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夺了大人物的舍》钘叶

2、第 2 章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隔壁不知道哪户传来的骂声，阿飘已经无力去回应了。
　　因为大量失血，他现在还躺在浴室里，两眼冒金星，听着外面的骂声，心想自己这还不如鬼叫呢。

　　手腕上静.脉被.割.开，阿飘虽然是死鬼不是很想复活活，但是也不敢就这么死，抬手扯下一旁的毛巾先把手腕缠住，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嘭！”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人不是鬼，不能穿门而出，结结实实撞了个响。

　　趴在地上晕了不知道多久，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门把手把门打开。
　　“做人，一点也不好。”阿飘怨愤地想着。

　　阿飘运气不错，虽然一路摔了不少跤，但好歹是摔出了门外，趴在了走廊上被隔壁吵到要出来骂人的大妈发现，急急忙忙又骂骂咧咧地给送去了医院。

　　待阿飘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比起惨白的天花板更加真实的感受是周围的消毒水味和身上被子的重量。

　　“廖浩渺，你醒了。这么年轻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你看你的邻居们大晚上的穿着睡衣拖鞋把你背来医院，要好好感谢他们啊。”站在床尾的小护士看见阿飘醒了，笑着走到阿飘身边柔声说道。
　　虽然她带着口罩，但是那笑弯了的眼睛让人一看就想亲近。

　　“邻居？”阿飘试着张嘴发声，倒是没什么困难，就是声音很虚弱沙哑，嗓子也有些疼。
　　不过这也也让他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现在不再是一只能四处飘荡的游魂，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是啊。”小护士抬头看着吊瓶里还剩没多少的药水，拿出体温计给阿飘。
　　“他们说是你的邻居，看你倒在走廊就把你送来了。”

　　小护士十分温柔“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可以去我们医院的心理科室，那里的小姐姐都很会聊天的。”

　　阿飘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微微翘起嘴角“已经没事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小护士见他确实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也放心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时间到了看了看体温，拔了针收走吊瓶“你再躺会，等休息好了就能回家了。医药费你的邻居已经给你付了回去记得还给人家哦。”

　　阿飘笑着点头“好的，谢谢你。”

　　低头看着床下的拖鞋，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很复杂的鞋子，不然自己都不会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虽然是鬼，但是一点死前的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好像有记忆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只游魂了。

　　拿起床头的病例本，翻开第一页，阿飘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

　　“廖浩渺.....”刚才虽然听见小护士说起，但现在看见才知道是哪三个字。

　　-

　　医院里即使活人再多也总是带着寒意，走出医院站在阳光下，低头看着自己被阳光直射的手掌，没有一点难受反而十分舒适。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进入这个男人的身.体，但是这也不是自己搞的鬼，就算下了地府自己也是有理的。
　　想到这阿飘忽然有些期待，当鬼这么多年还没感受过做人是什么感觉。

　　摸索着用手机支付打了个车回到昨晚的公寓，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是干嘛的，但是也凭借人脸和指纹一路畅通的进入公寓。

　　“呼.....做人一点也不好，呼....”阿飘咬牙切齿地喘着大气地爬楼梯，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今天电梯坏了正在检修。

　　“嗯，你好。”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走廊口看见阿飘，眼神试探着有些犹豫地上前打了声招呼。

　　阿飘本来就因为昨晚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爬了十层楼脸上倒是有些红晕了，但也就像是在那惨白的脸上画了两团艳丽的红太阳，从昏暗阴凉的消防通道爬出来，如同殡葬店角落里遮着半边脸的纸扎童子。

　　“......你好。”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第三个人了，阿飘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到招呼。

　　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勉力扯着嘴笑道“那个，昨晚是我们送你去的医院，嗯，那个医药费....”

　　“哦对，谢谢你们了，多少钱我转给你。”阿飘虽然做鬼多年，但也都是在人间晃荡，很多东西也是清楚的。

　　中年男人笑笑，两只手相互摩挲眼神也往阿飘脚上瞟“那个，还有鞋子也是我们买的。”

　　“好的好的，多少钱一起算吧。”阿飘打开支付软件，倒是给的干脆。这本来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惹的事，花这些钱是应该的。

　　看到收款金额到账了，中年男人才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阿飘反到有些不适“应该是我说谢谢，大晚上的这么麻烦你们。”

　　中年男人正要说什么，廖浩渺家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人还没看清，声音先到“你也不用谢我们，我们就是怕你死了到时候公寓闹鬼，我们也住不安生。”

　　阿飘听着这声音立马就认出，这是昨晚在外面大骂的女人，笑着点点头“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女人见阿飘如此说，撇了撇嘴让自己老公回来。

　　阿飘看着那关上的房门，失笑摇了摇头。看这女人身上的光辉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嘴巴凶了点生了些许障气，却也不多。
　　而且若是真的嫌弃自己哪还会大晚上送到医院，还想着给买双拖鞋，能打个120已经是仁至义尽。

　　-

　　廖浩渺的这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算特别整洁但也不乱，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嗡嗡嗡——嗡嗡嗡——”

　　“老板？”
　　惨了，忘记人是要上班的了。

　　“喂，老板......”见过这么多社畜，阿飘立马带入他们那打工人的卑微身份。

　　“廖浩渺，你怎么回事，说你两句你还就真的不来了？”不等阿飘说完，对面的老板已经叭叭说了一串。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公司没你就不行了？你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阿飘抿了抿嘴，也不装什么孙子了“好啊，老子不干了。”
　　说罢就把电话挂了。

　　芜湖！
　　原来这种电视剧台词念出来真的好爽。

　　说起电视剧，自己现在是人了，那岂不是想看什么看什么？！

　　刚才的事立马抛之脑后，打开手机充值一个企鹅会员，直接开通一年的。
　　做人真好！

　　“嗡嗡嗡——嗡嗡嗡——”

　　“喂干嘛。”被人打断电视剧的阿飘十分不爽。

　　“渺哥啊，你真的不干了？”

　　阿飘道“对啊，老板都让我滚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这说气话呢，你平时就这样，老是和老板唱反调他脸上挂不住。”对面继续劝道。

　　阿飘心想，这廖浩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嘛。
　　“那我不干了不是更好，这下没有人和他唱反调了。”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廖浩渺在做什么工作，不管做什么工作自己都不会啊，现在被老板炒鱿鱼了正好和他心意。

　　“可是你工作不满半年，现在不干了那，那你这个月工资就没有了。”对面还想再劝劝。

　　阿飘皱眉想着，别以为自己是只鬼就好骗，自己是被辞退的怎么就不给工资了。
　　但是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七号“行，我不要了。对了，我的东西你们得给我寄回来。”

　　“什么？”对面想是没想到廖浩渺会如此干脆，愣住了。

　　“东西别寄少了啊，就这样吧，挂了。”
　　不知道廖浩渺有些什么东西在公司，让同事寄来是最保险的，避免自己太过于奇怪让人生疑。

　　想到这，阿飘查询了廖浩渺的所有账户，除了不能用指纹查询需要密码的卡之外，廖浩渺这人赚的钱还不少，就算阿飘一两年不工作也能正常生活。
　　但是之前付医药费阿飘还能心安理得的想着这是廖浩渺本人的事，以后的花销可就真的是他阿飘本鬼的了，也不能真的就这样花他的钱吧。

　　看着手机上十分醒目的金色小企鹅标志，阿飘在心里狡辩，这，这是我收的一点利息。虽然也不知道在为什么事收利息。

　　“……做人一点也不好。”阿飘有些自暴自弃的放下手机。
　　自己做鬼的时候哪里会需要工作，就算是每天晚上在那个路口站着给其他新鬼说什么地狱，什么鬼差，劝说他鬼要做个好鬼，那也只是一个承诺而已。

　　心里乱糟糟的，阿飘打算打扫一下房间，毕竟浴室里还在一片红色汪洋呢。

　　本想着打扫卫生没有什么难的，但是人的身体实在太容易疲惫，勉强撑着将浴缸刷干净，拖洗完地板阿飘已经头晕眼花了。

　　走到房间将这沉重的躯体摔到床上，阿飘长叹一口气“做人一点也不好。”

　　偏头看见床头有个白色信封，这东西阿飘起码有几十年没见过了。
　　伸手拿起，上面用黑笔写了两个醒目的大字。

　　“遗.书。”

　　“不论你是谁，当你看见这封信时，那我应该是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阿飘想不通，一个人怎么会将自我了结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廖浩渺给自己定下一百个人生目标，小到一个人去看电影，去动物园，大到一个人去各个国家，一共九十九个他都在自己三十五岁前完成了，而最后一个就是，心满意足的离开这无趣的世界。

　　“最后，麻烦你将我的最后一个目标划去，谢谢。”
　　阿飘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直笔，端端正正的在最后一个目标上划过一条横线，给廖浩渺的一生落下终止。

　　阿飘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廖浩渺死后成为鬼魂会不会生气，无法离开的无趣世界，人生苦短，鬼生苦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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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突然管控，一点了通知做核酸。楼上新来的同学们激动地在尖叫，我们宿舍只关心明天早上能不能吃到早餐啊，我好饿TT。
辅导员打电话来通知核酸，我问他明早有没有早餐，他笑我。民以食为天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