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南京（1937年12月1日—1937年12月14日）》周泽平

75、74. “早知道”又有何用？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十一点的钟声响过，在这残酷的冬季，太阳给不了人多少温暖，只有北风在呼啸。
　　除光华门以外的各处都在进行着战斗，尤其以中华门和雨花台的战事最为激烈。
　　中华门有了十辆坦克的加持，也筑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瓮”。在团长邱维达的领导下，日寇被一次次地放进城里，一次次地被坦克围起来打，现在日寇在中华门的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2000人。
　　经过这几次的进攻付出的惨痛代价，日军统帅部知道，要跳过雨花台拿下南京是不可能的。他们下定决心先夺下雨花台。而为了夺下雨花台，日军也下了血本——日军进攻雨花台的部队主要有三支：第10军所辖第6师团进攻雨花台的西部阵地，第114师团进攻雨花台的中部阵地，“上海派遣军”所辖第9师团第18旅团第19联队进攻雨花台的东部阵地。第3师团第5旅团步兵第68联队则进攻武定门。另有野战重炮兵第3、14联队，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独立轻装甲车第2、6、9中队以及航空兵助战，这些兵力加起来3万多人，而中国的守军只有朱赤和高致嵩的两个旅，不过5000多人而已。日军炮兵的火力更比守军猛，日军航空兵已夺取了南京周边的制空权，飞机更可以低空攻击目标而不必担心中国空军的反击。
　　在光华门的岳翔等人看到雨花台的上空飞机盘旋，炮弹炸得尘土飞扬。十五分钟后，日军停止轰炸，雨花台上的枪声大作。
　　这时，“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光华门的最高长官李江走进指挥部，拿起电话，道：“喂——”
　　“李江吗？”
　　“我是李江。”
　　“我是唐生智，你们能抽出一部分兵力去支援雨花台吗？”
　　“你要我们抽出一部分兵力去支援雨花台？”李江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命令，让众人可以听到，岳翔、沈雅云、陈颐鼎、谢承瑞听到以后，都走进了指挥部。
　　岳翔冲着李江摇头，要求李江拒绝唐生智的送死命令。
　　李江又看着其他的人，其他的人也纷纷摇头。
　　李江道：“唐司令，在光华门的城门口，守着一个联队的日军。如果我们抽兵力去支援雨花台，必然会造成光华门守备空虚。如果这一个联队的日军趁此机会发动攻击，那么光华门就有丢失的风险。”
　　“好吧，我知道了。”
　　李江将电话拿开耳朵，就听到电话那头唐生智的抱怨声：“要是知道日军会如此，就应该批准他们将一个旅撤入中华门。哎——”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岳翔。
　　岳翔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确实早就知道日军会怎么进攻，我也想做出一些改变，可惜我人微言轻，改变不了战局。”
　　所有人都收回了目光。
　　岳翔低下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一般大喊道：“糟了！糟了！”这一大喊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了？”沈雅云问。
　　“唐生智在这里找不到支援雨花台的人，会不会去别处找？如果他在别处找到了支援雨花台的人，那可就糟糕透了！”岳翔道。
　　“这是为什么？”沈雅云又问。
　　“现在的雨花台围得像铁桶一般，任何部队前去支援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谢承瑞道。
　　岳翔点了点头，“但愿唐生智这头蠢猪找不到支援雨花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