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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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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大碗鸡蛋羹,风干兔肉烧土豆,萝卜焖腌鱼,干椒炒腊肉,醋溜白菜丝,炖豆腐,量足油水够。
主食是杂粮饼子和一小盆二米饭,是这个年代一般人家年节都未必置办得上的好饭菜了。
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依着冯老太太顺次落坐。
施明华厨艺很好,得自冯老太太真传。
就李夏芒吃惯了好东西的叼舌头,尝着这些在以往的她眼里足够粗陋的饭菜,也觉着惊艳够味儿。
配上热乎的二米饭,李夏芒破天慌的吃撑了。
她空间里虽也有些打包好的各式盒饭,还都是她和老妈挑拣的大酒店的高档盒饭,可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就是腻。
和家里充满烟火味儿的家常菜根本没有可比性!
李夏芒觉着这样的饭菜她可以一直吃!
刚开始看到桌上的菜都是用盆儿装的,李夏芒还觉的夸张了,哪能吃的了。
可到最后,一盆儿盆儿菜就在她眼前消失,就连菜汤都被伍兆同同学沾着饼子刮干净了,她才知道还是自己没见识了。
常年小油少荤的,可不咋吃都不饱吗!
打个饱嗝,伍世同抹了把嘴就要去干活,被冯老太太喊住,“拿上两个饼子,揍完了给他放着,吃不了也明天给他带着,别到时说咱贪了他家的口粮。”
伍兆同回着“奶晓得了”,听话的又去厨下拣了两张饼。
招呼着伍寄梅和李夏芒,“走,一块儿走着,给哥哥助个威!”
姐妹两个早就按捺不住,乐颠颠的尾随着跟了过去。
跟着这么欢乐的一家子,夏芒也恢复了些往日的欢实!
看着冯老太太笑的一脸明媚,她就会想起施明芳讲给她的老太太的旧事,她就会很难过
冯老太太丰趣乐观的,笑的也没一点阴霾,和对过往的怨恨难平。
谁能想到她在婚姻上受过那么大挫折呢?夏芒觉着这事儿如果摊到自己身上,她是做不到如此云淡风清的。
之所以要来小姨家,她其一是为了给靳淮安打电话求助。
可她也不敢确定靳淮安就一定会帮她。
于是她就想到了冯奶奶,想到了小姨夫那个在外的爹,想着万不得已也有个能求的地方!
果然,小姨夫也确实做了这个打算。
不过好在靳淮安给力,没用上这层复杂难明不爱被冯奶奶母子提起的关系!不然她真是打心眼里过意不去!
看着冯奶奶爬满皱纹苍桑的脸,还是依稀能从轮廓眉眼看出冯奶奶年轻时是个少有的美人。
都说岁月善待美人,可到冯奶奶这里怎么却打了这么大的折扣呢?
听了她的事,就是她这个无关的旁观者都会替她怨怪命运不公,太过苛待她了!
她做了所能做到的最好,却被人辜负致此!虽说那人也不是有心,都是因差阳错的就错过了,还至今都对冯奶奶念念不忘的,可有什么用啊?
他再难忘,不也娶了别人,和人生了孩子,还日夜的陪着人家,父慈子孝的一家子团圆享受着天伦之乐!
而这头,却是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妻子失了丈夫,儿子没有爹陪的!
越想,夏芒就越不平衡!太生气了!可要怪却不知该怪到谁头上!伍老头?还是那个后妻?好像都怪不上!
当初林石村大旱,颗粒无收的,村里饿死了好多人。冯奶奶背着儿子搀着婆婆只能离开村子出去逃荒。
也因着她的决定,婆婆多活了好几年,算得上寿终正寝了!
当时逃难在外,多亏施家姐妹的父母相救收留,冯奶奶三人才活命安顿下来!
当时施家父母还在会城的大宅子里住,因伍家原是世代为厨,家传的精湛厨艺,儿子心不在此,就都传给了童养媳出身的冯奶奶!
就靠着这一身好厨艺,冯奶奶在施家做了掌勺的厨娘!
施家父母早年在西方游学多年,又和善开明,很喜欢内敛懂事的伍世良,就送他和家里三个女儿一起上学读书,很是用心培养他。
所以伍世良可说是施家三姐妹的青梅竹马!
因为丈夫一走多年也没音讯,冯奶奶就以为丈夫早都不在人世了,又在会城落了脚。只是找人往村里带信,叫有她男人的消息就到会城来找她。
后来,施家父母积极捐献了大部分家财,要离开会城住到这边的县城里来。
冯奶奶觉着再做下去会拖累施家,就辞了工带着伍世良回了林石村!
这时才知丈夫前两年找回来过。因她找的捎信人病死在外面,所以村里人没人知道她们的下落,上了坟就又走了。
等冯奶奶照着丈夫留下的地址找到人时,却已物是人非,他已成了别人新婚的丈夫。
在苦寻她无果后,嫌他单身太孤寂了,在战友的撮合下结的婚。
且这时女方也已经怀孕了,一切都无可挽回!
后来那人哭着来见,冯奶奶只是叫伍世良去认了爹,自己却始终没去见他!
每想到此处,夏芒就希望自己的灵泉要是能给冯奶奶喝了就好了,让她就是老太太也美的叫人放不下。
到时她陪着她不经意的遇上伍老头,叫他余生都痛悔去吧!
然后她就撺掇冯老太太找个帅老头,谈个黄昏恋,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然老太太太亏了!
毕竟施明芳母女还是要回柳河村住在李家眼皮下,揍完了可以当做小辈胡闹搪塞过去,大人就就只好装聋做哑的当不知道了。
这边看出施明芳有些不敢惧怕,施明华恨铁不成钢的说她。
“二姐,人善被人欺,夏芒好容易立住了,这回又有她女婿给他撑着,往后李家就是有气也得憋着,你怕个啥?可别再给夏芒扯后腿啊。”
施明芳听了才稍稍安心,又想到闺女说的回去彻底和他们分开,女婿小靳连李家那么巴结的姓罗的都能给按住了,她委实不该再怕了。
开锁进了屋,就这会儿功夫,李春明惊惧交加之下,脸上涕泪横流的已是狼狈不堪,再没了来时的意气风发。
看到兄妹三人进来,强撑起气势冲李夏芒喊着,“夏芒,你这是想干什么,就这么让外人欺负哥哥吗?”
伍兆同上去一脚给他踹塌,“外人?你一家子要卖我妹妹的才是外人!哪来的脸搁这儿充大。”
李夏芒啪啪鼓掌给伍兆同鼓劲儿,“兆同哥我可听话给你助威呢,别叫这人再张嘴了,满嘴喷粪的,听了恶心。”
李春明又痛又恨,没想到夏芒竟真的敢撺掇外人对自己下手。
伍兆同的狠戾他见识了,知道今天八成是讨不了好了。
没有退路了只能极力争取夏芒,抱着头缩在炕角还喋喋不休的试着说服夏芒,“咱可都是姓李的,一荣俱荣的,哥哥不忍心你跟着当兵的受苦,才给你介绍的罗同志。
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罗家在县城谁不知道?谁家姑娘不挤破头的想嫁进他家享福明?
你倒好,哥哥费力帮你谋成了,你不感激到罢了,还让人对我动拳头,不是吃里扒外是啥?”
伍兆同刚应了夏芒不让李春明张口,结果这小白脸还不知死活的念个没完,他不要面子的吗?
再不费话,抄起桌上的一摞书扔到李春明身上,隔着书,刚猛的拳头就往他身上招乎。
李春明疼的翻滚着,哀叫着再没力气说话。
怕再打下去给打坏了,李夏芒连忙喊停,“兆同哥,差不多了,明天还得他自己走回去呢,再打你是给自己找活干呢!”
伍寄梅不太甘心放过这坏秧子,瞅着他哥问道,“哥,就这么放过他可太偏宜了,事儿都是他撺起来的,挨几下就完了?”
伍兆同嘿嘿乐道:“你以为你哥的拳头是白练的,回去且有他受的,过年都得躺着起不来!”
说着过去扒开李春明身上的书,拉开衣襟检视一番,方才满意的点头接着自我夸口道:“你两个姑娘家不好过来看,不然也叫你们长个见识。
他这身上可是皮儿都没破。,等回去了说咱打他了都没证据,有苦也自个儿咽着吧!”
伍寄梅听了伸头还想瞧瞧,被伍兆同觉出不对,给一把媾回来塞到夏芒怀里。
过去扒拉下死狗样的李春明,对姐俩说道,“你两还是姑娘家,就没闻见,这白给的竟尿裤子了?”
说着反应过来这可是尿在了自己屋子,哀嚎一声“这叫我晚上咋搁这屋睡呀!”
李春明被他当面揭破,只觉羞愤欲死,这下连叫都不叫了,抱头将脸埋下再不动了。
大冬天的,虽说屋里烧着炕不冷,可这地下还是很凉的。更何况还湿了裤子, 又挨了揍受了内伤,这么放任不管可是要给冻出人命的。
李夏芒就是再恨李春明算计她,可也没到要他命的地步。在她这儿,揍完了解气,让他眼睁睁看着期盼的美梦破碎就很可以了。
伍家兄妹也是如此,可又不甘心还要照顾他。
于是三人用眼神交流后,李夏芒挤眉弄眼的指着炕上李春明带来的包,对趴着装死的李春明吓唬道,“兆同哥别管他,这不他带了换洗的吗?
他爱换不换都是他的事儿,反正你打的也看不出伤。这么大个人了,就真的冻出好歹来,也是他自己不注意,赖不到咱头上。
他要自己不要命,只能是他太坏了,老天罚他死呢。给他把饼子放着儿,饿了让他自己吃,咱都别在这呆着了。”
伍寄梅听了加了把火,“其实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倒好了。
就怕半死不活的,我听说有人大冬天喝多了掉到地上,也不知道的睡了一晚。结果后来人是救回来了,可是瘫了,这可比死了还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