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先生的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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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袭袭的微风带来阵阵凉意，浅蓝色的纱帐随风轻摆，淡淡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昏然欲睡的感觉.....
而此时，有些人却没有那种睡午觉的好命，叶寒打着哈欠，郁闷地瞄了眼公孙先生，嘟囔道“先生，有什麽事你就快说吧！”
“咳......”公孙先生无奈地轻咳一声，随即正色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想重新把案情推演一遍！”
“莫非先生想到什麽线索？”展昭急忙问道
“并没有，不过......”公孙先生摇摇头，却又捻髯笑道“也许在推理案情的时候会有所发现也说不定.......”
“好吧，我们先从哪一个开始？”叶寒点点头，一反方才的懒散之态.....
“先从钱并开始吧，他是第一个受害人！”杨宗保提议道
“不，第一个受害人应该是刘巡抚，所以我们就从他开始.....”公孙先生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刘义在半年前得了顽疾，大夫也说他活不长了。可是自从他半年前得到了西陵王的脸谱和宝藏后，病就突然好了.....”叶寒想了想，回忆道“按照刘府的人的说法，刘义在那夜突然发疯，跑到悬崖边引火自焚，随后又跳崖而死。尸身是在崖底七里外的河边的荆棘丛里被刘夫人找到的！”
“随后是钱并，钱并带上西陵王的脸谱后，狂性大发，力大无穷。他和刘义一样也是在悬崖边跳崖而死！”展昭略一沉吟，思索道“又因为前一夜下了大雨，以致发了大水，所以钱并的尸身是在崖下五里外被人找到，他的伤口上有浮萍。但事情的奇怪之处也就在这里，发了大水，钱并的尸身在五里外找到，为何没发大水，刘义的尸身反而在七里之外找到呢？”
“也许在河里搁到了什麽东西？”杨宗保也不甚确定地说道
“再接着是高甲，高甲带着西陵王的面具突然出现，并劫持了小叶子当人质，最后，也是在同一个悬崖边，他砍下自己的头颅，坠崖而死。还有就是小叶子说高甲的身体没有一点温度就像个活死人，眼睛里还流出了血水......”白玉堂跨坐在围栏上，皱眉道“高甲的头颅是在崖下两里外找到的，而他的身体却是在崖下三里外找到的。头颅较轻应该冲得比身体更远才是......”
“也许，还是搁到了什麽东西？”叶寒也是不太确信地说道
“既然他们都是因为西陵王的脸谱而死，但想不通的是....”杨宗保微皱了皱眉，不解道“为什么刘义自焚了钱并却没有，为什么高甲把头颅砍下来而刘义却没有......”
“这........”众人对视了一眼，也是不解其中的玄机.......
“最后是丁函，丁函偷袭庞统不成反被打穿了琵琶骨，而后他又逼刘夫人交出天一楼的钥匙，最后带着脸谱躲到天一楼旁边的小木屋里，又用大石臼顶住门，自己引火自焚而死.....”公孙先生捻髯沉思片刻，推测道“看似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而丁函的死又和西陵王的脸谱有关，可不管凶手用的是多高明的手法也只能证明一点，就是凶手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不然他为什么不用和之前相同的手法呢？”公孙先生胸有成竹地笑道
“我总觉得谁说过的什麽话很奇怪，有些不对劲！”叶寒困惑地皱皱眉头，可是怎麽想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想不出来就不用着急想，我们不妨去一个地方看看，也许会有另外的收获......”公孙先生摇摇头，若有所指地说道
叶寒使闻了闻空气中飘散的香气，好笑地问道“先生，我们就来这找线索啊？”
“咳，既然白少侠说他要请客，那学生又怎好拂他的面子......”公孙先生干咳一声，径自倒了杯茶水润嗓子......
“唉，这人要是饿了，脑筋也不会灵光......”白玉堂一笑，正自说着，却听店老板对伙计说道“店里没有盐了，你去钱老板的店里买些回来，只有他店里有卖优质盐......”
“朝廷明令禁止贩卖私盐，那钱并好大胆子......”杨宗保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记得盐应该归盐道使丁函负责，会不会是丁函勾结钱并贩卖私盐啊？”叶寒推测道
“不无可能！”展昭微皱了眉头，这些人究竟视律法为何物？
就在这时，又听隔壁桌两名官员打扮的人窃窃私语道“今年的田地税你交了吗？”
“交什麽交，刘义都死了你交给谁啊？”
“可是那账册上都记着呢，我们也是画了押的，不要紧吗？”
“怕什么，我们西朝势力那么庞大谁敢找我们的麻烦！”
“你小声点，庞统还没走呢，要是被他的耳目听见你就死定了！”
“有什麽好怕的，我们西朝又不是没得罪过他们！”
“你说的是两年前周钟周大人的事吧！”
“就是那件事，当时庞太师担心我们西朝的实力太过庞大不好控制，所以特意派了周大人来，明着是协助刘义，暗着其实就是监视他。周大人公正无私，却被刘义陷害给杀了，如此一来，双方的积怨就更深了.......”
“西朝？”叶寒一挑眉.....
“账册！”展昭点了点头......
“走！”白玉堂和杨宗保飞快地起身，一行人疾急奔刘府而去......
公孙先生看着只剩下自己的饭桌，无奈地摇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公孙先生顺着小路回刘府，他刚转过一个小巷，却见到一个只有身子没有头的人影向自己扑来，公孙先生吓了一跳，下意识接住那个扑来的身影，谁知，一个孩童的笑脸从领口冒了出来.......
“啊.......”公孙先生长出了口气，原来是一堆孩童穿着他们父母的衣服，把头藏在衣服里在玩耍......
公孙先生笑着摇摇头，又继续朝刘府走去，走着走着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
这厢，展昭四人赶回刘府，从刘料手中拿到天一楼的钥匙......
“你们听听这个.....”叶寒拎着本账册只差没磨牙了“龙川一县，农民四千，耕地三百三十余亩，纳赋五千一百石......”
“不对，龙川土地肥沃，农民肯定上万，纳赋远不止这些......”展昭沉下脸，已然明白刘义在这中间定然私吞了不少钱财.......
“还有这个，五年之内，在二十余处立碑扬名，耗费银两二十多万.....”杨宗保忍了忍怒气，继续念道
“看来刘义不光是贪赃枉法，还好大喜功......”白玉堂轻蔑地说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我家大人了.....”在一旁的刘料好不容易插上话，赶紧解释道“我家大人是真的爱民如子，我曾经看见我家大人在半夜独个在哭，他说他对不起百姓，有负百姓，他只希望可以从头开始，为百姓多做些好事......”
话未说完，公孙先生便推门而入，他狠瞪了眼展昭四人，问道“可有什麽收获？”
“先生，你看！”叶寒把账册递给公孙先生，想看看他是什麽意见.....
公孙先生边看边摇头，待到他看完后，脸已然黑过包大人。还没等公孙先生说话，却听白玉堂叫道“这还发现了两幅字画！”
“你们听听‘风萧萧兮临下土，何为不视万民苦。冠龙乘天傲万物，百兽飞鸟尽掌股！’......”白玉堂把其中一幅字画抛给展昭，笑道“这刘义胆子不小，连皇帝老儿都敢骂！”
“京城四少，甲乙丙丁；揭冠屠龙，日朗山清！”杨宗保皱眉看着这幅字画，摇头道“刘义的胆子确实不小，这字画足以定他满门抄斩之罪！”
“这倒未必，你们看这诗上说‘冠龙乘天傲万物’，这龙头上还有一个冠呢！”公孙先生摇摇头，指着那句诗说道
“龙加冠，是‘庞’字！”展昭惊道
“这刘义要反的人原来是庞太师！”白玉堂了然地点点头.....
“诗的意思是说，庞太师位居高位，却以权谋私，不理万民疾苦......”公孙先生沉吟片刻，不解道“看来这刘义并不像不理百姓苦的人！”
“既然刘义以扳倒庞太师为己任，那他最大的敌人应该是庞统！”白玉堂低头想了想，肯定道“京城四少，甲乙丙丁。甲是高甲，乙是刘义，丙是钱并，丁是丁函......”
“他们四人志同道合，皆不满庞太师的所作所为！”杨宗保接口说道
“我记得高甲也曾说过，他们又不是没有得罪过庞太师，恐怕这指的就是周钟周大人一案！”展昭略一沉吟，把事情理出个大概......
“但问题出在，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比庞太师好到哪去啊.....”叶寒皱着眉，说道
“先生，你是何意，先生，先生，先......”展昭回头想问问公孙先生的意见，却见公孙先生正埋首在一堆字画中，口内犹自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麽......
四人好奇之下，凑近了细听，却听公孙先生有如梦呓般念着：
“天啊，这是张旭的肚痛贴....”
“这是王羲之的快雪晴贴....”
“这是秦之罘的石刻拓本，石刻已被毁，竟然还有拓本留下....”
“呃，先生，先生.....”叶寒仗着胆子走到公孙先生身边，小心地拍了拍他.....
“什麽事？”公孙先生还未从兴奋状态回过神来.....
“啊，鬼啊.....”叶寒见公孙先生两眼泛着绿光，笑容狰狞扭曲，吓得一溜烟地躲到展昭身后，说什么也不出来......
“咳，先生.....”展昭轻叹了口气，略微提高了声音“那是别人家的.....”
“啊，啊，唉.....”公孙先生猛地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拓本，眼神却还是黏着那些书画不放......
“你们看，这还有幅画......”白玉堂忍了忍笑，随手拿起一卷画轴，展开，却不禁疑惑地说道“这画中的女子怎麽看着这麽眼熟啊.....”
“这画的只是那女子的背影，又不是正脸，嗯，一看就知道画的人根本就不会画画.....”叶寒凑到白玉堂身边瞟了眼他手中的画作，不以为然地说道
“......”公孙先生接过那幅画仔细一看，但见上面画的是一名身穿绿色麻衣，绿色草裙的女子的背影。他大展开那幅画，狠瞪了一眼叶寒，无奈道“唉，可悲可叹啊！你听着，此画以泼墨写山松，深具王维王右丞之风。山如郁盘，云水飞天，画中有诗，诗中有画。都说文人之画自王右丞开始，但此画的气魄直逼王右丞的辋川图.....”
“呃，知道那么多干嘛？又不能当饭吃.....”叶寒嘟着嘴，憋了半天憋出这一句话.....
“你，你，你就知道吃......”公孙先生气结，扬起画轴就要给叶寒一下.....
“啊，宗保救命啊....”叶寒猛地躲到杨宗保身后，探出个脑袋叫道“先生，宗保可是杨家的单传啊，你要是伤到他，你小心他奶奶，他婶婶，他爸妈来找你理论啊.....”
“有本事你就别躲到杨公子身后.....”公孙先生气得一指叶寒，只差没跳脚了....
“我又没说我有本事....”叶寒撇了撇嘴，丝毫不为激将法所动....
“噗.....”展昭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到公孙先生身边笑着劝道“先生，小寒她并非有意气你，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你，你就会护着她.....”公孙先生狠瞪了展昭一眼，心里也琢磨着要不要就这麽算了.....
“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画中人的打扮很像西陵族人....”白玉堂接到叶寒求救的目光，干咳一声，故意打岔道
“哼......”公孙先生看了看画，又瞪了眼叶寒，心中明白那几人的伎俩.....
“我倒觉得那背影和刘夫人很像.....”杨宗保好笑地摇摇头，又把叶寒往身后挡了挡.....
“没错啊，这画的就是我家夫人，是我家老爷半年前画的！”一旁的刘料听见这话，急忙点头说道
“......”展昭等人俱是一愣，难道刘夫人也是西陵族人，莫非她就是那个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先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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