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敬亭山Kirk

156、一生一世

　　顾一森：宝宝，终生“□□”不要了？
　　WIND：o(╥﹏╥)o

　　顾一森：要不要，嗯？
　　WIND：，，要。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完之后，顾先生开始恢复正经。

　　顾一森：过年，你们剧组给假不？能回来么？

　　等了半分钟，没反应。顾魏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电话打过来了。

　　好了，可以沉到底了——
　　如风把电话打过来，那肯定是“回不来”。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原因复杂不好描述，微信说不清楚，才需要电话。

　　顾魏把电话接起来，果然——

　　“哥，，”
　　“嗯，”顾魏说，“你说吧，听着呢。”
　　“过年我回不去。”如风说，“导演组的意思是年前把这个外景地拍完，年后转移。过年那两天，秦导确实给好多演员都放假了，但是我和岑宵羽走不了。”
　　“嗯，没事儿。我就是打听打听，”顾魏忙找借口安抚他，“刚好七七她们团在外地巡演回不来，如果你也回不来的话，过年那两天我就去值夜了。”
　　顾魏故作轻松地笑笑，接着说，“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让别的医生回家过个好年，也挺好的。权当做好人好事儿了~~”
　　“哥，，，”如风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季如风从小就是如此，特别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
　　他可能会默默地为一个人做很多事情，但不喜欢把自己做过什么挂在嘴上说。他可能心里极其地心疼某个人，但这种心疼也不知该如何宣之于口。

　　所以，他安慰人的方式就比较奇葩，比如此刻——

　　“哥，要不，，”如风舌头打了个结，声音还有点儿抖，结结巴巴地说，“要不，，电话DOI？”
　　“。。。。。。”

　　顾魏都听傻了。。。
　　这转折是怎么转过来的？这么突兀，合适么。。。-_-||

　　“季如风！”
　　“啊？”如风心里“咯噔”一下，，通常，顾魏喊他全名“季如风”的时候，后边准没接什么好话。。。o(╥﹏╥)o
　　“你是不是疯了？”顾魏凶他，“拍戏把脑子给拍傻了？”
　　“呃，，，”

　　“我问你，”顾魏说，“岑宵羽知道咱俩的事儿么？”
　　“不知道啊，我没告诉他。”
　　“那不得了，他跟你一个房间，你怎么电话□□？”
　　“呃，，”这个如风确实没想过，他刚才就是，一时头脑发热。。。
　　“任政最起码知道，大不了直说，让他回避都行，那个岑宵羽，呵呵，，”顾某人语气突然就酸上了，“黏你黏得跟什么似的，你怎么赶他走？还是说你想就近偷跑到深山老林里，猫起来跟哥哥我电话□□？”
　　“。。。。。。”

　　“行了，把你那些鬼心思都收一收，该拍戏好好拍戏，该过年好好过年。”
　　如风无精打采地应着，“知道了。”
　　“管好你自己，少操心我的事儿，我没事儿，好着呢，”看对面这小崽子没什么精气神儿，顾先生无奈了，语气又放软了，“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哥早都已经习惯了，你甭操心了。听见了么？”
　　“哦。。。”

　　倒是实话。
　　季向空走后的这些年，顾魏回家了一年，剩下两年都是在医院值班室过的除夕。
　　过年期间，医院各门诊只放三天假，急诊科没有假期。顾魏反正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就留守医院了，就像他自己说的，当“做好人好事儿”了。

　　可是，今年明明就不一样了。
　　今年，他心里明明有了牵挂。
　　只是他的牵挂，在这个举国欢庆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不在他身边，，而已。

　　除夕当天，剧组很人性化地放了半天假，中午收工之后就集体撤回酒店了，空出半天时间，给所有人用来打电话发短信，跟亲人唠拜年磕儿送祝福。
　　剧组工作人员全员在岗，大部分演员都撤走过年去了，包括部分主演在内。只有两个领衔主演岑宵羽和季如风，还有一些必须出现的背景板演员，比如时刻跟在季如风身边的贴身护卫“云开”，这些实在是走不了。

　　秦卓在山脚下的县城里找了家规格最大的饭店，包了一间承办宴席的大厅，摆了七八桌，请全体人员吃了个除夕宴，算是表达愧疚和谢意。

　　电视剧拍摄过程中，还有另外单独的一个摄制组随时采访跟拍，在做一部类似纪录片的系列短片，包括片场趣事和小花絮，主创和演员采访等等，算是电视剧的衍生品——《青麟巷》制作特辑。剧定档之后，这部制作特辑会提前在网上曝光，起到一定宣传和预热的作用，剧播放期间也会同步更新。
　　剧组集体年夜饭这么大的事儿，“特辑组”自然不会放过。

　　晚饭时分，过年没回家的全体演职人员，坐满了整个儿宴会大厅。
　　季如风岑宵羽两位年轻的男主，和导演秦卓坐在了一桌。所有工作人员自发地给让出了位子，两个人跟俩看门“童子”似的，一左一右地坐在秦卓身边。

　　趁大家纷纷落座，服务员还没上完菜的当口，如风见缝插针地和顾先生发微信——

　　顾一森：宝宝吃上年夜饭了？
　　WIND：还没呢，刚坐下。

　　顾一森：有饺子吧？
　　WIND：必须的~~~
　　顾一森：什么馅儿的？

　　如风朝着桌子正中摆着的几大盘饺子望去，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下？
　　然并卵，，

　　WIND：哥，看皮看不出来。。。-_-||
　　顾一森：哈哈哈~~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当然看不出来~~
　　WIND：切，说的跟你能看出来一样！→_→
　　顾一森：你老公我当然看得出来~~等哪天咱俩一起吃饺子，哥给你表演一个？

　　一句话过去，两边双双尴尬了几秒。。。
　　等你俩一起吃饺子，那可有日子了！国人讲究“吃饺子”的日子，算来算去就那么几个，难不成要一杆子支到来年“冬至”去？

　　顾魏悻悻然摸了摸鼻尖，赶紧找话往回找补，

　　顾一森：行了，甭看了~~管它什么馅儿的，肯定没哥哥我包的好吃！差得远了！
　　WIND：哥你打住，我还想好好吃顿年夜饭呢，，o(╥﹏╥)o

　　WIND：哥，你呢？吃饺子了没？
　　顾一森：吃了，肉三鲜。在护士站吃的，我们好多人一起，可热闹了~~

　　顾魏手底下飞快地打着字，“要不要哥给你包一个超大号的新春大红包？”，“红包”俩字还没打完，如风的微信先一步闪进来了——
　　WIND：哥，秦导要致词了，先不跟你说了啊~(*^▽^*)

　　。。。。。。-_-||
　　顾魏无奈地放下了手机，有点儿垂头丧气地，把刚刚打好的一行字又全都给删了。

　　他呆坐在原地，仔细地想了想，捞干货上，给如风发了一个520块的口令红包过去。至于口令嘛~~斟酌良久，最终选择了四个字。

　　《青麟巷》小说结尾的一句台词，有一丢丢暧昧，但真诚明显大过于暧昧的四个字——
　　一生一世。

　　这边厢，秦卓率先站起身来，提了杯酒，唠了几句拜年磕，大意就是“新春快乐，大家吃好喝好”和“《青麟巷》爆款预订！”，之后大伙儿共同举杯，集体道了声“新春快乐”，落座开吃！

　　席间，秦卓就跟个看见“别人家小孩”的家长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身边这俩孩子越喜欢，忍不住给俩人碗里夹菜。这不，这么温馨的画面，被在场摄影师敏锐地抓拍了下来。
　　采访记者也跟过来了，临时提了一些应景的问题。

　　“秦导是怎么评价两位年轻男一的呢？”记着笑着问到，“先谈谈您对‘铁衣侯’的看法？”
　　“风神，”秦卓笑眯眯地说，“特别好，很难得。”
　　“别别别，”如风赶紧摆手推辞，“秦导，您可别这么称呼我！”

　　康康老师说的对啊，被叫做“神”其实压力很大的。。。o(╥﹏╥)o

　　“这孩子，很稳，特别扎实，这是他最难得的地方。”

　　秦卓一提到季如风，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话都一车一车地来——
　　“不毛躁，能沉下心来做事情。不像有些二十来岁的偶像明星，有几个助理保镖跟着就晃晃悠悠找不着北。”
　　“虽然演技还不成系统，比较生涩，但领悟力强，学东西很厉害。和同年龄段的演员比，进入角色算快的，稍加点播就能入戏。”
　　“而且，”秦卓娓娓道来，“大家也都知道，‘WIND老师’有个很火的综艺，就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录制播出的。其实WIND的人气和知名度，打从他进组之后，涨了很大一截。不过，我从这孩子身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他还是稳稳地扎根在土里，没有飘起来哪怕一厘米，，，”

　　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卓，可能是多喝了几杯，喝高兴了的原因，难得说了老大一堆话。
　　在此之前，如风也不知道，原来秦导有这么喜欢他。

　　。。。。。。

　　相比于如风那边的热闹喜庆觥筹交错，顾魏这边就黯然多了。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所谓的“可热闹”，不过是哄他家宝宝的说词而已。大年三十儿的医院，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进去，他热闹个锤子。。。-_-||

　　晚饭也没好好吃，和值班的两个小护士一起，简单吃了顿饺子，一共也没吃几口。春晚他也懒得看，最后干脆猫在办公室里看书——拿起那本《青麟巷》，又开始看第三遍。
　　仔仔细细地盯着看。字里行间，每次看到“谢无衣”三个字，眼前就会自动浮现出爱人的脸，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睹物思人吧。

　　看了没一会儿，又合上书，望着窗口发呆。

　　这边下雪了，不知道宝宝那边是什么天气？
　　年夜饭吃的什么？吃好了没？
　　Emmm，肯定吃不好，宝宝嘴都被养刁了，不是顾大厨做的菜，一律嫌不好吃。
　　宝宝在做什么？闷头吃饭还是在跟同桌的前辈们寒暄？是不是又和岑宵羽那厮坐一起了？

　　是不是，，，

　　有没有，，，

　　在想我，就像我在想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