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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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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容溯最近真的很闲,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开始折腾起了别墅。
最开始是自己的房间,然后看沈舟丝毫不反对,就将范围扩大到了客厅,花园,甚至还在露天游泳池附近搭建了小凉亭。
这太有活力了,沈舟无比庆幸容溯被限制了活动,没有办法驾驶飞船,这才让其他星球得以幸免。
也不知道虫族有没有沙漠,沈舟暗暗想,容溯不去植树造林真是屈才了,以容溯的本事每天载个十几棵不成问题,沙漠变绿洲指日可待。
容溯喊道:“雄主,这些东西放在哪?”
沈舟痛苦扶额,又来了,他当时就不应该答应容溯改造房间,其他房间整洁的代价是他的房间越来越拥挤,不知道放在哪里的东西全部堆放在他的卧室。
对于沈舟来说,容溯整理房间的唯一的好处可能是让他发现了很多,他没有发现的原主的秘密,蛛丝马迹联系在一起,他对原主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
“收拾个杂物间出来吧”沈舟语重心长,“我房间真的没地方了。”
“好的雄主”容溯毫不犹豫答应,不过他略作思索,又说:“要不咱们再买个房子吧,再建一个也行,就在别墅附近。”
沈舟咬牙切齿:“听你的,买。”
他真是像极了陪着妻子逛街,除了拎包只会说买买买的丈夫。只要容溯不把精力放在他身上,折腾房子算什么?沈舟默默祈祷,只要不折腾他,怎么样都行。
“再买个机器人怎么样?我觉得一个不够用。”
容溯的声音再次传来,沈舟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买,不用问我,你买什么都行。”
这万恶的金钱社会,沈舟在心中吐槽,最初他还担心过,容溯会不会把自己折腾到破产,然而等他看了眼账户余额便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按照规定,婚后雌君需要赠予雄主百分之三十的财产,沈舟翻出账户记录,看到他本身的,加上容溯送给他的数不清几个零的财产,不由得感叹,容溯想破产恐怕比登天还难。
如果忽略其他因素,这么过下去似乎还不错,鸡飞狗跳的生活足够让他忽略其他尚未解决的问题。
率先到来的访客是谢庭,容溯从前的战友,现在因为结婚退居后方,保留军衔,在军部挂了个文职。
他在沈舟的记忆中出现过几次,但都是远远照过几面,彼此间并不熟悉,唯一的交集是沈舟出于礼节,出席了谢庭的婚礼。
谢庭苍白瘦削,眼下憔悴的青黑尚未消退,但面上笑容却依旧得体:“公爵您好,我是谢庭,纪以寒的雌君,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您的婚礼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献上祝福,今日前来叨扰,希望您不要介意。”
贵族圈子只有那么丁点大,想不记得都难,沈舟笑了下,招呼谢庭进来。
此时的容溯正不知道在厨房忙什么,沈舟不好晾着客人,只能勉为其难地帮容溯招待。
沈舟可不想聊着聊着突然来个叙旧,例如你上大学的时候,咱们还见过面……诸如此类的话。
还好谢庭并未提及过去的事,他环视四周,说:“您与殿下的感情似乎还不错。”
沈舟言简意赅:“还好。”
谢庭笑着抿了口茶:“这摆设是殿下的手笔吧,看上去很像他的风格。”
什么风格,爱闹腾的风格吗?沈舟腹诽,面上却冷静沉稳说:“是,他很喜欢这种。”
“从前在军部的时候殿下就喜欢摆弄这些”谢庭眉宇间似有怀念,怅然说:“只有他的宿舍东西最多,每次检查内务都需要收拾很久。”
很好,容溯爱折腾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沈舟叹了口气,指了指正在下厨的容溯:“他从前也这样吗?”
“闲下来的时候这样”谢庭若有所思,“公爵下次还是别让殿下进厨房了。”
沈舟还没将为什么问出口,就见容溯端了盘布丁出来,兴致勃勃地摆到桌子上:“我今天特意做的,你们尝尝?”
布丁的卖相还不错,沈舟毫无防备地吃了一口,登时面上一僵,幸好有良好修养勉强加持,这才让没他当场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太难吃了,真的太难吃了,枉他以为谢庭对他的劝告是因为心疼朋友,谢庭这分明是用心良苦,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大错特错。
沈舟尽力咽下,僵硬地笑了笑:“味道还不错。”
“是吗?”容溯愉悦道,“那我再接再厉,明天再做个蛋糕试试。”
如果容溯只是想做饭,那沈舟绝对没意见,就算容溯把厨房炸了都没关系,但让他做容溯的小白鼠,对不起,他真得考虑考虑。
“别了吧”沈舟艰难说,“做饭太辛苦了,我怕你太累,还是别做了,我来就好。”
在容溯说出什么惊人言论之前,沈舟先一步拍了拍容溯的肩,然后脚底抹油,飞快跑路:“你们好久没见,我不打扰你们叙旧,先回去休息了。”
待沈舟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谢庭嫌弃地看向桌上的那盘布丁:“你故意的?”
容溯狡黠地笑笑:“说故意多难听,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亲爱雄主的底线在哪而已。”
谢庭问:“试探出来了吗?”
“还没有,他对我有点太纵容了。”容溯从盘子中拿了块布丁放进口中,刚尝了一口便呛咳出来,“这玩意也太难吃了。”
谢庭贴心地为容溯递上纸巾:“他看上去很通情达理。”
容溯说:“确实很不错,不过第一天晚上,我们俩吵了一架,我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什么闹得那么不愉快,第二天还能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像换了个虫一样……”
谢庭想了想,说:“他是不是喝酒了?”
容溯点头:“他喝多了。”
新婚之夜,沈舟醉醺醺地走来,容溯迎上去,想帮沈舟换下衣服,却被不留情面地挥开,他身上还带着伤,当时一踉跄。
沈舟显然对这门婚姻很不满意,他哂笑一声:“皇子殿下怎么这么弱……”
“您喝多了。”容溯被推了把,面色当时变得难看起来。
雄虫经不起酒精的刺激,喝不了几杯就会醉倒,但沈舟仍然嘴硬:“我没醉,我没喝多。”
他摇晃着坐到床上,拿起放在一侧的鞭子,向容溯挥去。
鞭子是虫族中用来助兴的惯用道具,床笫间用上这个是稀松平常,但容溯偏偏不吃这一套,他轻松躲过,没让沈舟碰到自己。
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雄虫,“你敢躲?你怎么敢躲?”
容溯冷眼相待:“我为什么不敢?”
“你躲了……你在战场上是不是也这么贪生怕死?”
容溯没弄懂醉鬼话中的逻辑,躲不躲和贪生怕死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贪生怕死的废物”雄虫的言语更加混乱,“你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的怎么不是你?”
他想扑上去掐容溯的脖子,但雄虫的身体太过脆弱,容溯侧身一躲,雄虫便跌在了地上。
雄虫喃喃自语:“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你每次都这么幸运。”
上次,这次……容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可他没想到,雄虫突然发难,他下意识推开雄虫,但好巧不巧,雄虫的右臂撞上了床角。
可能雄虫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毕竟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雄虫当时昏了过去。
“或许是醉酒时想到他雌父。然后没控制情绪,清醒过后就知道自己错了。”谢庭说。
容溯摇摇头:“我不信,醉酒是他内心想法的真实反应,他可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他雌父,怎么突然改变?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继续找寻原因的。”
见容溯依旧担忧,谢庭宽慰他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从前见过沈舟几次,他虽然性格冷淡了点,但还可以……比其他虫来说好太多了。”
与此同时,沈舟在卧室翻出一本旧杂志,封面页是原身的雌父司翎,以及谢庭,容溯三只虫。
当时他们还很年轻,谢庭刚被授予上校军衔,容溯更低一等,才是中校。
现在再看杂志标题也很讽刺——军部中流砥柱与冉冉升起的两颗新星。
中流砥柱轰然倒塌,冉冉升起的新星陡然坠落,司翎身陨沙场,谢庭军旅生涯就此终结,容溯的嫌疑能否被洗清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