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诺诺》蓝颜晨

16、2011.01.08

　　行棋无悔

　　洗了澡，吹干了头发，接过她递过来的指甲刀，垫着软布，修剪着并不长的指甲。
　　磨平了指甲，我抬头，她在看书，我看着她，有些痴迷。
　　她回看，脸上是浅浅的笑容，格外好看。她说，洗手去。
　　我点头，起身放好指甲刀，收拾着断裂的指甲片。
　　再次回到床上，挨着她坐下，凑过脑袋，她继续看她的书，我看人。
　　她受不住，说，不要像哈利那样看着我。哈利是隔壁楼层的一个老奶奶养的哈巴狗，通身纯白的毛发，黑黑的鼻头和眼珠子，看人的时候那眼神，特招人疼爱。
　　我撇嘴，说，我才不是哈利。心想，哈利是小狗，我是人，我可比哈利好多了。哈利就知道摇尾巴，我又没尾巴！
　　她侧过脸，凝视我。
　　我被看得有些气血上涌，忍不住想做点血性的事。
　　靠近她的唇瓣的时候，她抬手盖上了我的嘴。
　　我睁大眼。
　　她说，近看更像哈利。然后，笑得极其开心。
　　我也跟着傻笑。她看着我笑，笑容更显明媚。
　　我亲了亲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唇角，说，笑吧，多笑笑，才好忘记你奔三了。
　　她有点恼，瞪着我。
　　我压抑着心虚，翘着唇，得意地看着她。
　　她撇开眼，重新捡回了扔被子上的书。
　　我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抱着她的大腿偷笑着。
　　她关了大灯，拧开小灯，半躺着。
　　安静暖和的房间里，唯听得见她翻书的细碎声响。
　　吸着鼻子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我有些昏昏欲睡。
　　半晌，她突道，三十怎么了？现在才想嫌弃？后悔了？
　　我大惊，瞌睡虫集体退散。
　　从被窝里爬起来，我掰过她的身子，搂着，很严肃地说，我从不后悔，也不许你后悔。
　　是的，我的世界，没有了她，将一无所有，所以，我比她更怕有一天，她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她推开我，摸了摸我的脸颊，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该这么说。
　　我点头。
　　她是错了，所以我很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爱的歉意。
　　她说，都是今晚看的书给惹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才发现她今晚看的并非总是让我眼晕发怵的专业书籍。
　　《行棋无悔》，我念了遍书名，并没有去在意书的内容。
　　她把书签夹在了打开的书页里，合上书，随手放好。
　　拉着我躺下，面对面。
　　我睁眼，她闭眼。
　　她说，我们都过了任性的年纪了，都懂得很用心的在过日子。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我不懂得玩，不会玩也不想玩，我只想我们两个好好的，你好，我也好，这样就行了。
　　她的声音有点低，我听着，心里有点酸。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是你招惹的我，你要将我的以后负责到底的，不许你逃。
　　她说，好，永远不要说后悔。
　　我搂紧了她，在她的怀抱里点着脑袋。

　　即将睡去的时候，我闷着说，真笨，我能嫌弃你吗？
　　她的手在我的小肚子上爬了爬，捏起了团小肉，说，晾你也不敢。
　　我抖了抖，无言梦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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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悔不悔，我没有办法预测我们的将来，我想，此生和她牵手的日子，我都不会想起后悔这两个字吧。
　　关于老不老，她那个傻女人，大概从来都不知道，我多么希望我们能一夜之间白发苍苍，而那时，换我来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