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天下痴》温度

36、白绫祭

　　愿舞白绫祭生平
　　却是白绫慰英魂
　　白绫一舞天变色
　　白绫一舞暗吞云
　　——唐小宁《白绫祭》

　　唐小宁的剪瞳敛了一下，终没让泪落将下来，暗暗鼓励自己道：“唐小宁，有这样的姐姐是你的服气，你怎么还哭，应该高兴才对！”

　　那边，步水蝎已梳洗完毕，她整了整衣摆，朝这边走来，“小宁，你准备好让姐姐验收了吗？验收你这七日的结果？”话毕，看着小宁不吭一声，以为是还没准备好，她继续道：“小宁，男子有一诺千金的承诺；而女子，也应该遵守承诺，既然你七天前答应了姐姐，就不能违背，就算舞的不好，不要紧，姐姐可以再教，小宁再学，姐姐不相信，如小宁这般聪慧的人，世上绝对没有几人；小宁，希望你不要让姐姐失望，姐姐就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唐小宁目送着姐姐离开，她知道姐姐说的地方就是‘菊花台’，也是每天自己练舞的地方；自从那次以后，小宁就给它取了个美丽的名字，叫‘菊花台’，因为，那块草地四周皆是菊花，菊花在外，草在内，看似就像擂台，所以称为‘菊花台’。

　　“姐姐，不是小宁不想给姐姐舞，只是……”她似乎遇到了为难的事，不住的在屋内踱步，来回搓柔双手，眼看那柔夷都要被她搓褪一层皮了。

　　“姐姐，我来了！”似乎下定了主意，她从所躺的地方拿了一样东西藏于袖内，然后施然迈出了竹屋。

　　此刻，步水蝎的心已开始变凉，翩飞的彩蝶，忙碌的野蜂，这些都只会让她的心沉到谷底，“小宁，小宁，难道姐姐真看错了你吗？”

　　随着时间的推逝，步水蝎只觉自己已经置身在冰窖之内，正慢慢动僵；匆忙的脚步声就像灼热的骄阳，刹那就熔化了那坚冰；步水蝎略带喜悦的看着妹子。“她来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姐姐，小宁来了；让姐姐久候了！”

　　“没事，没事，来了就好！”步水蝎其实想说的是，“姐姐差点还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我就知道，我是不会看错的！”

　　“姐姐……”小宁望着她那期待的眼神，心提到了弦上，如果姐姐看到我那样，她会如何看我？两手不安的搓着衣摆。

　　步水蝎眼尖的看到小宁袖子里露出的那一截白缎，问道：“小宁，你袖子里是什么缎子，是不是你今天舞的饰品？”

　　既然已被姐姐知道，小宁索性把缎子拿了出来，信手一抖，却是一条仿白绫做的白缎，“是的，姐姐，这就是我今天的‘白绫舞’！”

　　步水蝎本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白绫，此刻听她一说，惊的连退三步，哑然道：“小宁……你说……你舞……白绫?”

　　“是的，姐姐，小宁知道这会让你失望，小宁也试过别的方法，扇子、彩帕、拂尘、长剑；可是都不顺手，只有舞起白绫来，小宁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在跳舞，而不是在戏耍；而且我舞白绫的时候，我觉得它仿佛有生命似的，无论我怎么翻转，它都能任意摆动随我！”

　　‘白绫舞’，步水蝎不是不相信小宁的话，只是小宁也太儿戏了，祭奠死人用的东西怎么能拿出来舞，就算你是用最好的白缎做出来也行，它终归还是白绫，不会因为外形的改变就会改变。

　　“小宁，你可知道，这是世人所不容的东西，舞蹈是带给人们喜悦的，可是白绫，白绫却是带给人们悲伤的，你这样，让欣赏你跳舞的人在未观看你跳舞前已经失去了信心，那你还能靠什么去吸引大家来看你跳舞？”

　　“姐姐，小宁知道，小宁什么都知道，可是，姐姐不也说，凡事不要执着于外表，也许，会有人喜欢小宁的白绫舞；也许，有人喜欢悲伤和欢乐一起呢？……”

　　步水蝎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也许，姐姐只相信事实，这样好了，小宁，你就为姐姐一舞你说的白绫，看能不能说服姐姐，如果你连姐姐都无法说服，那么，小宁，你就只有放弃舞白绫这个念头。”

　　“好！姐姐，那我就献丑了！”小宁斩钉截铁的望着姐姐，眼神坚若磐石。

　　步水蝎退在一侧，看着小宁轻抚白绫两端，右手忽而一变，白绫缠在左手翩飞起来，小宁的身躯腾起，单脚落地，白绫环绕周身，仿若薄雾环绕山峦，有似乌云吞日；右脚一变，太阳出海，黑暗失色，星光点点，蚕蓝若云霞，披满光泽，仿佛给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再看那一步一移，一离一合，只觉得是如此的婀娜多姿，这哪里是悲伤啊，分明是一种指引，指引你走向光明……

　　步水蝎连呼三声，“好！好！好！”小宁，你这舞世间少有，就叫‘白绫祭’罢！舞出白绫暗吞云，舞出白绫慰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