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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辞为冰雪,若似月轮终皎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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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南湘尽在等待中度过。
南湘心中挥之不去的焦躁与春天的昼长一样,与日俱增。
她那封言辞华丽真挚的贺表,不知女帝看后是何反应。她甚至开始重新怀疑起那封虽不是自己写出,但是她也修改了许多地方的书信,是否准确无误。
“杏,我的贺表应该没有违禁无礼的地方吧?”
杏安抚道:“当然没有,您的贺表写得极其得体。王女您别急,估计结果这几日就应出来了。待女帝阅毕,票红,再经文官讨论,最终所得出的结果必定能让您满意。”
南湘看着院内那只迅疾掠过屋脊而去飞鸟,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
发掘人才的进度也让人不尽如人意。她前几日出师不利,心中挫败,所以这几日除了在书房里整理书册,便是翻阅典籍。
杏担心南湘大病过后身子尚虚,这样每天耗神看书不利于养病,便经常在南湘耳边念叨着,一副非要把南湘拉到园子里出去逛不可的架势。
南湘啼笑皆非的放下书页,看了眼忧心忡忡的杏,又埋首书中笑着说道,“身子乏,懒得走,好看书。”
谁知杏立马接了一句,“春日易疲乏,正需适当运动,王女千金之体不能有差错。”
无奈之下被杏拖着又开始四处闲逛起来。可惜不能随意出府,那日从长岛冰湖回来后,立刻接到女帝旨意。
南湘浑身冷汗几乎打湿了衣衫,再不敢随意莽撞了。
杏找出既掩盖南湘窘迫境遇,又冠冕堂皇的理由,意图安慰自己王女:“外面的景致哪有王府的好,王女通天之眼哪会瞥一眼那些庸俗景致。再说,王女不能太过劳乏,大病过后要注意运动与修养结合,过度劳累也伤神。上次王女出去回来又睡了一天。”说着说着杏微微一笑,“王女莫要再为难杏了。”
还好王府极大,作为以前的皇帝的行宫,这块地面确实有不凡之处。
身畔一簇簇的异花像烧灼一般盛开着,初春时节正是春好处。
走了多会,就远远见着一片花架棚子,那花篱架子越走越清晰,越看越喜欢,待走近时却看见一个人影。
未曾想此处也有人同观花事,南湘驻足在此。
是专程等她的么。
那人正正对着她,眼看着南湘慢慢走近,却并不出声相唤。
待此时双目相对,也无说话的意思。
他眉目五官剔透清洁,仿佛一泓冰泉漫漫消融。
只是南湘诧异的眼光落在这人银发之上,他银发半梳,在晨光下闪烁的姿态,心头不免一片惊艳。
……
只是,银发。
南湘脑海中似乎因此想起什么,似乎是个重要的事情,可她确实并非本地人,许多常识她都不明晰。书海中信息又太多,实在难以一一记下,此时实在想不起,只能无奈。
她不认得他,他定认得自己。
此时不说话,也应有他的道理,无需强问。
南湘便当他是普通友人,笑道:“不知君子何人?”
那人不言不动,一双眸子冷淡的看着南湘。
她又道:“此处花事正好,君子可也是来赏花的?”
仍是不说话。
南湘只怀疑这是个哑巴,立刻将此人乃自己夫君的念头挥之脑后,随即心怀释然。
她于是笑道:“美景独赏终究寂寞,君子无怪南湘打扰。”
热情的人她害怕,冷淡的人她倒欢喜了,一点压力也无,也不怕此人上前会痴缠。
朝他微一颔首,便走了。
这银发少年一片冰冷模样,仍是默然无语,神色姿态一动不动,只是与南湘擦肩而过时,终究忍不住,慢慢握紧了拳头。
……
南湘稍一散心,便回了主屋。
仍是打开地图,先找到圣音临近的畅国。
这个邻居,似近似远。或许是因为交接的地方,正好有一脉极其高耸的山脉阻拦。天堑难过,倒是维持了一派和平。
这真是个好地方,若是她潜逃到这个地方,圣音皇帝再恼怒,也无法抓到越过天堑的她吧。更别论它擅长制作精致事物,手工业极其发达,生活品质也应该非常的高,说不定,还会有抽水马桶,真是萌物……
合上书页,灵魂已飘远,随风直欲飘摇而至那传说中的国度。
浑然不想去深想,天堑难过,对她来说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么。
南湘将书页翻过,流连于下一篇,眼睛随意扫过头行文字,正是北国卷。
北国先前也是同是畅国一样,是圣音邻居,其疆域内多极寒之地,民众性情冷淡。南湘漫不经心的扫过,眼睛在掠过一行文字之后,却仿佛雷劈一般,顿时停了下来——
她不自觉地睁大双目:
那文字非常简单,不过短短一行:“……北国皇室自恃为女娲之子,强调血统纯净,以发色为徽记,通体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