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瓶》钘叶

99、第 99 章

　　车子停下，魏孟脑袋昏昏看着周围“警局？”
　　转头看向莫平云，魏孟问道“是查到什么了？”

　　莫平云有些耳鸣，但是还是听清了魏孟说话“嗯，马向明说找到了一个东西。”

　　“哦。”魏孟没有多问。

　　车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莫平云停车就给马向明发了消息，怎么现在还没出来，才过去了四分钟，莫平云却开始焦躁。

　　“你，”莫平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焦躁，开口问魏孟“你刚才.....”

　　“叩叩叩”车窗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刚试探而出的勇气，噗地被扎破。肺部像是被猛地捏紧，刹那间莫平云连呼吸都忘了。

　　“叩叩叩。”指节轻叩，魏孟和莫平云皆转头看去，来者是马向明。

　　莫平云脸颊紧绷，随即又放松。
　　打开车窗，莫平云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马向明。

　　作为警察马向明对细微的表情都敏锐，他看出了莫平云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混杂着松懈，十分矛盾，马向明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莫道长，这个是我们在死者朱阳兰家里找到的，我想着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马向明没有纠结莫平云的情绪变化，立马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对方。
　　照片证物袋中平躺着一张黄纸，纸中红色朱砂游走，最后落尾是一个弯钩。艳红的颜色，那最后一笔的小尾巴，像是会勾人心魄，透着一股不详。

　　“是摄魂阵。”魏孟现在也算得上半个行家了，只是针对这摄魂阵。

　　马向明偏头看向副驾驶的魏孟，只当他是莫平云的弟子“摄魂？就这么一张纸真的能摄魂吗？”

　　“这是残次品，不长期接触不会有事。”莫平云看着那装着符纸的证物袋，困惑道“这东西也值得你们放证物袋？”
　　虽然现在讲究科学，但是在华国很多地区很多人家都会在家里放符纸，做供奉，就是家中老人去世也都会贴张符在门头，警察办案很少将这种东西带回去的。

　　马向明一拍车门“但就是这东西，把两个案子联系上了。”

　　“两个案子？”莫平云眉头轻挑“廖学祖？”

　　莫平云会知道马向明一点也不惊讶“你果然也知道这件事。”
　　　“之前廖学祖自.杀的事闹得很大，虽然很多人亲眼所见，但是四处谣传是别的什么东西作祟，我们也例行寻问，上门走访过。当时他媳妇邹红燕收拾遗物时，我晃眼看见她拆枕套时从里面掉出一张符纸，当时我也没多想，但是坐在一旁的廖丽却脸色大变立马把那纸捡起来塞包里。”

　　马向明当时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多问。说实话，廖学祖那样的恶人，当着街坊邻里的自己捅了自己，他也觉得痛快。
　　“但是廖丽死得蹊跷，当时她神志不清时我去过她家，在她衣兜里看见了这种纸的一角，我想仔细看她就缩作一团，我也就没坚持，没想到三天后她就死了。”马向明说道。

　　“你见到廖丽那里的符纸了？”莫平云抬起手机“和这个一样？”

　　马向明懊恼道“我当时没当回事，就只是当时掉在地上瞄了一眼，就记得这长长的一竖，还有最后这一弯钩，中间这些弯弯绕绕的我看着都一样啊。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张。”

　　“同一张倒是不至于，但是应该都是摄魂阵。”莫平云看着最后那惹眼的勾“这个符是错的，而错的就是这勾。”

　　马向明惊喜道“所以廖丽的符和朱阳兰的符是一种？”

　　莫平云点头“廖丽那里的符你们没去找？找到了应该就能并案了。”

　　“唉，”马向明叹了一声，眉眼肉眼可见的垮了“刚才我才要出来就接到电话，廖丽家里怎么都找不到那符了，而且院子里还有打斗的痕迹。”

　　莫平云懊恼闭眼，随即睁开。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马向明正好手机一响，对莫平云抱歉抬手，接了电话“有监控？太好了，发来给我！”
　　挂断电话，马向明转头看向莫平云“什么事？”

　　“......”莫平云将车窗关上，车子熄火开门下车。
　　“就是，昨天，我去过廖学祖家。”

　　魏孟坐在警局长椅上，手里捧着温乎的纸杯，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到警局里坐坐，虽然和自己没有关系。
　　他回忆着昨天，莫平云究竟是什么时候去廖学祖家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可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他应该是去调查摄魂阵的......

　　“啧。”

　　魏孟正在推理莫平云的行为，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啧舌。魏孟这才看见一双脚停在了自己面前。

　　“彦洪启？！”魏孟抬头看见了最意料之外的脸。
　　只是他的脸又肿又紫“你的脸怎么了？”魏孟惊异问道。

　　彦洪启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小哥，见彦洪启停下脚步便出声催促着。

　　“呵。”彦洪启冷笑一声，顶着那张紫色“面皮”往走廊里面走去。

　　魏孟从没见过那样的脸，从下颌肿到眼下，真的就如同猪头一般。但是那发紫的瘀血又无比瘆人，不像是摔倒的，鼻梁上一点事都没有，左右两边脸到伤得挺对称。难道是没抓到自己回去，受了惩罚？

　　彦洪启刚走，前去打探“情报”的阮莹莹一脸激动地跑回来“萌萌！萌萌！你知道莫道长为什么要去廖学祖家吗？！”

　　魏孟不紧不慢拿出手机，淡声道“去查廖丽的死亡原因啊。”

　　“不是！”阮莹莹激动捂脸“他去找彦洪启麻烦去的！”

　　“什么？”

　　魏孟懵头懵脑，直到和莫平云一起坐在调解室，看着对面的猪头…不是，彦洪启时魏孟都还没回神。

　　“莫平云将赔付所有治疗费用和后续花销，所以你接受调解吗？”马向明看着彦洪启这副模样，都觉得莫平云太狠了。

　　彦洪启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很爽快地道“我接受。”

　　马向明神情复杂地转身看向莫平云“所以你接受调解吗？”

　　莫平云右手拨弄着手串“嗯，接受。”

　　“那就在这里签字吧。”马向明拿出调解协议书递给双方。

　　虽然彦洪启和莫平云都非.法闯入，但是邹红燕却表示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予追究。监控显示莫平云确实就进去了十分钟不到，接着彦洪启就捂着脸出来，确实如莫平云所说没有时间进屋翻找。倒是彦洪启那边还得解释为什么去廖学祖家，半个小时都在里面干了什么。

　　事情原由经过都不复杂，但因为牵扯了两个案件，莫平云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下午三个小时的大雨也完美错过，小心跨过地上的水洼，魏孟时不时偷瞄着前面大步走着的莫平云。

　　“莫平云！”彦洪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听见这个声音魏孟就生理厌恶，转身看着彦洪启忍不住皱眉。

　　莫平云倒是一脸平静。

　　“莫道长。”彦洪启抖了抖袖子，抱拳颔首“云都观祖训，欺师灭祖杀兄弑父，这么多年贵观当真是青出于蓝呐。”

　　听着他阴阳怪气，莫平云眉头都没动一下“你想说什么？”

　　彦洪启抿嘴一笑，不再回答莫平云，只是路过魏孟时停下了脚步，俯身低声道“别忘了我说的。躲在暗处的老鼠咬人可是会感染的。”

　　莫平云和魏孟离得不远，更何况彦洪启说这话时还挑衅看着他。

　　“与其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彦洪启直起腰，站在魏孟身边对着莫平云笑道“还不如被敌人一刀了结。”

　　莫平云下颌紧绷“彦洪启，看来两拳是少了。”

　　“哈哈”彦洪启毫不在意地笑道“莫道长，云都观的小师叔。”
　　彦洪启朝着莫平云抬脚走去“你说，要是袁平远知道了自己的师父是怎么死的，他那么软弱的一个人，能接受得了吗？”

　　莫平云垂眼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直视自己的彦洪启，一言不发。

　　就在彦洪启觉得无趣准备离开时，莫平云却忽然眉尾一挑，眼底似乎染过笑意，只是嘴角并没有勾起。彦洪启眉头一皱，但那笑意一闪而过，彦洪启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魏孟回头看向莫平云，可是莫平云的表情无懈可击，根本看不出什么。魏孟只好作罢。

　　坐回车上，不等魏孟说话，就看着马向明着急从警局跑出。

　　“莫道长。”马向明有些喘“吴石家也找到了摄魂阵。”

　　莫平云并不意外“廖学祖枕头里有符，接着廖丽身上也有。廖学祖死状凄惨，没有多久廖丽精神失常就死了。而朱阳兰被分尸，接着吴石失魂马上也要死了。”

　　“所以这符真的会杀人？”马向明紧张道，这么小小一张符放在床上身上就能杀人，那也太难防控了。

　　符确实能杀人，但是莫平云想说的重点却不是这个。
　　“朱阳兰和吴石是不是有什么情感上的纠纷？”

　　马向明点头“吴石在老家有妻子，但是出来打工心管不住，朱阳兰就是他的情人，朱阳兰卡里每个月会入账两千元到三千元，转账人就是吴石。”
　　在宜县这种地方，普通打工的辛苦一个月也就三四千。

　　“但是从上个月开始，就变成了四千，这个月就是前几天，入账八千。”马向明左右看看，直接趴在车窗上低声道“朱阳兰在外面还有一个年轻的，二十多岁。那小子好赌欠了一屁股帐。”
　　朱阳兰从吴石这里要到的钱拿去养自己的情人，外债越欠越多，要的钱也越来越多，吴石其实早就起疑了，这个月晚上才打了八千，第二天一早他就亲眼朱阳兰和那小男生滚在一起，完事还把自己的钱全部转给那个男生。

　　“应该就是气急了激情杀人。”马向明摊手道。
　　“之前是我太激动了。先不说廖丽那里的符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凭借两张符也不可能并案。”提交申请上面也只会觉得自己疯了。

　　莫平云问道“吴石打钱是哪天？”

　　马向明道“一号。”

　　“朱阳兰四号早上被发现尸体。你刚刚说第二天，那应该是二号早上转账给另一个男人。吴石等了一天，三号晚上才杀.人。”莫平云道。

　　马向明无奈点头“对，应该是预谋杀.人。”

　　莫平云看了马向明一眼。

　　马向明摊手“没办法，我总不能说马向明是被那符控制了去杀人吧？或者是朱阳兰被符控制了，跑去撞吴石刀口上吧。”
　　“这符哪个挨千刀研究出来的？真tm该死！我一个警察，总不能拿着大喇叭让大家别买符吧！”

　　莫平云也明白他的苦处。
　　“邪.教又要复燃，你们人民公仆不应该将其扑灭？”

　　马向明眼神一亮“还是你有办法，这样不会引起恐慌，也没有传播迷信。不错。”　　

　　这两天发得都太晚了，明天开始调回凌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