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证明悖论可行性》天极启北

138、第 138 章

　　亚摩脚下一动，从窗外跳了下去，这座建筑后面是一条昏暗被堵死的巷子，地上有很多石子和杂物，按照以往，她是从不会对这些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石头产生兴趣，然而她却感触到了什么，踩着一块石头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亚摩捡起石子，摊在手心，朝石头撒了点现形的粉末，石头过了很久才动了动，显出一条淡淡的线来，它跳下了亚摩的手心，朝着一个方向滚去，最后撞在墙壁上，锲而不舍地想要凿出一条道路来。

　　亚摩望向远方，真是好奇又疑惑，很快，她在酒馆楼上找到了答案。

　　原本已经睡着的恩埃斯点燃了煤油灯，他的面前飘浮着一块矿晶，矿晶燃烧，闪动着一刹那的回影。

　　亚摩终于忍不住惊讶了起来，不知只是恩埃斯对面坐着的几个阿拉瑞的老亲信，更因为恩埃斯面前的这个魔法设备，那个回影正好是亚摩在窗外偷听的画面。

　　亲信露出笑容：“太好了，这样亚摩就能知道他们的奸计，被我们争取过来。”

　　恩埃斯一边忍痛给自己上药，一边说：“我以为她会出现在擂台救我，要不是你们，我真是差点被打死了。”

　　亲信说：“少爷，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大胆了，迷惑德曼妮什么的，根本不需要这么付出。”

　　恩埃斯嗯了一声：“稍微能迷惑下也是可以的，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我竟然毫无防备喝下她递过来的那杯酒。”

　　亲信发出一声叹息，同样为了恩埃斯感到惋惜，就差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机会，他们也可以在那天争取到与贾里德反抗的时间。

　　恩埃斯突然说：“那个污蔑我的女人真的找不到了么？”

　　亲信说：“如果可以找得到，这个女人怎么会放弃缠上你的好机会？我看多半凶多吉少了，德曼妮的父亲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漏洞被我们抓住的。”

　　亚摩抓着虚空一扯，他们原本没发现的淡淡的线扯断，消失在夜中。

　　每个人都在算计她，真是让她感到万分荣幸，也正是他们的对话让亚摩有了猜测，她赶忙返回到那个秘密建筑上，还是那个房间老位置，凯比已经躺在了贾里德原先的位置，好像睡着。过了很久，穿着魔法袍的男人推开门，凯比惊醒，连忙爬起来，恭敬地说：“先生，我等了您好久。”

　　“不急，你坐着吧。”那人温和地说。

　　凯比虽没有坚持让座，但也不敢继续躺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说：“伊乎兹先生，贾里德先生似乎并没有继续要除掉首席的意思。”

　　那个魔法师果然是伊乎兹，他的身边还有这座建筑的主人，贾里德的岳父，至此，亚摩找出了所有了关系链，这里的防御不堪一击，听下去自然可以打探更多的消息，但为了避免这种年龄的魔法师对于其他同行的敏锐感触，亚摩远远看了一眼，就从屋顶上隐去踪迹。

　　伊乎兹转头，望向漆黑的窗户外，凯比心领神会，赶快把窗帘拉上。

　　伊乎兹慢慢地说：“我匿名给亚摩下了个订单，只要拿到成品，我就能研究出她设立的密钥，到时候破解掉，在她的防御魔法阵中做个爆炸，最好能安排死几个人……这样贾里德就会更加心疼她造成的损失，你借此排挤掉她……”

　　凯比好像抓住了重点，突然问道：“先生，如果恩埃斯也趁机不幸丧命，我们其他人会不会担关系，毕竟恩埃斯是？”

　　伊乎兹停了下来，笑着提醒他说：“那么这个若夫列耶又有谁能和你抗衡？”

　　凯比闻言，眼里立刻露出狂热。

　　伊乎兹转向正在旁听的税收官，露出体贴的笑容来：“还能为您的女儿除掉一个年长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亚摩打开米迪立的卧房，米迪立屋子里还有一盏灯亮着，但是人已经睡熟了，米迪立很是困扰不堪地捂住脸说：“你今天吵醒了我几次了，亚摩。”

　　亚摩脱掉斗篷，说：“你上次说伊乎兹早有参与若夫列耶内政，我找到痕迹了，他和领主岳父有勾结。”

　　“你打算找证据？”

　　亚摩抱着臂膀问道：“事情过去了三十多年，凭几个人的口述有什么用，证据也肯定找不到了。”

　　“嗯，你有计划了？”

　　亚摩想起伊乎兹的资料来，漫长的时间待在一个地方，怎么不会坐拥势力：“我和塔楼副主席有个交情，我写封信诈诈，探探塔楼对他的看法。”

　　米迪立摸了把脸说：“胆子够大。”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找证据，不如寄希望于塔楼对驻军地早有怨言，他有真的有案底，魔法不是有检测说谎仪器么，让他们带过来，”亚摩沉声说，“我怕夜长梦多。”

　　“行，你试试吧，”米迪立说。

　　“……麻烦你派人去一趟村子，我想看看那里还有什么遗漏的，还有，”亚摩住了嘴，看着米迪立已经闭上了眼，有些无奈地站起来，关掉台灯，合上了门。

　　亚摩自言自语道：“还不是你自己引我去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冬日暖阳，集市上熙熙攘攘，摊位边上人潮来来回回，摩肩擦踵，有着红扑扑脸蛋的男孩抱着篮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亚摩身后，摊位上的商贩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奉承一边打开布包，说：“都是好货色，别人都不告诉，您来了才给您看呢。”

　　旁人不满地说：“嘿，你个奸商，是说我们都是冤大头吗？”

　　商贩驱赶路人：“看看看，你买了也没有用，你会魔法吗，你需要这些品质高的东西吗。”

　　旁人很是不情愿地看了一眼斗篷人，很多人都是这副样子，亚摩这样的装扮倒也不显眼。

　　“这也算是通货硬物了吧，我收藏一个又怎么样。”

　　商贩拿起一块色彩艳丽的石头，刚比划了个数，准备吓唬对方，旁边传来嘈杂声，商贩在铺子上一看，猛然收起货品，顺便将亚摩手中正在看的也拿走，对着她抱歉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我先藏一下。”

　　男孩踮起脚，只看到走来走去的身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不情愿地说：“你怎么还拿回去呀，我们老大还没挑呢。”

　　亚摩手中一空，听到这句却笑了起来，揉男孩的头：“你爸爸怎么把这个称呼都教你了。”

　　男孩卖力地说：“我爸爸说到时候跟不动你了，让我接替他的班，老大，你愿意收留我吗？”

　　“那可不叫收留，”亚摩看着八岁大的男孩一脸向往的神情，“那叫跟随。”

　　男孩仰着头说：“是是，请问老大愿意我做跟随吗？”

　　商贩竖起的尖耳朵动了动，立刻撇开扯皮的路人，也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子，舔着脸讨好地说：“您好，您好，请问您的贵府在哪里，我们还有送货上门的服务，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

　　亚摩很是好笑他的作态，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就是这家店铺！”

　　“老爷！”那人回答，凄沧地叫出来，“我卖得可是真货呀！”

　　“如果是真货，我的实验怎么会失败，连带着我其他矿晶都报废了，你得赔我！”

　　那商人被几个人推来撵去，暗中被打了好几拳头，踩了好几脚，连忙求饶道：“老爷可能评评理，我们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您要是觉得不好，别买就行！”

　　“好啊，还敢这么说，也不看看我是谁，卖假货还骗到了我的头上，给我砸——”

　　亚摩眼疾手快，连忙横过男孩的腋下，抱起他往外退去，也有愿意看热闹的，往里挤，又不愿意被误伤的往外走。亚摩怕挤着孩子，没一会儿就走出了偌大的广场集市，外围的平民指指点点，旁白桅杆上攀着个现场转播、不怕事大的青年，挤眉弄眼地说：“我看见老约翰被推倒了。”

　　有人说这是活该，卖假货早晚被人找茬，又有人埋怨，干什么不直接找卫队的人来，这么一闹，还怎么购物。

　　眼看铺子都被人掀了，老约翰赶紧求饶，说愿意赔偿。

　　买家却不放过他，将铺子砸得稀巴烂，说道：“既然你承认卖假货了，我还敢拿你的东西吗，都给我一个不漏地带走，我们去找集市官员说说理，怎么赔，怎么算。”

　　闹剧很快就平息了，治安卫队也很快赶到，架着一脸衰败的老约翰往外走，亚摩将斗篷往下压，和那卖家擦身而过，男孩睁大眼睛，捂住嘴巴看着那人离开，等到回到铺子那里，才放开手，发现新鲜事物似的，小声地说：“是凯比叔叔——”

　　亚摩是愿意相信男孩想要小声，但是他不知道这小声可比普通人还大了，那心有余悸的商贩看见亚摩重新回来，连忙笑起来，把收拾好的货物摆出来：“你这小家伙，还认识咱们若夫列耶有名的魔法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