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证明悖论可行性》天极启北

366、第 366 章

　　“我们还没有和这里发生接触，没人发现我们，”亚摩盯着那位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佛西法修，“除了和我有联系、过去的自己。”

　　既然过去的自己在这里行走，同时存在佛西法修的行踪也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佛西法修似乎缩小了一些，那一头标志性的火红长发只有寸长，不说发色光泽的暗淡，就那冷漠地看着女孩的态度，好像看一个冰冷冷的物件。他微微耷拉着，双手插着口袋，嘴里含着一根白细棍，脖子上挂着环形“脖圈”。佛西法修穿着也和暗精灵们很是相似，以极简和实用为主，布料硬挺细腻，由于身体好像营养不良，非常瘦，导致袖管空荡荡，露出满是疤痕的手臂皮肤。

　　亚摩认出那女孩正是出现在自己精神世界的大地化身，“亚摩”、女孩和年幼的佛西法修各自选择了十字路口的一个方向，谁都没有停留，正逢日升高，炽热的光束终于转移角度，跨过建筑，将抱着女孩的暗精灵和年幼佛西法修的影子都拉得极长。

　　佛西法修的身影消失在一处大楼门口，亚摩果断放弃跟踪年轻的佛西法修，转身朝“自己”紧紧追上去。斯德紧跟其后却忍不住回头张望，这里出现的佛西法修穿着和暗精灵相似，意味着他并不是现时的魔法师，而是过去的佛西法修，甚至他也不是和“亚摩”同一时间，而是更早。

　　越过一栋栋楼，年幼的佛西法修加快脚步，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亚摩刚才说了什么，这里可是七千年前的大陆。

　　“佛西法修根本活了不止一千年！”斯德脱口而出。

　　亚摩嗯了一声，他们很快追上，“亚摩”似乎没有发现其他人，正在选择一处空阔的平地，威登拿过亚摩翻出来的星罗盘，他眯着眼睛望向天空，企图定位此刻的坐标，“亚摩”察觉出周围正在撤离的暗精灵们所带来动荡不安的气氛，努力分辨快要消失的启明星，她在地上洒下一块又一块的矿晶，画好一个个圆满的圆。

　　空气中传来令人惊惧的爆炸声，一座刚刚升空的黑色庞大巨船飞离的速度不变，却慢慢发生了侧倾，这种认识是对的，“亚摩”很快发现它正在朝低下的城市降落，威登恐怖地大叫起来。

　　狂风吹起，惊呼声不断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又出现了很多留守的暗精灵们，他们从各自的楼里仓皇跑出来，指着天空，绿色制服的暗精灵人高马大，振臂高呼，很快安稳住发生踩踏事故的人潮，暗精灵们开始汇成队伍往外跑去。

　　“亚摩”再有定力也无法幸免于拥挤，她的四周不断有人推攘奔跑，绿色制服的暗精灵抓住她的手臂，朝她疯狂说话。

　　威登挤出人潮，顾不得深陷暗精灵的包围中：“走！这里要被摧毁了！”

　　巨船只是轻轻刮蹭碰撞，头顶最高处的楼顶建筑被消去一角，“亚摩”伸出手来，天空落下一块坠物，正要落在远处的人群时被阻挡了下降，威登瞪大了眼，“亚摩”的手臂发出明亮的黄光，竭力给暗精灵们撤退的时间。

　　咯——碰——巨船倒下，亚摩两臂伸张，将庞然大物维持在岌岌可危的边缘。

　　暗精灵们突然发现了亚摩的存在，人潮涌动的洪流中自觉空出一块空地，他们无不用复杂的目光投向她，或许探究，或许不解，拥挤不堪的另一头的“亚摩”无暇分辨，仓皇启动四周的矿晶。

　　威登刚露出一丝欣喜，察觉到魔力的变动却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这不是回去的能量变化！你要救暗精灵，你疯了吗……”他松开手，毫不犹豫地退后，混在人群中逃走。

　　“亚摩”跪在地上，伸手托举，手臂传来难忍的灼痛，竭尽全力中，那座要倾覆的巨船竟然真的慢慢停止运动，更令人震惊的是，船体外部的撞击损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碎片重新贴回外壁，叶轮转动，巨船重新上升，离开城市。

　　斯德身躯一震，指着远处的百米高楼，只见熟悉的人影——年幼短发的佛西法修站在顶楼边缘，他伸出手，摇摇指着快要隐没于高空云层的另一艘巨船，朝着已经化成黑点的巨船用力一拽。

　　原本将要脱离大地飞向天空的巨船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但渐渐的，它曲线飞离的航向偏移，黑红暗淡的光芒和一团爆炸产生的浓烟从它中间出现。

　　“亚摩”吃惊地望过去，在她绝佳的视野中，黑点从中间分裂，变为两瓣，碎末般的黑碎块跟着上空的坠物一齐陨落，带着橘色的光芒消隐在天际。她的手顿时失去控制力，顶楼建筑的碎块顿时摆脱束缚，坠落于下。

　　亚摩看到年幼佛西法修的身影，略有所感，一处和“亚摩”相似的魔力正在靠近，又有一个人通过谬论之门来到这里。她不禁抬头看向街头，只见第二个“佛西法修”双臂一撑，两侧人潮不由分让出一条空道，亚摩看到“佛西法修”冷如冰霜的目光，一身肃杀朝过去的“自己”走去，她立刻低头，拽着斯德靠近街边，隐藏在一辆困在原地的车厢背后。

　　“和‘我’同时期的老师过来了，”亚摩紧紧贴着斯德，用气音在他耳畔说道，她连忙按下斯德张望的头，“别触碰时间，我们就不会被发现。”

　　斯德看向天空，抿紧嘴巴，一个强壮的暗精灵靠过来，他将亚摩的肩膀搂住，相互转动身子，以背对着外面人潮而来的撞击。

　　斯德发出一声闷吭。

　　绿制服暗精灵嘶声力竭，一把抓起“亚摩”，用力推去，她被迫站起来顺着人潮带往前方，暗精灵们不停地擦过“亚摩”的身体，迫使“亚摩”前行，那些暗精灵的脸那么的陌生，带着无尽的惶恐和惧怕，这是个陌生的国度，“亚摩”的鞋子不知去向，捂着手臂，突然一愣，远处逆流而上的威登发现无法逃离，又重新过来寻找“亚摩”，恐慌地抓着她，指着明显朝他们而来的“佛西法修”。

　　“你看看，他好像不是来救我们的！”

　　“佛西法修要杀掉我们！”

　　“佛西法修”像挥举一把无形的剑，展开右臂，头顶落下的建筑碎石猛然扭转方向，将威登砸在原地，“亚摩”推不动石头，又被威登抓住手臂，威登被压住了腿，惊慌地求救道：“别丢下我——”

　　“佛西法修”冷哼一声，右臂朝向“亚摩”，“亚摩”就飞了过去，落在他的五指中，他冰冷的手扣住她肩膀，另一手仍然抓住她脖子，逼迫她睁开眼睛，冷漠无情地说：“让我看看，你现在的能力到达什么地步了。”

　　“亚摩”发出嘶声痛苦的叫声，“佛西法修”却视而不见，没有留情，双目一对视，“亚摩”就更加痛苦地叫起来，她的记忆正在被无情地翻开，尽情地展现出来。“佛西法修”倏然扭头，抓住了一枚拖着光带的木箭，他不得不放开“亚摩”退后了半步，另一枚箭头已经戳入他的原先站立的地方，“亚摩”头痛欲裂地趴在地上，努力扭身逃离，扑向被压在地上的威登，两人顺着魔法阵消失不见。

　　“佛西法修”哼了一声，看向斯德和亚摩，却微微吃惊，亚摩毫不犹豫地带着斯德离开此地。

　　“我们被他看到了。”

　　亚摩脸色阴沉，却反驳道：“看到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改变把你关起来的事实，你不出手的话，‘我’可就当场死了。”

　　斯德看向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不是他们熟悉的小岛，没有佛西法修隐居的石头建筑堡垒，而是仍然留在暗精灵奇怪又独特的城市中，横纵的街道仿佛一条条刻板规划的行星轨道，充满着特殊意味的规划和禁锢，由于暗精灵的消失和天空不同以往的黄昏，他意识到他们不仅没回到自己的时间点，还是第三次来到挪移的时间点。

　　这里似乎比上次还要荒凉，已经看不见一个暗精灵了。

　　整洁的街道被破土而出的植被和藤蔓覆盖，被破坏的建筑和其中一闪而过的野兽都证明着时间流逝，斯德闻到来浓郁的硝烟和硫磺夹杂着臭气的味道，哪里正在燃烧着，他皱着眉头说，“我们不回去吗？”

　　亚摩盯着浮在半空——大地化身的女孩，一把长剑悄然在手，她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看来有人不愿意让我们离开。”

　　女孩咧着嘴，垂涎地盯着他们笑，小手松开，旧玩具熊便扔了下来。

　　斯德背对亚摩，戒备地注视数十米外，只见空气中扭转撕裂，一只皮靴突兀地出现，接着显现出一高长身影，露出魔法袍的“佛西法修”。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女孩的出现，只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眼里便只有亚摩和斯德二人，他看向亚摩的目光带着探究和陌生，身上的魔法袍却无风自动地鼓起，显然心中有了较量。

　　“佛西法修”打量完亚摩，看向斯德：“她是你的谁，你们从哪个时间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