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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争吵 ...

  •   可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去干什么了?”他仍旧是厉声质问的语气。

      古音心中有些不舒服,她不明白他是哪里来的立场质问她?他是她什么人?当下神色也冷了些。

      “只是出去随便走走,大哥忧心了。”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陈云泽的神经,他突然就爆发了,瞪着她大吼:“我说过了,别叫我大哥!我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妹妹!”

      古音心中苦笑,她当然知道她不是县令府的真正的千金小姐,她不过是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可怜虫,名义上是县令收养的义女,全府上下都小姐小姐的喊着,实际上不过是县令豢养的玩物,就等着适当的时候能送出去助他一臂之力,所谓义女,不过一个名头,给她一个好一点的身份,这样以后对他才会更有利,县令府知道她身份的不在少数,大家表面恭敬,私下里不知对她吐了多少唾沫,嗤之以鼻。

      难听的话听的多了,所以陈云泽的话根本伤不了她:“知道了大少爷,奴婢会注意的,请问奴婢可以离开了吗?”

      “你!”

      陈云泽最恨的就是她这幅永远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和她没关系,甚至不能引发她一丝的怜悯,让她能够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古音无心与他纠缠,想绕过他进门,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幸好反应快,触手的那一瞬间就甩开了。

      “大少爷!请自重!”

      “你知道父亲今日要宴请宾客吗?你知道”

      “我知道,大人已经通知我了。”是通知,不是告诉,因为她没得选。

      “你知道?”陈云泽拳头已经握得噌噌做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她:“你知道今日来府中做客的是谁?你知道他有多大年纪,长得如何,性情如何,家中可有妻小?这些你都知道?”

      古音原本就低落的心情此刻几乎沉到谷底,对这样毫无意义的诘问厌烦至极。

      “大少爷,这些与奴婢又有什么关系?奴婢的命握在县令大人手里,他想让奴婢生,奴婢就能好好活着,他若是哪天心情不好,捏死奴婢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所以奴婢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其他的不是奴婢该关心的。”

      “你”

      “大少爷若是无事,就烦请让一下吧,奴婢还有事要做。”

      两个互不相让的人在门口僵持,翠浓在古音身后,一时看着两人,一时四处张望,心中恐慌不已,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古音。

      陈云泽最终还是在古音一潭死水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一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古音,你真狠,你没有心。”

      古音没有反驳,神色不变的等着他甩袖而去才平静的进了屋。

      翠浓跟在她身后,一直小心观察她的神色,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做奴婢的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心伺候着。

      只是她想不明白,大少爷既然对小姐有心,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不直接去向老爷夫人求娶小姐呢?

      这话还好没直接说给古音听,不然她恐怕会笑出声。

      刚刚用了一杯茶,门外就传来扣门声,翠浓去开门,过了会回来手上多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崭新的衣裳还有一套珍贵的首饰。

      翠浓捧着东西尴尬的站着,没敢把丫鬟交代的话说出来,古音只消看一眼就明白了。

      终究是逃不过——

      喝完手中最后一口茶,她缓缓起身往里屋走去:“伺候我沐浴吧。”

      “……是”

      ——

      与县令府相隔两条街的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一辆马车安静的停着。

      “爷,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御史府,去那小小的县令府干什么?”

      说话的人戴着一顶斗笠,帽檐拉的很低,正是刚刚和古音他们分道扬镳的两人。

      马车里面安静了好一会才递出个冷淡的声音:“体察民情。”

      “……”

      陆云起已经习惯性叹气了,他就多问这一句,自家主子是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做什么事都是成竹在胸但又绝不宣之于口的,他就是觉得有点安静……额,有点尴尬。

      既然是体察民情,那直接去县令府不就好了,在这偏僻巷子“躲着”干嘛呀!

      他没敢问,靠着马车打盹,没人说话的巷子里寂静一片,只偶尔能听到从车厢里传来细微的纸张翻页的声音。

      “起来!给老子走!”

      突如其来的躁动,陆云起一个激灵抬起了头,下意思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警惕的看向了声音源头。

      原本没有人的巷口突然出现两个穿着衙役服凶恶的男人,两人一手拎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灾民,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还时不时踹上两脚,那些灾民早就是饥肠辘辘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他们拖拽,连求饶的话都没力气说出来,像一团烂泥。

      马车里有一声重重合上书页的声音,陆云起只靠耳朵听也能知道车内人的动作,必是面无表情的放下书又面无表情的倒了杯茶,然后慢悠悠的饮尽杯中的茶水。

      “爷,你早就猜到了?”

      “嗯”

      “吉水县县令真是好大的胆,明知咱们是来赈灾的,却在咱们来之前把灾民往城外赶,是故意想瞒着吉水县真实的情况,好让咱们以为他赈灾得当,没有灾民?”

      怪不得昨日刚到潮州,爷就同队伍分开,和他驾着车先行,还特意嘱咐要比给县令通知的时间早两个时辰到,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吉水县令会弄虚作假掩人耳目。

      “吉水县地方虽小,却是西南最紧要之地,更是有整个西南最大的粮仓,若是这里失守,整个西南只怕都会沦陷,如今灾情严重,各州府送上来的表文中都竭尽夸张的描述此次灾情,唯有吉水县说一切安好,所以自然是要来看看这吉水县令究竟有何等通天本领,竟能扭转乾坤。”

      “呵”陆云起冷笑一声,满脸嘲讽:“本事大不大属下不知道,不过这胆子绝对不小!”

      说完手撑在木板上一使力落到地上,抖了抖衣服:“既然已经知道这吉水县令是个阳奉阴违之人,那等其他人到了,属下马上带人去查抄了县令府,也算是杀鸡儆猴,好给其他州县的官员提个醒,看他们还敢不敢弄虚作假!”

      马车里男人懒散的靠在车框上:“不着急,吉水县令既然费尽心思要给我们演这出戏,不看完岂不是浪费别人一番心意?”

      听这语气陆云起就知道自家爷心里肯定又憋着坏了,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每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总会有人会遭殃,啧,他现在开始同情那个自作聪明的吉水县令了。

      ——

      黄昏时分,县令府正门大开,屋内屋外都焕然一新,丫鬟奴才神采奕奕各司其职,吉水县令陈志和夫人在门口翘首以盼,身上未着华服,穿着寻常布衣,和平日里奢侈的做派相去甚远。

      当古音给自己头上插上最后一根簪子的时候,县令府门口大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后一队轻骑停在了县令府门口,中间围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气场强大让人丝毫不能忽视。

      吃了一嘴的灰尘,陈志本就不太好看的容貌此刻更是灰头土脸,还要舔着脸强颜欢笑,怎么看怎么滑稽。

      陆云起纵身跳下马车,从旁边打起马车帘子,在门口几人想看又不敢看的焦急等待中,一只手先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周身强大的气场却将周遭都震慑住了。

      特别是那陈夫人并身后几个丫鬟,几人本是好奇趁没人注意偷偷看了一眼贵人,竟是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京城来的人,都长得如此好吗?

      这些骑马的侍卫遮着脸看不见长相的先不论,那赶马车的车夫长相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如今看了马车上下来的人,才知道何为惊为天人,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都好看是何道理?让人自惭形秽。

      陈志个子矮小,几个侍卫再加上几匹高头大马就把他挡的死死的,一路又蹦又跳,像个小丑一样才挤到前面,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了,对着面前的男子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了,下官是吉水县县令陈志,特意在此恭候大人多时了!”

      男人脸上的神情仍旧是淡淡的,只是唇角扬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勉强算是个高兴的表情吧。

      “兰朔,陈大人客气了,大人辛苦,是我等叨扰了。”

      陈志从善如流,恭维的话说的顺口不已:“兰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御史,身份尊贵,能到下官府中做客,下官只觉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

      男人,也就是兰朔没再接话,陈志连忙清出道来,迎这一行人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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