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南京（1937年12月1日—1937年12月14日）》周泽平

34、34.无处可献制胜策

　　“咣——咣——咣——咣——咣——”五点的钟声敲响，太阳渐渐落山，寒风呼啸，岳翔抱着沈雅云往她的家走去，江澄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沈雅云想到潘正宇的话，仰起脸问岳翔：“难道真的没办法救南京百姓吗？”
　　岳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沈雅云想了想，道：“别那么悲观！萧司令不是直接打电话给统帅部汇报吗？或许他会成功呢？”
　　沈雅云的这一句话，让岳翔又看到了希望，他和沈雅云立即掉头，向南京卫戍司令部走来。此时岳翔和沈雅云身上穿的还是国军军装，岳翔来到南京卫戍司令部，向门口的守卫打听道：“萧山令司令在里面吗？”
　　“报告长官，在。”士兵朝着岳翔敬了一个军礼，回答道。
　　岳翔点了点头，就往司令部里面走，直接来到了萧山令的办公室门口。岳翔敲了敲门，从门里面传出萧山令的声音：“谁呀！”
　　“是我，献妙计的人。”岳翔道。
　　萧山令自然是知道岳翔来了，于是打开了门，将岳翔和沈雅云迎了进来。
　　岳翔见到萧山令，第一句话就是：“情况怎么样？”
　　萧山令叹了口气，“接电话的是顾总长，目前蒋委员长正在开会，顾总长说等到委员长开完会以后，就给我回电话。”
　　岳翔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萧山令看了看办公室里的时钟，“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
　　“不行！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你打电话去催一催！”岳翔道。
　　萧山令点了点头，再一次拨了电话，对着电话说道：“给我接最高统帅部。”
　　统帅部里的电话响起，只响了一声，站在电话旁边的一位军官就拿起电话：“喂……”
　　“喂，顾总长吗？我是萧山令啊！我想问一问蒋委员长的会开完了吗？”萧山令道。
　　“铁侬啊！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我都说了等到委员长开完了会，我会给你回电话的。”顾总长道。
　　“我也是没办法啊！顾总长，事关南京存亡，麻烦您一定让蒋委员长接电话，职下有克敌制胜的妙计要献上。”萧山令道。
　　“好吧！你先等一等，我现在就去跟蒋委员长禀报。”
　　“谢谢顾总长。”萧山令冲着岳翔笑了笑，岳翔也笑了笑。
　　萧山令在电话边等了一会儿，一声充满浙江口音的“喂”传来，蒋委员长终于来接电话了。
　　“报告委员长，职下萧山令要给您献上一条克敌制胜的妙计。”萧山令说着就将日军的意图，以及岳翔的计策一起汇报给了蒋委员长。听着萧山令的汇报，岳翔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蒋委员长总会采纳这条建议。
　　然而令岳翔没想到的是，蒋委员长居然是这样说的：“按照你的这条计策，那南京不是拱手让给日本人了吗？不行！绝对不行！”
　　岳翔听到这句话就握紧了拳头，看着正在通电话的萧山令。
　　“委员长，日寇虽然占领了南京，但是面对吃的不能吃，只能以水度日。我们虽然把南京让给了他，但是却把日寇死死地拖在了南京啊！”萧山令道。
　　“好了，铁侬，你不要再说了，如果南京那么快失陷了，那么世界上的国家就不会相信我们能打赢抗日战争！我需要你和孟潇守住南京一个月，一个月后国际形势就会大变，到时南京之围就会不战自解，其他的事不必多言。”
　　岳翔听到蒋委员长这么说，就要抢过电话来训斥蒋委员长。萧山令赶忙抓住岳翔的手，道：“是，属下知道了。”
　　蒋委员长挂断了电话，萧山令也放下了电话。萧山令看着岳翔，说：“你刚才想干什么？”
　　“我要骂他！”岳翔道：“这都什么情况了？身为最高军事统帅，应该相信自己才是啊！应该保存实力、打击日寇才是啊！他怎么能相信国际形势？”
　　“他是最高统帅，自有他的想法，我们还是执行吧！”萧山令道。
　　“南京守住了一个月，国际支援就回来吗？不！只要南京失陷了，国际支援就不会来。这都不明白，还……”
　　“你闭嘴啊！”萧山令大声打断岳翔，来到岳翔身边，轻声道：“你不想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如果让人听去了，传到了他的耳中，那你就要死了。”
　　岳翔点了点头，这次是彻底失望了。他把钥匙交到了萧山令手上，“这是永福路米仓的钥匙，你把它交给你信得过的温开泰，让温开泰交给信得过的去运米的警察。”说完便和沈雅云走出了南京卫戍司令部，朝着沈雅云的家走来。
　　萧山令看着岳翔和沈雅云的背影，心道：“我错了，这个人一定不能见到蒋委员长，一定不能和蒋委员长交谈。只要交谈一次，他就会死在蒋委员长手上。”
　　岳翔和沈雅云走在回沈雅云家的路上，沈雅云轻轻地抚摸岳翔的心口，柔声安抚道：“不要失望！不要失望！只要用心找，一定还有希望！”
　　岳翔看着沈雅云，也在思考着南京的希望。最终摇了摇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沈雅云道。
　　岳翔看着沈雅云。
　　沈雅云噘着嘴道：“要是找不到南京的希望，我就不回家。”
　　岳翔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去找南京的希望。”岳翔带着沈雅云往广州路而来。他们来到了拉贝家门口，岳翔敲了敲门，大喊道：“有人在吗？”
　　拉贝家没有动静，也没人来开门。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拉贝正聚集着留在南京的外国人，商量着成立安全区的事，所以他们见不到拉贝。
　　岳翔扭头看向沈雅云，眼睛划过沈雅云身后，看到了躲在暗处的江澄。
　　岳翔把沈雅云抱进怀里，与沈雅云换了位置。
　　沈雅云有些错愕，挣扎道：“你干……”
　　“嘘！”岳翔附在沈雅云耳边，轻声道：“伯父派来的保镖就在你身后。”
　　沈雅云这才停止挣扎，轻声问：“那怎么办？”
　　“你回家吧？”岳翔轻声道。
　　沈雅云不情愿地看着岳翔。
　　岳翔轻声道：“我们两个都是学生，肯定摆脱不掉他。只有你回家，他才会跟你回家，然后我才能继续为南京寻找希望。”
　　沈雅云点了点头，为了大局，她同意回去。她轻声道：“答应我，不论怎么样，你都不要失望！”
　　岳翔点了点头，牵着沈雅云的手向江澄走了过来。
　　江澄发现岳、沈二人朝自己走过来，就想走。
　　“你别走，我们已经发现你了。”岳翔冲着江澄喊道。
　　江澄笑着转身，“我是奉沈会长的命令……”
　　“我知道，她现在要回家了，麻烦你把她送回去吧！”岳翔道。
　　“那你呢？”江澄问。
　　岳翔笑道：“你是受雇来保护她的，又不是来保护我的，我去哪你就管不着了。”
　　江澄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沈雅云朝着自己家走去，江澄就跟在沈雅云的身后。而岳翔就在南京城内毫无目的地闲逛，累了就坐下来休息，等恢复了气力，又接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