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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意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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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吻的时间好久。
苏锦空白的大脑像是断开了世事的连接,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脑海却闪过一些熟悉的片段。曾经在她梦里出现的模糊的男人背影,此时跃然一跳,闪了出来。
许久之前,也曾有人这样吻过她么?是梦里的那个人?
这样一个疑问自脑中浮现,苏锦不由地有些失神。正疑惑间,舌尖突然涌过来一阵刺痛。
“嗯——”
她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不悦地看向他,无奈身子已经娇软了许多,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
赵言终于放开了她的脸。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这种时候你竟然会分心?”
赵言掩起了眼底的满足,转而换上了冷漠的神色。
苏锦被解了桎梏,低低伏在旁边的榻上喘着气,胸脯也随之一起一动。她的脸颊堆满了潮红的飞霞,连娇俏的鼻头也染上了几滴嫣红,很有我见犹怜的娇美。
她喘着气,恨恨地骂他:“你无耻!”
赵言挑眉看向她:“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下次造本王的谣,就不像今日这般好过了。”
听见他话里话外的威胁,苏锦的羞窘更深了。
她深吸一口气,气哼哼地说:“我什么也没说,是长公主说你——”
正说着,她一抬眼对上赵言的眼睛,他侧着身子,右臂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抵着下巴,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说什么?”他转了下深邃的眸子,“怎么不往下说?”
苏锦的气势一下子跌了下去,宛如蔫了的茄子,将头低了下去。
“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赵言拔高了音调,打断她小声的嗫喏。
苏锦顺口接上:“那样的事情难道不是男人主动才能成吗?我一个弱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们却都跑来问我——”
说着说着,苏锦恍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脸上的红晕瞬间又涨了上来。她瞪了赵言一眼,将这一切怪罪于罪魁祸首——赵言,他一定在故意取笑她。
是啊,他们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最不缺女人,什么样的没见过,也只有她这样不经世事的,才会上他这样的当。
赵言笑道:“那一晚我还不够主动么?不知是谁哭哭啼啼求我放过她。”
他顿了顿:“不想你竟在她们面前如此编排我,你若是这样的口是心非,我不介意强迫要了你!”
赵言说着扳过苏锦的身子。
“不如就趁现在,如何?”
苏锦身子一颤,拍下他的手,怒目瞪着他:“我当时不过是自保而已。你若是再这样不知轻重,别怪我将你的睿王府搅翻天!”
赵言扫视她一眼,垂下眸子,嘴边浮现一抹笑意。
“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一个没有了武功的人,还是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能在本王的地盘里作什么妖?”
苏锦正要怼他,却听几丈之外有风声异动。
“什么东西飞来了?”
她才说出口,就听马车的窗户外边传来“叮”的一声。
马车应声而停。
赵言自始至终纹丝不动,仿佛并未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不看看外面?”
苏锦有些坐不住。
“着什么急?就你这样,做什么卧底!”
苏锦被他气地有些羞愤。
卫风的声音在这时传了进来。
“殿下,是无崖门的刘申,要求见您。”
闻言,赵言的身子往前抻了抻,双手抱拳,捏的手指上的关节“咔吧”直响。
他看了一眼苏锦,略一思索,便问道:“他这时候来见我做什么?”
苏锦自然捕捉到他的防备,便往后靠了靠身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卫风回道:“上面没说——”
“睿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自远处飘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卫风的话。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苏锦急忙掀开窗户的帘子往外面看去。
那人自远而近走来,瘦高的个子,逡黑的面庞稍稍带了些衰老的痕迹,高鼻深目,看着不像是大成国的人,竟像是······元夏的?
还不待苏锦仔细看清,那人已经飞到了马车前,身后扬起了一阵尘土。
好快的轻功!
卫风见势,早已拔出手中的佩剑,拦在了那人的面前。
“这是做什么?”
刘申不悦地扬眉,并不看卫风,而是径直看向马车内的赵言。
赵言喝道:“卫风!不得无礼。”
卫风这才放下佩剑,往后退了一步。
刘申仍然看着马车,隔着帘子,他仿佛能看见马车里的一切。
“车里还有人?”刘申笑了笑,“看来是我来地不巧了。别打扰了睿王殿下的好事。”
苏锦自然听见了,不悦地往马车外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赵言笑了一声,道:“本王说过了,门主提的条件实在太高,本王实在无可奈何。你这时候来找本王,应该不是故意来找茬吧?”
自从上次与无崖门条件没谈妥,赵言早已经做好了腹背受敌的准备。
刘申笑道:“此前不知道殿下要娶元夏的公主,所以多有怠慢,到底是我不懂事。所以,此程特给殿下赔罪。”
赵言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苏锦,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苏锦更觉惊讶,她掀起帘子,露出白皙的脸,好奇地问道:“你和元夏有什么交集?”
刘申冷不丁看清苏锦的脸,突然间神色大变。
“是你?”
赵言听见刘申口中倒抽的冷气,心里的惊讶更深。
苏锦不解地看着刘申:“你认识我?”
突然之间,她想起来,自己是元夏公主的替身,这个人别是认出她是假公主来了?
她赶紧放下帘子,往马车的角落里缩了缩身子,想要挡住脸。
却见刘申箭步冲了上来,径直掀开帘子,问道:“你是苏锦,是也不是?”
苏锦大惊,完了完了,这下撞破她的替身身份了。
“刘门主!你未免逾距太过了!”
赵言黑着脸,抬眼看着刘申,眸子里酝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刘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不情愿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拱着手道:“属下鲁莽了。有幸得见昔日故人,所以失态若此。”
赵言拧眉看着苏锦,问道:“她是你什么故人?”
“殿下也不知道么?”
刘申有些惊讶。
“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赵言对磨磨蹭蹭的人向来很不耐烦。
刘申笑道:“殿下不知,此女——额,王妃是我在元夏的故人。曾经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已,看样子王妃大概不记得鄙人了。”
赵言将目光从苏锦身上收回,盯着外面道:“你没说实话。”
刘申心虚地看向马车里面:“殿下不必知道真假。现在我刘申向殿下保证,此生必定誓死追随殿下。”
赵言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你不要萧山了?”
刘申回道:“殿下何必说笑,属下此前不知天高地厚,还望殿下不计前嫌。”
赵言朗声笑道:“门主的忠心令本王十分感动。往后在大成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本王开口。”
刘申客气一番之后,将无崖门的新的信物——青叶竹哨,让卫风呈给了赵言。
之后,他便遁风远去,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苏锦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两下忖度,终于得到一个可能的答案,这个刘申会不会因为她才答应为赵言驱使?
赵言将青叶竹哨拿在手里仔细掂量了几下,心里松了一松,不禁对苏锦另眼相看。这个女人好像还不是卫风调查的那般,毫无背景,如果凤萧宫不算什么背景的话。
“你对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赵言从刘申那里问不出什么,转而继续问苏锦,他实在太好奇了。
凤萧宫怎么会和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牵连在一起?
苏锦茫然地摇头道:“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我在凤山十几年不曾下过山,最近一次下山,还被你们弄到这儿来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对赵言丢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赵言笑了笑,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内情。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门口,赵言率先下了马车,苏锦则被早早等在门口的小茹搀下去。
进得门内以后,赵言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苏锦跟在他身后疾走了几步,听他在前面问道:“还有什么事?”
苏锦怔住,问他:“你去哪里?”
她并不知道赵言要去书房。
“我的书房,你也感兴趣?”
赵言转过身看着她。
苏锦尴尬地摇头:“我哪知道你要去那里,你们王府这么大,我很熟悉吗?”
赵言挑眉看她一眼,沉声道:“张叔,还不赶紧派个人给王妃带路!”
张管家闻声跑来,遣了一个小厮给苏锦带路。
苏锦不满地看他一眼,和小茹跟在那小厮身后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看苏锦有些嚣张的模样,张叔暗暗生出一层冷汗:这丫头,看来还没领教过王爷的厉害!试问跟他一起从塞北回来的丫头,有哪个敢这样对他趾高气扬的?
看样子,这两个人像是谁也不容谁。
他忍不住问卫风:“今日在宫里,这两位处的不好?”
卫风摇摇头,悄声对他说:“叫府里的丫头们好好当差,这位脾气可不好。”
张毕全皱眉道:“怎么千里迢迢迎来个这样的主儿?她还能比王爷的脾气更差?”
卫风撇撇嘴:“不信你试试。”
“唉——”
张毕全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元夏的公主,说不定,就是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只要别闹出人命来,都好说。
张毕全的心思转了几回,仍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次日一早,太子府来的马车已经早早在门外候着了。
待苏锦醒来,得知赵言一早便出门去了,心下一喜:今日她可得了自由了。
哪知还没高兴半晌,便来了宫里的人,传皇后的话,要求她进宫一见。
苏锦纳闷道:“昨日才进了宫,怎么今日还要进去?”
那宫人回道:“娘娘若不去,便是抗旨。”
“你威胁我?”
苏锦冷下脸,将手里的果子扔到那宫人脚下。那人闻声而跪。
“奴婢只是个传话的,娘娘何苦为难一个下人。”
那宫人却是有些不卑不亢,引得苏锦抬眼将她多看了两眼。
临时被人打乱计划,令她烦躁地很。
“你说的也有道理。起来吧。反正也没事,就跟你去宫里再转一转吧。”
苏锦实在无奈,她也不能真的不去,到时候给她安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实在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