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瓶》钘叶

4、第 4 章

　　魏孟站在水里看着刚才脱下来放在一边的脏衣服陷入了沉思。

　　这次出门原计划就是两天，除了一件外套没有人带换洗的衣物，所以就算打电话给封文杰也没有办法，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穿脏衣服。

　　“怎么了吗？”背对着他的莫平云听到后面好一会没有声响，出声问道。

　　魏孟看向莫平云，无奈道“刚才忘记了，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在考虑是穿脏衣服，还是直接连着衣服一起洗了穿湿的。”
　　相较而言他更倾向于后者，反正封文杰之前捡了不少干柴，就做一个人形衣架穿着把衣服烤干吧。

　　“衣服？”莫平云垂头好似在想什么。

　　“你能在这等我一会儿吗？”莫平云问道。

　　魏孟正蹲着把衣服一股脑按水里，闻言抬头道“嗯？你要去哪？”

　　莫平云道“我知道哪里有干净衣服，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啊？哪里....”魏孟还没来及问他怎么会知道，人已经快步走远了，看着方向也不是他们的营地。

　　“这山上他去哪找衣服啊？”莫平云才走远小女孩的声音就在魏孟脑子里响起。

　　“看方向好像是去大路上，现在这个点爬山的人多，说不定有人会带着干净衣服呢。”男人的声音。

　　“话说这什么人啊？让我感觉毛毛的，都不敢说话了。”

　　“对啊，阳气好足，好刺眼啊。”

　　没有了外人在，这些声音又开始叽叽喳喳，魏孟低着头搓衣服控制住自己话痨的本性不去参与他们的话题。

　　虽然刚才魏孟也是脱了衣服的，但是现在没人望风魏孟还是有些别扭的，这青天白日的溜光地站在水里，就算心里知道没人会来这里，可依旧感觉十分没有安全感。
　　魏孟快速把衣服揉搓干净，湿.漉漉地套在身上，好歹蔽.体。

　　“还是别穿湿衣服吧，小心生病啊。”小女孩说道。

　　魏孟忽然有些赧然“你们...你们是能看见我在干嘛吗？”
　　这个必须要问清楚。

　　“害羞啊？”那个中年男人笑道“我们这都看了好几年了哈哈。”

　　“.....”魏孟顿时有一种想要逃离地球的冲动，但是想到“他们”都在自己脑子里，顿时决定生无可恋。

　　“他骗你的。”清冷的女声淡淡响起“我们只能看见你看见的。”

　　魏孟耳朵都臊红了，要不是碰不到刚才那男人，不然魏孟真想锤他几拳。

　　“你们是人还是什么？”捧了一把水拍脸上，降了温度魏孟才想起应该问问。

　　女人轻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魏孟撇嘴道“总不可能是我的人格吧？”
　　就算是人格分裂，也不可能就摔了一跤就摔出这么多人格来。再者人格分裂的患者，人格与人格之间是不可能像这样交流的。

　　“我也说不清我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人如果非要解释，那我觉得我们应该是鬼魂。”女人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湿衣服，魏孟忽然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所以自己是被鬼附身了？
　　“那你们待在我身上不挤吗？这么多人。”

　　“你以为我们想。”女人也十分嫌弃。

　　魏孟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但是女人却不再说话了，而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其他声音们也都忽然安静了，魏孟想起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便转头看向刚才莫平云离开的方向。
　　等了不到一分钟，莫平云果然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一套干净衣服。

　　魏孟松了一口气，莫平云再不来他就要泡发了，穿湿衣服的想法果然是不靠谱的。

　　白色的T恤和黑长裤，甚至还有一双新袜子。
　　“你去哪弄的衣服啊？”魏孟穿着衣服嘴也没闲着。

　　一直有问必答的莫平云似乎是没听见他说话，没有回答。

　　魏孟却也不在意，他虽然不说话，但是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些魏孟也觉得合理。
　　“衣服是你和来这爬山的驴友们买的吧，这种地方也只有那些一直在外旅游的人才会带换洗衣服。”

　　莫平云依旧背对着他，听到这话偏头好像是看了魏孟一眼，但还是没有说话，好像是默认了。

　　衣服裤子有些大，但是干净干爽，穿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等魏孟穿好衣服，打算穿鞋时，莫平云走到他跟前突然蹲下了。

　　“干，干嘛？！”魏孟吓得往后缩。

　　莫平云拿出之前从向瑗那拿来的药包“给你上药。”
　　说着就伸手将魏孟的裤腿往上拉。

　　魏孟连忙伸手想要挡住莫平云“我自己来就好。”

　　“你手上有伤。”莫平云抬头看着魏孟。

　　魏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之前手上都是土，虽然有些疼但没流血也就没当回事。现在洗干净了手心里全是一道道细小的划痕，被水泡了之后更是伤口外翻，边缘都泡白了。
　　而伤得最严重的脚踝，外侧肿了一大圈，就算自己手上没有伤口，也需要别扭着手揉。抬眼看着莫平云，魏孟心里稍稍挣扎就放弃了，反正都让人背了一路了，就顺便再麻烦人家上个药吧。

　　“那麻烦你了。”魏孟很自然就把脚往莫平云面前伸了一点。

　　莫平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微微一愣。
　　打开药包时像是闲谈一样，随口问道“你经常受伤吗？”

　　“我看你好像很不在意自己的伤。”莫平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魏孟倒不会多想，点头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特别容易受伤，崴到脚已经算是小伤了。”
　　从小受伤，不是医生护士包扎，就是爸爸妈妈或者就是封文杰帮他包扎，所以即使现在莫平云握着他的脚腕他也没觉得又什么别扭的。

　　莫平云得到了回答，便低头专心给魏孟上药。

　　喷上药，莫平云手掌包裹住肿胀的地方，轻轻揉搓。

　　“嘶——”魏孟疼得缩起肩膀，但还是控制着没抽脚。
　　就算是经常受伤，但是他还是怕疼的。要这不是才认识的莫平云，魏孟这得开始喊了，如果是封文杰，那他疼也不能让封文杰笑着，好兄弟就得一起疼。

　　莫平云听到魏孟低声抽气，手上不自觉轻缓了些。

　　咬牙捱过，魏孟眼眶都红了。

　　莫平云洗过手，又给魏孟上了一次药，贴上药膏，手上的小伤口也都仔细贴上创可贴，才把人又背了起来。

　　“对了，你买衣服花了多少钱啊？我待会转给你。”魏孟疼得整个小腿都麻了，趴在莫平云背上比来的时候还老实。

　　“不要钱。”莫平云回答。

　　魏孟没明白“嗯？你要是花钱了我肯定要还的。”
　　但是看莫平云那样子，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花钱？”魏孟试探着问道。

　　莫平云点了点头。

　　魏孟顿时放心，感慨道“啊，这些驴友真好啊。”

　　莫平云嘴唇微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回到营地，封文杰接过魏孟的湿衣服，动作麻利地找来木棍搭了个简易衣架，生火给魏孟烤衣服。

　　莫平云把魏孟放下后，也跟着坐在魏孟身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魏孟把他当作也是来爬山的游客，现在看着也快到饭点了，顺势就留他吃饭了。

　　“不会做饭以后怎么娶媳妇？”不远处向瑗正在数落把菜打翻的王英勋。

　　王英勋撇嘴小声嘟囔“那以后就娶一个会做饭的媳妇。”

　　“我们女生会做饭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吃白饭的。”沈琪看着像是那种在家娇养的女孩子，但是做饭却很麻利。
　　“像我就不可能找不会做饭的男生，我们嫁人是去当老婆的，不是当老妈子的。”

　　本来一直站在一旁观望的张宏博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听了这句话，立马挽起袖子就要帮忙干活。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嘛。”王英勋被噎了几句，有些尴尬。蹲下收拾地上的菜叶“这些我拿去洗洗，应该是还能吃吧？”

　　侯志泽也跟着他一起收拾“可以吃的，我和你去洗。”

　　魏孟听着那边的动静，不禁笑道“这样说的话，那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莫平云转头看向他，好似在问：为什么。

　　“他倒是对厨房很感兴趣，但是他天生和锅碗瓢盆八字不合吧，进厨房必受伤。”
　　封文杰替他说道“而且他的手真的有毒，就是煮火锅把菜一股脑扔进去，只要他扔的就不好吃。”

　　魏孟挠头干笑“我也想学的，但是我妈不让。”

　　“孟阿姨哪敢啊，你上次进厨房把高压锅给炸了，差点没把叔叔阿姨吓死。”封文杰翻了个白眼“也是你福大命大，就是点擦伤。”

　　“封文杰，你没事就过来穿串！”陆纯囡在后面喊着。

　　“我也去帮忙吧。”莫平云站起来和封文杰一起过去。

　　魏孟这次倒是没有和他客气，反正都是要留下来吃饭的了，帮帮忙也比坐在这尬聊好。

　　“你这个肉切得薄厚不同，待会可能不好烤。”向瑗轻声对沈琪说道。

　　沈琪也泄了气“在家都是我爸切肉，软趴趴的肉我是真切不来。”

　　而向瑗和陆纯囡虽然也会切菜，却都还没有沈琪熟练，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没事，厚的和厚的一起烤，薄的和薄的一起就行了。”任弘轩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烤熟就行。

　　“我来切吧。”莫平云洗完手走过来，伸手接过沈琪的小菜刀。

　　向瑗有些震惊“你还会做饭？”
　　看着莫平云的样子就很没有烟火气，更别说会亲自做饭了。

　　“我经常在外面，有时候吃不惯外面的菜就自己做了。”莫平云说着，手上也不停，刀刃游走，一片片厚薄合适的肉片就落在了刀刃的另一边。

　　“厉害啊。”任弘轩一个完全不会做饭，韭菜蒜叶都分不清的人都忍不住赞叹莫平云的刀工。

　　沈琪倒没有他们那般惊讶，在家她爸爸也是这种水平。
　　“这个牛肉切成丁，差不多一点五厘米左右。”

　　莫平云扫了一眼，点头示意沈琪放在边上。

　　“一点五，厘米....”封文杰咋舌“要不要这么精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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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沈琪和向瑗切菜，但是现在换成莫平云后效率变高，其他人都围着穿串。

　　“可以开始烤了吗？”虽然才腌制了没有几分钟，但是王英勋已经馋得流口水了，肚子一直咕咕叫。

　　张宏博也是有些笨手笨脚，被沈琪叫去烧炭去了。

　　“火好了吗？”沈琪朝着站在烤炉前的张宏博问道。

　　得到回复沈琪开始安排工作“我们三个女生还有这位....莫哥，去烤肉，你们继续把剩下的菜和肉串了。”

　　“早知道不应该租烤串架，应该租那种带网的烧烤架。”王英勋认命地穿串。
　　但饥饿也是动力，闻着那边的香味，王英勋频繁抬头看着烤架，手上却也不停，穿得竟还是最快的。

　　“王英勋还挺适合做这些事的，现在比他们都熟练了。”陆纯囡看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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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应该是，串（动词）串。
但是看着会以为是串串（俩名词），但如果写成串串串，虽然知道前一个是动词，但是看着有些别扭，就用了穿串这两个字，大家知道是这个意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