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治子小姐的奇妙冒险》伶仃而行

23、第 23 章

　　五条悟带着津岛治子跑了，此时的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如何大米袋式夹着津岛治子走人，你问治子？
　　作为一个被夹的人，可怜的治子小姐又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
　　此处应有太宰家传式假哭.jpg

　　正在踏出森林的时候，一个人正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精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也不做他想了吧？

　　没错，就是太宰治。
　　大概是这一晚上，各种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现在他们冲出森林，跑到了马路边上，看见了一个人正正好的等着他们，五条悟也不是很惊讶了。

　　已经习惯作为五条悟挂件的津岛治子，很冷静的打了声招呼：
　　“太宰先生，今天晚上救援Q的行动，你没去么？”

　　“刚刚去完啊。”
　　太宰治冲着两个小孩一笑，声音温柔轻缓。
　　“虽然倒地的中也很需要人帮助，但是哪儿有我‘身陷险境、可怜而又弱小的女儿’来的重要呢？”
　　这一串形容词下来，太宰治面前的两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而且，“倒地的中也”……
　　这是把开了污浊后力尽的中原中也先生丢到了一边，然后直接过来了吧？！
　　津岛治子以为自己就很过分了，但是她没想到这边的太宰治直接能放着人不管，诶，不是，出问题可怎么办啊？！
　　老爸你不是和我说，你和中也叔是从15岁就开始的挚友么？！

　　——插播一下。
　　——为什么当时津岛治子的老父亲，会说和中也是好友呢？
　　——因为当时正好新年父女两人外出遇到中也，而这个男人想要忽悠中也给治子压岁钱。
　　——在治子期待的眼光下，中原中也虽然心中骂骂咧咧（因为没准备），但还是直接给了一张黑卡。之后，这个男人看着中也走远，笑眯眯的，收走了治子的压岁黑卡……
　　——至于治子，她至今以为她的好父亲在帮她收着压岁钱理财（其实早就被发现盗用的中也给停卡了）。

　　大概是看出来治子的诧异眼神，太宰治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关系的，PortMafia不会让中也出事儿的，森先生比你想的要更加在乎中也。”

　　“所以，”
　　“五条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我们的剧本？”

　　五条悟懂了。
　　太宰治和津岛治子真的是一家人。

　　————

　　五条悟，年方十四好少年。
　　起码在五条家眼里是这样的，有六眼，可以学习无下限术式，那就是意味着——“最强”，是五条家崛起的保障。
　　对于五条家来说，只要五条悟老老实实、祓除诅咒、为家族着想，那么他性格再怎么混蛋恶劣都无所谓，咒术界不讲究人品。
　　甚至可以说，咒术界没有正常人，毕竟这个职业依赖负面情绪积攒咒力，精神不正常咒力攒的会更快更多。你看隔壁禅院家，重男轻女，没有咒力就是没有人权，就算有咒术但是实力不强那也是人下人。
　　五条家虽然差不到禅院家那儿去，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原本为了守护常世而建成的咒术界，如今上层早已是一片魔窟。
　　为了争权夺利而不顾普通人，对无势力所属咒术师漠视不管、甚至是暗中下手，修改任务信息给对家添麻烦等等，都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默许之事。

　　五条悟自幼接受的教育，除开那些基本的文化课，还有咒术相关的，那些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就无非是：
　　“振兴五条家”
　　“祓除诅咒”
　　“不必在乎其他人，‘六眼’天生便在人上”
　　……
　　种种话语，不一而足。

　　然而——
　　幼小的神子用着那双苍天之瞳，向着眼前“祭祀”询问：
　　“为什么？”

　　随着他的一声声追问，却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

　　为什么？
　　六眼告诉着他，人与人之间是相同的，大家都有着咒力只是多少的区别，他们之间的构成并无分别，又到底为什么会产生高低上下之别？
　　咒术师祓除诅咒的同时又蔑视着普通人，然而诅咒不就是普通人诞生的么？

　　困惑，质疑，焦虑。
　　这些随着他的成长，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因为他年纪和见闻的增长，而变得更加激烈。

　　说着他会是继承人，然而那些笑着的橘子皮却只当他是完成任务的傀儡。
　　说着是咒术师保护普通人，他看到的不过是借由祓除之名，收取高额的费用。
　　说着是没有咒力就是废人，但是禅院家的那个家伙明明强的和怪物一样。

　　他们在说，他在看。
　　他们在说，他在听。
　　他们在说，他在想。

　　他看见的是上层的建筑合理且漂亮，大人们在那里彬筹交错；
　　他听见下层的人在拼命伸出手求救，却最终困死在泥潭当中；
　　他想到了这个咒术界可能出现了什么错误，但所有人都在和他说：

　　【这便是维护着世间正常运行的“正论”。】

　　然后他遇到了津岛治子，那个女孩向他提出了一个在五条家听来绝对冲过来打人的建议：
　　“为什么不离家出走呢？”
　　“去从别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不只是去看着咒术界。”
　　“世间的道理是相通的，五条先生。”
　　“如果觉得不舒服了，暂时离开又有什么不好，起码比忍到极限突然翻脸来说，对双方来的要好吧？”
　　“甩掉五条家的人，甩掉所有的一切，在横滨来一次散心，如何？”

　　这是个很有诱惑力的建议。
　　反正又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那为什么不答应下来呢？
　　这个时候的五条悟还没想那么多，直到津岛治子发出了第二个提议：

　　“那，五条先生，我有一场能让所有人吃惊的魔术表演计划，你有兴趣帮我么？”

　　——！

　　时间回到现在。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之后——
　　敲响了九十九由基临时住所的门。

　　在一串催命一样的哒哒哒哒哒之后，九十九由基不耐烦的开了门。

　　这你也不能怪九十九由基。
　　谁知道横滨这片土地到底什么鬼，咒灵比一般人强力，而且咒术界集体不派支援，九十九由基刚开始还觉得来横滨，是因为横滨如今危机深重。
　　结果谁知道，深重是深重，结果他喵的只有自己来了，没有其他二级咒术师，更别说一级支援。
　　她被派遣过来，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流放。

　　而咒术界那群老头子的理由居然是：
　　“啊？他们横滨不是有什么异能力者么？你和他们一起去解决不就好了么？反正想来那些异能特务科的人也不在乎我们咒术界的这点援助嘛。”

　　生草——
　　九十九由基感觉自己血压上来了。

　　在进一步发现横滨骚乱出现了一种封存咒灵的异能力水晶，加上武装侦探社提到的诅咒师袭击事件……
　　这里面肯定有诅咒师一方的人在做手。
　　结果九十九由基把调查报告交上去之后——

　　“可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小由基你还没有找到更加有力的证据吧？”
　　“就先这样吧。”

　　先哪样啊？！
　　啊？！
　　横滨将近一个月下来，已经近乎空城！
　　简直说是地狱本狱都不为过啊！
　　九十九由基感觉自己血压已经快爆了。

　　血压飙升的九十九由基，感觉仿佛有乌鸦在自己的脑壳上疯狂敲打，并且同时狂喊着：
　　咒术界——！
　　不值得——！

　　就在她琢磨着好歹把翘家的五条大少爷捞出来，看能不能换五条家帮忙的时候，结果这位五条大少爷人又跑了——

　　紧接着，合作方的武装侦探社传来消息，说是他们那边的太宰治跑了，要她注意一点。
　　——这个男人在救援Q的行动之后，便行踪不明，最开始以为是先回了武侦，但武侦根本没人，直到坂口安吾带着异能特务科急匆匆来找人，却又不肯说明原因，只说要带人走。
　　——武侦再反应迟钝，也知道了太宰治恐怕做了什么事情，才让异能特务科来找人。

　　而巧了，前两天就是太宰治和九十九由基，说的去哪儿找人。
　　她其实是最后一个太宰治特意联络过的人。
　　更巧合的是，在那场救援行动之后，太宰治消失之后，横滨的咒灵等级和出现频率忽然下降，就像是被什么重新不完全的压制住了。

　　但问题来了——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以及谁做的、才能导致这种效果？
　　她问了一圈武侦，武侦除了那个臭屁的侦探小鬼保持沉默，其他人都说不知道。

　　九十九由基，从未如此觉得脑子不够用过。

　　如今，当她打开房门，眼前是一个一脸严肃的白发少年，五条悟。
　　他凝视着九十九由基，纠结了很久，才终于一把捂住脸，艰难的说道：
　　“能帮个忙么？”
　　连人名字都不喊，但对这个五条家的小少爷来说，请人帮忙大概是第一次，以至于极度难以开口。

　　“什么？”
　　九十九由基冷静的问着。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平时听起来会很离谱，但是现在这个时节这个地方听到又感觉没什么好惊讶”的消息：

　　“津岛治子……是诅咒受肉。”

　　诅咒受肉，原本没有物质形态的诅咒得到□□，咒物的精神支配了□□，□□随着体内精神的改变而改变。
　　根据咒术界的法则，是绝对需要祓除的对象。

　　九十九由基对此将信将疑，将疑因为她没有感觉到津岛治子被咒物支配了精神的样子，虽然她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那个女孩似乎……不太像是脑回路正常的人类。
　　而将信就是因为对五条家六眼的信任了。

　　六眼——可以看见咒力的流向，并且进行超细微操作的稀有的鬼才天赋。

　　听起来好像很平凡。但要实际使用效果来说，六眼却更像是一个24小时不停歇的信息接收器，任何超细微的可以理解和不可理解的消息，都会透过双眼进入脑内。
　　为了稍微减弱这种效果，五条悟才需要戴上墨镜。

　　这世界只要是有关一切物质流动的东西，都逃不过六眼的“注视”。

　　所以如果六眼是这么判断的——
　　九十九由基沉声问到：
　　“她……是什么受肉？”

　　“她——”
　　五条悟满脸的游移不定。

　　“你可以带她回侦探社。”
　　九十九由基琢磨着这不太对，五条大少爷这反应好像有点刻意了，所以她立马推荐了另一个地方。

　　但五条悟立马回答道：
　　“在太宰治被异能特务科通缉的现在？”
　　“津岛治子是太宰治的女儿，她如果回到武装侦探社，恐怕等她的就是异能特务科的监禁了。”

　　“这——”
　　咒术师见惯黑暗，什么离奇的事情都见过。虽然二十二岁的年轻男人怎么有的十二三岁的女儿，很奇怪，但是如果扯上什么咒术催熟之类的，又不是完全不可能——

　　“治子是最近才找到太宰治的，在此之前——”
　　五条悟不说。
　　但他不自然的转头动作、语言间的留白部分配合之前的“受肉”，足够让人歪到八百里去。

　　“……”
　　但这些和九十九由基有什么关系呢？
　　津岛治子的危险性，从猎犬在这座城市里梭巡，嗅闻追逐着她的身影，通缉令贴在大街小巷，就能体现出来了。
　　菲茨杰拉德在Q被救回后，最终停手了，横滨这座城市太过诡异和离奇，令他干脆选择召唤了白鲸作为移动基地，停泊在了海外观望。
　　但既然菲茨杰拉德没有破产，100亿美金的悬赏，自然也就还挂在里世界上。

　　表里两个世界，对她都是绝路。

　　毫无疑问，根据九十九由基的了解，她眼中的津岛治子，都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丧心病狂”，考虑到如今横滨能成为一座半空的鬼城，津岛治子功不可没，九十九由基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哪儿来的反社会恐怖分子。

　　你指望九十九由基，对津岛治子能有什么同情之心？
　　她不倒踢一脚，已经是很给五条家小少爷面子了。

　　比起这些，她倒是想问问五条悟，为了津岛治子找上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和五条家那些跳脚的老头子说的一样，是“都怪我们把他保护的太好了！现在才会被一个要什么没什么，来历不明的狐狸精迷惑了！”，这种离谱理由吧？？？

　　“……而且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开始高烧了。”
　　“那你应该去——”

　　不等九十九由基继续，五条悟直接打断说道：
　　“治子的异能力【斜阳】，是和太宰治同类型的无效化。”
　　“只不过使用的时候，就好像是领域展开的一样，会形成一个可控的以津岛治子为中心的范围……”
　　五条悟奇妙的顿了顿才继续，然而九十九由基察觉到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巧合的是，我们回来横滨、治子开始发高烧那天，就是太宰治失踪的同一天。”

　　范围、无效化、同一天。

　　【咒灵烈度和出现频率的下降】
　　【不完全的压制】
　　【同一天】

　　密码对上了。

　　“……进来说吧。”
　　九十九由基绷直的背脊终于软了下来，她让开了门，转身走进屋内，焦躁的将自己头发揉的一头鸡窝。
　　她得承认，五条悟确实和五条家一些人说的一样，是个漂亮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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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请称呼九十九由基小姐，老倒霉蛋。
顺便一提，三更时间分开的，六点，十二点，下午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