了眼傅子墨，心说他还真敢说，上辈子可不就是这么对他的么。

　　但撇开傅子墨的一生光环，要说夏江真正喜欢傅子墨性格的唯一一点，大概就是和这样一个人一起，你总会听到很难在别人嘴巴口中的真话，还是那种不会让他不舒服的真话。

　　“所以你喜欢上了我，为什么呢？”他问道。

　　不是讽刺，而是真的很好奇。

　　可是偏偏傅子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地说：“而且也不是重生后的事情，上一辈子你走后，我就已经陷入了忘记不了你的状态了。”

　　让他都不知道该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还是该说其实日久生情，他早就喜欢了，只是迟钝，所以失去后才发现了自己的感情。

　　夏江若有所思：“那你大概……不是喜欢我。”

　　他轻笑了声，少年看上去炙热又热情，实际上眼底的感情比谁都清冷，也清醒得可怕：“而是在我死后，没有谁再像那个‘我’那般对你。”

　　是个人，都喜欢对自己好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夏江对傅子墨那么好，没有别人比他对傅子墨更好，换谁，其实都一样，都会在失去后想念，和怀念。

　　他近乎冷酷地揭开了人性与爱情之间的条件，不存在没有理由的爱情，永远都有理由，只是他不在乎罢了，在夏江眼中，两个人在一起更开心的话，那就有价值；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更多，那就代表了该分开。

　　没有期待自然就没有失望，夏江穿越前的那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薄情的年代，大家都对于爱情看得清醒，没什么幻想。

　　在他眼中，傅子墨应该也是这么清醒的人，却不想，傅子墨在战斗上再有天分，感情上其实比他想象得要纯情得多，对上夏江近乎冷酷的态度，他有种俩人角色忽然颠倒的错觉。

　　许是觉得他必须要立刻说些什么能够挽回和说服对方的话，傅子墨第一次没怎么思索地脱口而出。

　　“不管有没有你的牺牲，我都是喜欢你的才对，因为末世的时候哪怕没有记忆，我都还是认定了你。”

　　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