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玛丽苏开玩笑》打酱油而已

184、房树人

　　从巴希达课堂上出来的人，都想知道水蓝儿打算怎么报复。
　　是把这件事闹到魔法部或媒体上？还是暗暗的给巴希达下套，让她吃尽苦头？
　　好几天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大家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周五开始上占卜课，这也是金妮非常期待的课程。
　　她还记得去年冬夜里对特里劳妮的承诺，即便特里劳妮明明白白告诉她，上这门课就等于浪费时间，她还是想见识一下神棍教授能把大家忽悠成什么样子。
　　第一次上课却让她失望了。
　　那天她和卢娜一起去了北塔楼，走进教室的时候特里劳妮正坐在教室前冥想，金妮特意找了张离她很近的矮桌，坐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软垫子上。
　　金妮认定特里劳妮还记得自己，兴高采烈的朝她看了半天，等她们的目光好不容易相遇，金妮友好地笑笑，轻轻招手，特里劳妮却像看空气一样，目光从她上穿过，看着另外的什么。
　　金妮奇怪的回头，身后除了挂满童谣的墙，就剩一道门了。
　　她转回来，发现特里劳妮转瞬间面带微笑，起先金妮以为特里劳妮想起她是谁了，马上又发现她眼神不对，不是在看金妮，是望着别人。
　　没过一会，门开了，水蓝儿一蹦一跳的走进来，头上戴着一顶草莓一样，红得可爱的帽子，手里提着一只菜篮。
　　水蓝儿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轻盈的点着步子，像个纯真的乡下姑娘，把篮子递给特里劳妮。
　　“教授，给。”
　　篮子里露出一只玻璃瓶的长颈，还散发出一股蛋糕的甜味。
　　特里劳妮珍惜的接过篮子，深深低下了挂满饰品的脑袋。
　　“深感荣幸。”
　　水蓝儿在周围人惊愕的眼神中，找个座位坐下，就在金妮后面。
　　“上课。”特里劳妮听到外面的铃声。
　　大家坐直身子，聚精会神的想听听这位传说中大预言家的玄孙女，会说点什么惊人的开场白。
　　但特里劳妮只是普通的吩咐大家，用发下去的纸和笔，画一幅画，怎么画，画什么都行，但画面上要有房子、树和人，花多长时间都不限，画完了就可以交上来。
　　做完指示，发下纸笔，特里劳妮又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同学们不知特里劳妮有何用意，困惑了一会，纷纷开始画画。
　　金妮觉得挺高兴，认为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等在后边，她相信特里劳妮会从这些图画中，给每个同学做一个神秘的预言。
　　金妮喜欢画画，别看她画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但她内心深处坚信自己能成为达芬奇，最不济也是毕加索。
　　她认认真真的在脑海里构建了一副精美绝伦的画面，用惨不忍睹的线条，将每一个细节精心表现。
　　大房子建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杨树下，门前有台阶，明净的窗户上装饰着柔软的窗帘，屋里有家养小精灵拿着锅铲在做饭，烟囱里冒出团团炊烟，一只小狗在树下啃骨头，七个活蹦乱跳的抗体团成员到处乱跑，月亮升过树梢，为了表现自己的想象力，她还画了一艘像牙膏一样的宇宙飞船从天上飞过。
　　她画的不亦乐乎，一点点将空白的地方，用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填补起来，都忘了是在上课，一点也没注意到时间。
　　直到卢娜悄悄凑在她耳边说：“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折磨这张纸……”，她才扔下笔，扑到纸上，用胳膊将画牢牢遮住。
　　“画完了吗？”
　　听见特里劳妮幽灵似的声音，金妮察觉到她是班上最后一个没交画作的人，赶紧红着脸，扣着纸，交了上去。
　　特里劳妮收过作业，一边吩咐大家低头看桌上的书，一边拿起笔，一张又一张，在那些画上做起标注。
　　金妮拿过桌上放的小册子，看看内容，一头雾水，返回封面才发现上面枯燥的写着：《青春期健康教育》。她看了看卢娜手里的书，也是这么一本，卢娜看得颇为投入。
　　金妮满腹狐疑，随手翻开一页，一眼看到一行小字写着：
　　从此，女性每个月都会迎来排卵期……
　　卵？
　　她为这个词感到震惊，捅了捅卢娜，把这句话指给她看，轻声问道：
　　“女生将来会每个月都下蛋吗？”
　　卢娜肯定的点点头：“没错，运气好的话，有些可以孵出凤凰、巨龙或者独角兽之类的。”
　　金妮第一次开始认真烦恼长大之后的事，积极的向卢娜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卢娜都一一的给出了不靠谱的回答。
　　秀下限的讨论持续了大半节课，直到特里劳妮批注完所有的图画，请同学们停止阅读。
　　“我很欣慰，”特里劳妮扶了扶巨大的眼镜，“同学们这次的《房树人绘图心理测试》，基本上都呈现了比较好的结果，说明大家的精神还是很健康的，希望你们继续积极乐观，保持良好的心态。当然，也有一些作品中传达了深深的负面情绪，让我格外担忧。”
　　特里劳妮说着，把一张图画悬浮在空中。
　　那张画杂乱无章，各种线条曲曲折折，几乎把白色的地方全部填满。
　　“画这张画的同学注意了，你的心理健康状况很成问题。大家看，这个房子前有棺材，表现作图者内心巨大的动荡与不安，也暗示这个人渴望某种奇异的力量。而房顶上有炮台，而且涂黑，还打出一颗颗炮弹，表示这个人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内心十分压抑。这个画的很精细的砖和石块，说明这个人内心极具封闭性，所想的和表现出来的不同。看这里，窗户上挂着几根肠子，肠子下边有个半兽人，拿着把刀，显出了某种犯罪的欲望。树干上长满眼睛，说明此人生性多疑，喜欢监视别人。上边七个僵尸，双手伸开，说明作者支配欲强，喜欢恐怖手段。僵尸的嘴都是一条线，是冷淡、封闭的表现。这个树上边的饼也值得注意，不仅插在树上，还被咬了好几口，说明这个人人格与众不同，以贪婪为荣却又想隐藏。乌云和乌鸦很多，说明这人对危险的事，有杀伤力的事很感兴趣。还有这个在天上飞的核武器，地上吃人的怪兽，都预示着他内心强烈的杀戮倾向……”
　　金妮一开始还觉得怪有趣的听着，偶尔看左右看看，想找出个把神情有异的人。等听到七个僵尸就觉得不对劲了，仔细看看那幅乌漆抹黑的涂鸦，差点吐起血来。
　　她很想举手告诉特里劳妮，炮台是烟囱和太阳能热水器，炮弹是炊烟，棺材是台阶，肠子是窗帘，拿刀的半兽人是做饭的家养小精灵，树干上没长眼睛那是树皮，僵尸一个也没有，全都是她快快乐乐的小伙伴等等。可她又不敢举手，生怕这样一来，每个人都认为她有个扭曲的心灵。
　　她只好坐立不安的听特里劳妮将她分析成一个无药可救的反社会青少年。
　　“……所以这位同学面临着精神问题。在此我不点名，希望这位同学能主动找到我，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争取在全面崩溃之前，找到出路，好了，下面请——”
　　特里劳妮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拿起一张表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凑近看了很久，忽然惊讶的问道：“今天是周几？”
　　“周五。”有位同学急忙告知。
　　“天哪！”特里劳妮叫出声来，“周五？这节应该是占卜课，我当成心理卫生讲座了。”
　　特里劳妮挥挥魔杖，空中的图画平躺了回去，金妮稍稍松了口气。
　　变回占卜教授的心理辅导老师从柜子里拿出水晶球和星图摆好，点燃一炉熏香，茫然的眼神盯着天花板，想了想说：“ 我们用剩下的时间尝试做一点占卜好了，看看大家天分如何。请用一句简单的话，预言一下你这学期的状况，由这行开始。”
　　突逢变故，同学们一下子转变不来，很保守的说了些“我会更加努力用功”“我会好好锻炼身体”“我会和同学关系融洽”，类似于新学期目标的话。特里劳妮边听，边频频的点头。
　　轮到金妮了，她站起身，早就决定了要说些什么。
　　“我这学期一定超级快乐。”她带着对巴希达的保证，信心十足的说，然后想起了特里劳妮的心理测试，头皮一紧，补充道：“而且保持心理健康。”
　　说完，她发觉特里劳妮看她的眼光好像有点古怪。
　　还是因为那幅画吧。她心想。但她不准备解释，省得越描越黑。
　　下课后，她和卢娜一起走在去礼堂的路上，卢娜一边卷起宽大的校服袖子，一边埋怨金妮：“早知道不听你的了，这课一点也不好玩。”
　　金妮连忙辩解：“以后说不定就好了。”
　　卢娜并不相信这点，不过也不再追究，她笑嘻嘻的看着金妮说：
　　“不过听见你有变态杀人狂的潜质，这课还算没白上。”
　　金妮把校服领子竖起来，遮住脸孔，装出一副开膛手杰克的样子，追着卢娜跑向礼堂。

　　占卜课教室里，水蓝儿慢慢收拾起书包，走在最后。
　　她离去前，走到特里劳妮的桌旁，把刚才用来展示的画作看了几遍。
　　“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特里劳妮恭谨地问。
　　水蓝儿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表情：“早不在乎了，放心，我下周还会去上课，虽然那种课一点意义也没有。”
　　“赞美您的冷静。”特里劳妮再次深深俯下身子。“这将为您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愿你是对的。”水蓝儿冷笑着，捏起桌上的那幅画，“说真的，这幅画其实反映了她什么？”
　　特里劳妮毫不犹豫的说：“天真，还有笨。”
　　“笨？”水蓝儿将画卷起来，收进自己的书包。“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