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瓶》钘叶

50、第 50 章

　　因为白天在春雨街发现了纪德厚，所以魏孟还是打算先去他家老屋子去看看。

　　不过杜天晴三进三出，都没有发现一点属于纪德厚的鬼气。

　　“他不在这会去哪里？”阮莹莹不解。
　　“纪德厚难道想起来新家地址，自己先回去看家人了？”这也不无可能，毕竟大部分鬼魂的心愿都和亲人有关。

　　魏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有些头疼。
　　“他早上看见杜天晴，说的是自己还有些事，事情没处理了他应该还不会回家。”他更偏向于纪德厚留在这里是为了找到杀害自己的人。

　　可是吉桦县还是不小的，这唯一和纪德厚有关的地点也找不到，难道真的去街上偶遇吗？魏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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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着我干嘛！”曹兴发崩溃地朝着阴暗巷子里大声吼叫着“你不是要回家吗！我都送你回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昏暗的巷子里，一缕灰蒙蒙的雾气以一种怪异地模样聚拢在一起，仔细一看那些雾气竟然围成了一个人形。

　　曹兴发看那影子没有跟出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放松警惕拔腿就跑。

　　“MD！”边跑曹兴发还朝着路边低声啐了一口“要不是那个小兔崽子报了警，我tm现在早就离开吉桦县了。”
　　跑到一个路口，男人充满红血丝鼓胀着的眼球在干涩的眼眶里转了转，昏暗的灯光在头顶投下，男人眼底的青黑显得他愈发面目可怖。

　　一阵阴气从后背爬上，曹兴发不敢多留，随便选了一条路跑了进去。

　　这个在拆迁区像是一只阴沟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生活了一天多，曹兴发昨晚好不容易摆脱了魏孟，本想这这没有多少人的巷子里躲一晚，今天一大早就随便打个车去附近的乡下躲一段时间。可倒霉的事，昨晚在春雨街路口死了一个老人，当时他就知道自己难走了，如果是正常死亡那还好，要是不是，那这附近都要被警察管控，自己迟早要被抓住。
　　就在他觉得这不过是最倒霉的时候了，昨晚他随便找了一家撬了门，躺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过夜，但是半夜他被冷醒睁眼就看见站在沙发边上的老人。

　　曹兴发只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被那鬼影勒住脖子的窒息感实在不像是假的。也许是求生的欲.望，曹兴发竟然挣脱桎梏破窗而逃。
　　但是无论他躲到哪里，那鬼影就跟到哪里，而那鬼影似乎也觉得如此的追逐很有意思，每次追到他就不重不轻地掐着他的脖子，等到他开始跑了又松开跟着他跑。他起初还以为是昨晚打魏孟时遇到的女鬼，直到早上太阳出来，蒙蒙晨光照亮了深巷也让曹兴发看见了对方的衣着。

　　但那鬼影才走出一步就被日光灼伤，眨眼就躲到阴影里消失不见了。

　　曹兴发站在阳光下，身上却冷得发抖，那个鬼影不是什么女鬼！那是这几天日夜和自己待在一起的纪德厚！

　　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曹兴发才想起晚上路口的尸体。现在他知道了，那死掉的人就是纪德厚，而他即使死了鬼魂却还是找到了自己。

　　纪德厚显然比曹兴发更熟悉这片区域，而曹兴发又因为担心警察只能在这里面流窜，倒是让纪德厚不紧不慢地逗弄着。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我！”曹兴发偏头从旁边房屋的玻璃上看见后面面容越发清晰的纪德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恐惧的原因，在他眼里的鬼影已经不再是开始的雾气状，现在已经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的五官，还有那怨恨地眼神。

　　“是谁.....”细小的声音在曹兴发身后幽幽响起。

　　曹兴发寒毛都要炸了，“纪德厚”还能说话？！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的你就去找谁吧！”

　　曹兴发提着一颗心只知道埋头往前跑，眼看着前面就要跑到纪德厚老房子那里了，说不定纪德厚看见了房子就不会追自己了。脑袋里想着事注意力也分散了一些，转过巷口没看见熟悉的房子，只看见一个直直站立的黑影。
　　曹兴发根本没想到这个拆迁区这个时间还会有人，而昨天在这里还见过一个女鬼，曹兴发心脏骤停后背发凉，手脚并用刹了车才没撞进那人影怀中。

　　魏孟老远就听见了曹兴发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他在躲避什么，但是听着声音是往这边的，魏孟也就站在巷口等着他，只是没想到他一露面自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男人眼球一翻眼看就要撅过去了。

　　“诶！？”魏孟伸手去拉男人，却在走出巷口的同时看见了后面紧跟着的纪德厚。

　　“嘭。”曹兴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是认识的人，是个活人，想都没想扑上来就抱住魏孟的腿。
　　“救命！救命，有有有....有鬼！”曹兴发气都喘不匀了，抬手指着纪德厚的方向，说话都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吃了。

　　魏孟没管曹兴发，只是直视着纪德厚，而杜天晴也悄悄绕到他身后，不会让他溜走。

　　“你找他干嘛？”魏孟出声问道。

　　曹兴发抬头看了看魏孟，又看着纪德厚，知道魏孟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扯着魏孟的裤腿嘶声喊着“你也看见了！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魏孟抬脚轻踢了他一下“昨晚你不是挺能打吗？现在怕什么？”

　　“他不是人啊，他根本不是人了！”曹兴发语无伦次地说着。

　　魏孟当然知道他已经不是人了，甩不开狗皮膏药魏孟只能站在原地，稍稍提高些声音“纪大爷，你找他要做什么？”

　　纪德厚飘在一米外，冷眼看着曹兴发，像是听不见魏孟说话似的。

　　“你不用装，我能看见你。”魏孟扬了扬下巴“你后面的那个女的你看见了吗？”

　　纪德厚当然感觉到了后面的鬼气，那鬼比自己厉害压制得他不敢回头。
　　“你是什么人？”纪德厚想起来今天白天在自己家门口的男生“你来找我干什么？”

　　魏孟失笑，这到底谁问谁呢？
　　“我就是想来帮你回家的，我们在火车上见过你忘了？”

　　纪德厚垂眼像是在回忆，随即摇了摇头“好像是见过你，但是我记不得了。”

　　“能理解，毕竟你那个时候都老年痴呆了。”魏孟摊手道。

　　闻言纪德厚神色却变得十分凌厉“谁老年痴呆了！”

　　魏孟被这突然拔高中气十足的声音震住，看来老爷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生过病啊。

　　“要不是他们，我怎么可能变成那样！”纪德厚指着曹兴发大骂道“他们就是杀人犯！”
　　说完又转头看向魏孟，眯眼道“还是说，你也是和他一伙的？”

　　“怎么可能。”魏孟耸肩“我只是想知道，您打算做什么？”
　　“要是回家的话，您现在应该是知道地址的。那找他，”魏孟抬脚用力甩了甩，把曹兴发踹开“是为了报仇？”

　　才死的鬼思维懵懂，很多都会记不得自己已经死了，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接受，但是纪德厚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了，还能有目标的追人，和当初的杜天晴几乎一样。

　　魏孟撇眼看着坐在地上话都说不清的男人，无法想象就这点胆量，还敢杀.人。

　　“不是他。”而纪德厚也给出了答案。
　　“打死我的人不是他，只是我记得他和那个人站在一起，我找他也只是为了问他那人是谁。”

　　曹兴发明明怕得要死，却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说。”

　　“你！”纪德厚眼睛一瞪就要冲上来，魏孟上前一步挡住他。

　　魏孟转身与纪德厚并肩站立，垂眼看着地上的曹兴发“那这样的话，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杀的人？”
　　“你和纪大爷上火车的监控可是说明了在昨天中午纪大爷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你带着他来到这里最后他就死了呢？”

　　“我没有杀人！”曹兴发大喊道，但是又害怕纪德厚说完又缩了缩脑袋。
　　“我只是负责送他回家，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魏孟笑道“知不知道，也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各种证据都表明，昨天在纪德厚死之前，只有你一个人和他接触过，而他的死因是脑部被重击导致的颅内出血，昨晚大榕树对面的视频也能看见纪德厚是从春雨街晃晃悠悠走到那里，最后直直倒下，在此期间也没有其他人靠近过他。”
　　“你只凭一张嘴，怎么洗脱自己的罪名呢？”

　　“可怜啊，明明只是听别人的话，却成了替罪羊。”一个清亮的女声在曹兴发耳后响起，曹兴发转头就和杜天晴打了个照面。

　　“啊！！！”曹兴发吓得四肢并用朝着魏孟那边爬去。

　　杜天晴却像是被他逗笑，大笑道“你知道纪德厚其实已经死了三天了吗？”
　　“所以那个人明明杀死了纪德厚，为什么还要让你来送一个尸体回家？不就是为了让你背黑锅吗，毕竟他人都不在这里，怎么杀人？你护着人家，他早就想着让你顶替了。”

　　曹兴发嘴唇都白了，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杀人....”

　　“你说你不是杀人犯，那你在这里面又是做什么的呢？”魏孟像是随口问着。

　　“我只是听他的把这些老人迷昏送去他那里！我没有错....我真的没有杀人！”曹兴发朝着魏孟伸手“你知道的，昨晚我被你打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所以，你是人贩子喽？”魏孟往后退了一步。

　　曹兴发疯狂点头“对，我只是骗一些老人而已。”

　　“骗老人，”纪德厚怒极反笑“骗去打成残废帮你们碰瓷吗！”说着就想上前踹曹兴发两脚。

　　“纪大爷，您要是还想回家，那就别伤人，他们自然有法律惩处。”魏孟拦着满身怨气的纪德厚往后退了两步。

　　纪德厚怨气大涨，本来就干皱的皮肤像是裂开了一样，血流蜿蜒着从脸上流下。
　　“法律，法律要是有用，就不会有他们这种人！”

　　“啊——！！救命！救命，有鬼，有鬼！”看着纪德厚满脸血痕，曹兴发瞪大着眼睛，坐在地上双脚往前蹬着，脑袋左右摇着像是疯了一般，嘴里还叽里咕噜念叨着有鬼，救命。

　　“警察！”就在魏孟已经控制不住场面，纪德厚要冲出去时，巷子里冲出七八名警察，其中一个便是今早把魏孟找去的一毛二警察小哥。
　　“曹兴发，你涉嫌拐卖和谋杀...”警察小哥拿出手铐拷住了还在地上扭曲爬行的曹兴发。

　　“你们干什么？”警察叔叔话还没说完，曹兴发大声打断道，他像是回光返照似的清醒了，像一条上岸的瘟鱼，在地面扭动着全身，不断地翻面拱动撒泼打滚，不想让他们按住，嘴里还叫唤着“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们不能乱抓人啊！”

　　“你刚才说的我已经全部录音了。”魏孟笑嘻嘻的拿出自己手机。
　　“你可是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是人贩子的，纪德厚也是你们拐走的。”

　　曹兴发知道自己中套了，立马大喊“我不是！是他引导我胡说的！”
　　“我不是！我没罪！”

　　但是不管他怎么扭动，被戴上限量版漂亮银手镯的人还是被塞进了车里，一直没开的警笛也开始哇啦哇啦地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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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警车：完了完了完了，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