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夺了大人物的舍》钘叶

21、第 21 章

　　回到卧室，散落在床头的一千块钱大喇喇的刺着廖浩渺的眼睛。

　　廖浩渺一只手抱着橘子，一只手捏起那几张钱，脸色难看“我稀罕这点钱？”

　　本想狠狠扔在地上，出一口心中恶气，但是脑海里突然闪过的魏彬又让廖浩渺泄了气。
　　把钱捡起来整齐地放在桌子上，等什么时候还给魏彬去，魏军康的病还需要不少钱呢。

　　“喵~”橘子跳到桌上，抬爪拍了钱角两下，廖浩渺没管，动作麻利地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橘子的注意力很快就从不会动的纸上转移到廖浩渺扔在椅子上的被套枕套。

　　“喵！”不知道橘子是闻到什么味道了，一个劲地刨着枕套。

　　廖浩渺看了一眼那枕套，问道“怎么了？”

　　“喵！”橘子大有一副不把这玩意刨个洞，誓不罢休的模样。

　　廖浩渺只能先把那枕套从橘子爪子下扯出来“这上面有什么？”
　　拿起来后，廖浩渺才想起来，这应该是魏军康睡的枕头。

　　“没有什么味道啊。”廖浩渺稍稍凑近闻了一下，还是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橘子却攀着廖浩渺的手臂，伸爪依旧要去抓“喵~”

　　廖浩渺看着橘子，又看了一眼枕套，想了想把董晓云睡得枕套拎出来放在橘子眼前，但是橘子好像是认定那一个，新来的根本入不了它的眼。

　　廖浩渺一把抱起橘子，将枕套放在床上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又抖擞抖擞开，全程他和橘子都是背对着床，就连他自己不仔细看也不知道哪个是魏军康用过的。

　　“喵”橘子四脚才落在床上，没有一点迟疑地走向最远的那一个，又“哗哗”地抓着。

　　如同廖浩渺所料，依旧是魏军康用的。
　　“你发现什么了吗？”廖浩渺疑惑道，但是橘子不会给他答复。

　　“难道你也发现了他快死了吗？”廖浩渺只能自己猜。
　　可若是橘子能看见人身上的死气，那为什么这段时间看见魏军康的时候它都没有反应？再者这枕套上就是他也看不出沾了死气。

　　“魂魄残缺的人养着一只失魂小猫.....”
　　不知为何，廖浩渺又想起了魏彬出事那天遇到的两个怪人，其中一个在看见自己和橘子时说过这句话。

　　廖浩渺把橘子翻来覆去地看，把橘子撩毛了，挠了廖浩渺一爪子翘着尾巴跑出卧室。

　　“没有失魂啊.....”廖浩渺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他很久以前见过失魂的人，那人的躯壳一脸痴样，眼神空洞，而魂魄就像是氢气球一样飘在他的头上，无规律的起伏着，而这种时候总是很容易飘着飘着丢了魂，若是魂魄全丢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可是橘子的魂魄完完整整的在它的躯壳里，而且它都还能抓自己一爪子就跑，也不像痴呆。

　　实在是想不明白，廖浩渺就放弃了，他从来不和想不通的事情较劲。

　　把拆下来的床单被套全部塞进洗衣机，铺上干净床单，扫地拖地，晾床单，倒垃圾，给橘子喂饭。
　　全部弄完天已经黑了，廖浩渺累得瘫坐在沙发上。

　　好累，但是脑袋十分清醒。

　　从早上起床去医院，到刚才廖浩渺都没有休息过一刻，但即使这样廖浩渺依旧觉得自己的精神没有疲倦感。
　　像是魂魄和肉.体分离，廖浩渺心想自己不会是要离魂了吧。

　　“那也好啊。”廖浩渺抬手盖着眼睛，强.迫自己闭着眼睛。

　　可是才闭上眼睛几秒钟，廖浩渺又放下了手，苦笑一声。
　　要不然喝点酒？

　　可家里只有跨年时剩下的一件啤酒。

　　廖浩渺一口喝了大半瓶，差点没被气憋死。
　　“咳.....咳咳！”

　　又起身去拿杯子，把剩下的酒全倒了进去，又用筷子在里面使劲搅和了几圈，没了气果然好下咽。
　　如此喝了三瓶，廖浩渺肚子涨得不行，又只能起身跑厕所。

　　“喵？”橘子不知道这个两脚兽在干嘛，怎么一会都消停不下来？

　　回到客厅的廖浩渺依旧无比清醒。

　　用力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廖浩渺苦笑。
　　我折腾自己干嘛？

　　也不知道这身.体是天生酒量好，还是原主练出来的，怎么就不会醉呢？
　　廖浩渺抬起手腕，看着那狰狞的伤疤，忽然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原主，若是能喝醉不醒，是不是也能当做一次了结？

　　廖浩渺才发现，自己和原主还有很多相似。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牵挂，而且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要求，若说原主把生命当儿戏，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做一次意外的任务在敷衍。

　　橘子跳上沙发，看看这一动不动的两脚兽是不是嗝屁了，却被廖浩渺伸手捞进了怀里。

　　“不过，做人能撸猫啊。”廖浩渺勾嘴笑道，虽然人界也有很多小动物的游魂，但是触摸起来的手感就是没有有实体的好。

　　“喵！”橘子觉得自己受骗，不高兴的太爪去打廖浩渺，不过也没有伸出爪子，只是用肉垫拍在廖浩渺的嘴角。

　　廖浩渺也笑不出来，好累啊，在一只小猫咪面前装什么呢。

　　客厅又再次变得沉默，廖浩渺有些茫然，只能又开了一瓶酒，只是这次他没一口闷。
　　橘子被他抓在怀里不让跑，要是橘子会说话，现在应该会骂他几句：你这是把老子当下酒菜撸啊？

　　“滴滴滴滴，滴——，欢迎回家。”大门的密码锁响了。

　　廖浩渺觉得自己是有些醉了，数了数桌上的酒瓶，没变多啊。

　　“怎么在喝酒？”魏彬走到桌前，看着坐在地上的廖浩渺眉头皱起。

　　廖浩渺仰头看着他，魏彬的眉头从今早就没舒展过。
　　“你......”却又你不出个什么。

　　魏彬也席地而坐，拿过廖浩渺的杯子，也开始给自己灌酒。

　　“你的手.......”廖浩渺想阻止他，但是魏彬已经喝上了，他也就讷讷闭了嘴。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廖浩渺脑袋有些沉，可能是有些醉了吧。但是他没说话，只是抱着橘子静静地看着魏彬喝酒。

　　沉默着喝了两瓶，魏彬才抬眼看着廖浩渺。
　　“今早在医院，你一直看着报告单，你当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廖浩渺垂眼看着酒杯里冒着小小气泡的酒“你回来就是问我这个啊。”
　　“报告单上虽然没有写，但是那些名词我还是在电视剧里看过的，但我也又不敢说害怕是我看错。”
　　这番说辞，在他带着魏军康再医院楼下散步时就想好的了，自己当时太明显了，魏彬事后肯定会怀疑。

　　魏彬起身，走到廖浩渺身边坐下，眼睛一直没从廖浩渺脸上离开。
　　“为什么要一个人喝酒？”魏彬又问了一遍。

　　廖浩渺没回答，只是把眼睛撇向一边，不看魏彬。

　　魏彬抬起右手揉了揉廖浩渺的脑袋“是不是我妈说什么了？”

　　廖浩渺眼睫一颤，魏彬心里就肯定了。
　　“她也和我说了。”

　　这句话，让廖浩渺抱着橘子手都抖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实在想说：我能理解，没关系的。
　　但是肺里就像是被塞了炸.药，恨不得大叫一声，再跑出去抓出两个恶鬼出来啪啪抽两巴掌。

　　“我回来不是质问你的，”魏彬用没有受伤的手，贴住廖浩渺的后背将人轻轻环进自己怀里“我想见你，想回家让你抱抱我。”

　　这话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照亮了廖浩渺心里的阴暗，也烧烂了他心里的腐肉，烧的他浑身都疼。
　　双手紧紧回抱住魏彬，名为心疼的海啸把那微不可见的委屈冲洗得干净。

　　“对不起......这种时候应该是我去安慰你的.....”廖浩渺后悔死了，自己在这里自怜自艾，魏彬却在面对着亲人的生死。
　　“对不起，对不起.....”廖浩渺不停地道歉，可是说再多都无法挽救被愧疚吞噬的思绪。

　　魏彬冰凉的手掌摸着廖浩渺的脸颊，安抚地吻着他的嘴角，轻声说道“别哭了，没关系的，没关系。”

　　廖浩渺蹭着魏彬的手掌，对方手掌入骨般的冰冷让他冷静了一点“我怕你不回来了，我怕你真的走了。”

　　“我不是说过，要相信我吗？”魏彬温柔地替他擦拭眼泪，冰冷的手指正好为廖浩渺的眼睛降温。

　　廖浩渺吸了吸鼻子，嗓子也哑了“她是你妈妈，我害怕。”
　　毕竟就连他都被董晓云震住，被她养大的魏彬又怎么会狠心拒绝。

　　“但她不是我。”魏彬把在两人中间挣扎的橘子放走，柔声对廖浩渺说“是我喜欢你，是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我父亲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魏彬将廖浩渺更搂紧了些。

　　而廖浩渺因为魏彬之前说想让自己抱抱他，所以怎么都抱着魏彬的腰不放手。
　　“你别太难过，人都是要离开的，生老病死是大家都要经历的。”

　　魏彬低头把脑袋埋进廖浩渺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但是这太突然了。”他有些接受不了。
　　“妈妈很难过，多和我爸说两句就要掉眼泪，她只能站在病房外面哭。”魏彬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父亲说这件事，不敢太着急告诉他，所以先住在了康复科，可是一旦开始化疗就瞒不住了。

　　“叔叔还不知道，你们打算告诉他吗？”廖浩渺问道。

　　魏彬摇头“不想告诉他，但是迟早都得知道。医生也是建议告知，为了后期的治疗。”

　　“浩渺，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廖浩渺心觉应该是什么大事，魏彬几乎没这样叫过自己

　　“我想，把店转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