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梦真刺激》梨瑜

24、第二梦

　　蓝月光看小梦魇漂亮干净的眼睛，就知道朦胧白面纱下的脸一定很好看。

　　少年郎不似真人的外貌还是惊到他了，蓝月没有想到能亲眼所见这张脸。那是姑苏府严令不准提的秘密。

　　蓝月自告奋勇安排小梦魇住下，仪公子将茗阁指给了少年郎。

　　蓝月懒得惊讶了，喜静的少爷将最近的空屋子给少年郎住。

　　仪公子离开后，蓝月仔细看小梦魇如画的眉眼，怀疑又不敢相信：“你…认识少爷？”

　　小梦魇坐在椅子上，他第一次拆繁杂精致的头饰，不小心勾到了头发丝，微微凝眉：“啊？是啊。”

　　“诶，你别动，我来。”蓝月看不下去，上前帮忙，仔仔细细分开发梢和玉钗：“什么时候？从未见过你。”

　　“哦，谢谢呀。”小梦魇乖巧地收手，他弯了弯眼角，“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在呢。”

　　蓝月不信，重重放下钗子在桌上，他叉着腰：“我从小跟在少爷身边，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要以为我是下人，就好骗了。”

　　小梦魇抬头，清澈眸子映着蓝衣少年微微生气的脸。他没有金玉装扮，淡雅干净，心平气和地说：“没有骗你。在上个梦里，他是皇帝……”

　　蓝月瞪眼，左看右看，小声道：“你疯了，别说这种瞎话害我家少爷！”

　　小梦魇：“是真的。他……”

　　蓝月捂住了少年郎的嘴：“够了，我一点也不想听。”他开始后悔，不该有的好奇心。这个家伙口无遮拦的。

　　“行。”小梦魇拉下蓝衣少年的手，“你带我认认路吧。”这里太大了。

　　蓝月防备的眼神：“干嘛？你想去哪？”

　　小梦魇坦坦荡荡：“找仪公子。”

　　蓝月抱住胳膊，十分熟练地拒绝：“想见公子的人多了，公子很忙，不是想见就见的。”

　　小梦魇眨巴眼：“那我等他不忙。”

　　蓝月见多了胡搅蛮缠的，让他意外，少年没有想象的恃宠而骄：“那你等着吧。”

　　“嗯呐，我等。”小梦魇这一次要用温和的方法唤醒梦境之主，他很有耐心接近仪公子，并且一边寻找同伴。

　　蓝月：“慢慢等吧。”最好等到猴年马月嘿嘿！

　　第二天，小梦魇打着哈欠去吃早饭，桌前坐着熟悉的人。

　　仪公子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蓝月面无表情立在一边，好像不是那个让少年郎等到猴年马月的人。

　　小梦魇顿时不困了，蹦哒到青年和蓝月面前：“早啊。”

　　少年郎一身纯白的衣裳，样式和仪公子身上的极为相似。

　　青年目光温柔地放在小梦魇脸上：“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多备了点。”

　　满满的一桌子菜，小梦魇坐下来，看花了眼：“好香啊。”

　　仪公子亲自装了一碗的菜，他修长的手指比白玉筷子还白一分，笑意清浅：“多吃点。”

　　“好，你也是。”小梦魇只吃素，恰好桌上琳琅满目的菜没有一点荤腥。

　　少年郎吃的津津有味，不经意低头看轮椅上青年的双腿，心头一刺。他想看到仪公子站起来的样子。

　　“主子，”管家抱着小册子脚步沉稳走进来，汇报公事，临了他提了一句，“阿龙昨夜让马车撞了。”

　　仪公子放下筷子：“怎么回事，大夫看过了？”

　　管家叹了口气：“我派人去看过，那手是难治了。”

　　仪公子垂下眉：“备马车，我去看看。”

　　管家为难：“那里云龙混杂，路途泥泞。主子，不如我去吧。”

　　“无妨，”仪公子转头问小梦魇，“你先吃，我去去就回。”

　　小梦魇站起来：“我好了，一起吧。也许我能帮上忙。”

　　蓝月默默翻了个白眼，分明找机会粘着公子。

　　仪公子看了少年郎一眼，没有多问他能做什么：“好。”

　　……

　　阿龙的家在丰城边缘，和城中繁华热闹截然不同，这里房子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低矮潮湿，地上的泥泞散发着沉闷的臭美。

　　姑苏家的马车走到半路，巷子窄的走不进去。

　　蓝月打开马车的帘子，捏着鼻子：“阿龙怎么会住在这？”姑苏家从不亏待下人，包吃包住，每个月给的银两不少。

　　管家和蓝月搬着笨重的轮椅：“是我的疏忽。阿龙说有老娘孩子要照顾，没有强求他住在姑苏家。”汉子平日干干净净，爱笑又勤快，原来生活是如此拮据。

　　如果不是主子说一不二，管家真想劝他回去。

　　小梦魇看了看轮椅和一地的泥泞，他不想仪公子的白衣服弄脏：“我背你吧。”

　　在场三人静默了片刻，蓝月笑了：“你别自不量力。”

　　少爷从不让人碰，不然他们就自己来了。少年郎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背的起少爷。而且胡乱献殷勤，只会被厌恶吧。

　　仪公子脊背挺直，唇角微勾：“你是我的小客人，不该劳烦你。”

　　青年目光温柔，仿佛回到了梦中梦。小梦魇莫名脸热，他低下头，“我不想弄脏你衣服。”

　　仪公子无奈地笑：“我不想你压垮你。”

　　“不会的，我力气很大的。”小梦魇很想证明自己，他伸出双手，易碎宝贝似的把仪公子抱在怀里，叮嘱道，“抓紧我。”

　　“小心啊。”蓝月和管事瞠目结舌，一同伸手，生怕摔坏了少爷，他们承担不起。

　　仪公子身体悬空，他眼底讶异，勾住小少年的脖颈，仿佛压在了脆弱的小兔子身上，小心翼翼：“我会不会很重？”

　　“不会啊。”小梦魇动用了妖力，还要小心不碰碎怀里的贵公子。他自信心膨胀，“往哪里走？”

　　少年郎呼吸清浅，可以触碰他脖颈跳动的脉搏，脆弱又鲜活。他眼底的欢喜，热烈得闯进仪公子胸口，跳来跳去。

　　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青年掩唇低咳，嘴角微勾：“咳，带路。”

　　管家如梦苏醒：“哦哦哦，这边。”

　　蓝月说不出话，他只好紧紧盯着小梦魇，想不通小身板怎么会力大无穷。

　　好在，阿龙的家并不远。

　　小小的房子整洁有序，浓烈的药味弥漫。头发发白的老太太听闻是雇主，激动地抹泪：“多谢仪公子为我儿找大夫，捡回了一条命。老身当牛做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仪公子：“不必了，我视阿龙如家人，不过举手之劳。”

　　阿龙的娘亲感动得落泪：“我儿有幸，遇到了大善人。”

　　小梦魇抽了抽鼻子，真好，梦境之主这次是个好人。不会做噩梦了吧？

　　床上，脸色苍白的汉子在疼痛中挣扎，他半睁开眼，气若游丝：“公子？”

　　仪公子坐在轮椅上，轻拍床边：“好好养伤。”

　　“多谢…公子。”阿龙又看了眼自己捆成一圈的手，嘴唇发颤，不自觉地落泪。双手坏了，他支撑不起这个家。

　　众人出了门，姑苏府最好的大夫轻轻叹息，低声道：“公子，这伤势是多次击打而成，每根手指都没放过。只怕日后连筷子都拿不好，无法谋生。”

　　“费心了，用最好的药。”转头，仪公子的笑意冷了下来：“查清楚，是谁做的？”

　　“是。”管家内心震惊，愤怒不已。阿龙为人热情，勤劳能干，凭白被如此毒打，毁去了双手。

　　穿着短衫的孩童靠在床边，懵懵懂懂地吃指头：“爹爹，饿。”

　　年轻的汉子手一动就剧痛，他满头大汗：“乖，让奶奶带你吃。”老太太常年多病，他欠债不少。如果没有姑苏家的银子雪中送炭，他的家熬不下去了。

　　“很疼么？”容貌精致的少年郎立在床边，他眉眼悲伤，似乎感同身受。

　　阿龙有一瞬间恍惚看到了小神仙：“可以…忍。”他喝了药，骨子里的剧痛依旧不停吞噬着心神，昏死过去好几次，“多谢…挂心了。”

　　小梦魇不解：“明明很疼的…”

　　他眨了眨眼：“你闭上眼睛，我不想吓到你。”

　　少年郎的声音轻声而温柔，不知道为什么，阿龙听话地闭眼，或许直接昏睡过去就不疼了。

　　小梦魇伸出了手，隔着纱布轻点汉子的手，自言自语：“我不该只顾自己疼，他那时候一定也很疼。”

　　神乎其神，阿龙手上的剧痛消失了，沉甸甸的困意将他卷入了梦乡。

　　等阿龙再睁开眼，没有了那位奇怪的少年郎。

　　……

　　回去的路上，小梦魇耗费太多妖力，懒洋洋地靠在马车窗边。

　　仪公子给他喂茶水：“很累。”

　　小梦魇自然而然地张口喝水，舔了舔唇瓣：“困。”

　　仪公子把少年郎拉过来：“靠着我睡，别磕着头。”

　　“好。”小梦魇眼角弯弯，毫不客气像以前一样靠上青年宽厚的肩头。青年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微苦静神。

　　蓝月扼腕叹息，这狐狸精把少爷吃的死死的！

　　马车颠簸，少年郎眉头微愁，轻轻叹息：“我睡不着。”

　　仪公子抚平少年郎的眉心：“怎么了？”

　　小梦魇轻声道：“我找不到族人了，我怕他们有危险。”

　　仪公子：“他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梦魇呆了呆：“我不知道，我忘问了。”

　　少年郎神色苦恼，迷迷糊糊。仪公子只想笑：“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找。”

　　小梦魇眼前微亮：“对了，你是梦境之主，一定感应的到。”

　　仪公子：“梦境…之主是？”

　　找到族人之前，小梦魇不能唤醒青年，他说：“我以后告诉你。”

　　仪公子没有追问：“好。”

　　小梦魇低头看青年的双腿：“我可以碰吗？一定很疼吧。”

　　仪公子微愣，笑了：“我没有感觉的。”

　　小梦魇捂住了胸膛：“疼也会传染吗？”他指了指心口：“看着你，我这里会疼。”

　　仪公子眼神恍惚，含着不可察的希冀：“你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