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天下痴》温度

10、妖之老母

　　妖之老母，万年柳树成妖，以柳为姓，指飞絮为名，寄身于妖之国之中！故称妖之老母！
　　——《妖国志》

　　话说在天地之间存有妖国，名唤妖之国。妖之国如今当家作主的妖母，乃是以柳树修炼成妖的飞絮，关于她从何来，没人能说清，只知她是因为孕子而入妖之国的，进入妖国六十年都未分娩，令妖国妖民惶恐不安，害怕妖母生出一个人来！一般，妖国生产最多三十年，可是这届的妖母不同，除了时间拖的久，连肚皮也是大的不同寻常。

　　作为妖国的妖民，每日的闲聊都离不开关于妖母生育的话题。这日，众妖民正在殿外议论，“怎么妖母的肚子是越来越大，却不见肚皮开花，该不会是真要生人吧？”

　　“真要生出一个人来，那妖国不就乱套了。”

　　“难说，上上届的妖母不就怀孕两百年，如果按那样算，现在还不足月呢。”人群中一须发皆白的老妖看了众妖一眼，继续道：“上届妖母是何等的风采，不用我一一说明吧？”他这样一说，迎来不少附和声，“是啊，是啊。”众妖不由又期待起来，很多人是曾经目睹妖母与魔王在弱水的那一战的，那一场妖魔之间的争斗，最终是以妖国获胜的，只是妖国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妖母重伤，妖国五老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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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中，就听空中传来一声琳琅声，妖之国上空瞬间弥漫五彩霞云，幻化无比，然后慢慢变幻成一把五色的团扇，那五色的团扇越扩越大，顷刻间就把诺大的妖国王宫笼罩在内；妖民们都纷纷疑惑的把目光看向妖国大殿，里面，就是妖母的住所。

　　转眼间，遮盖住妖国的巨大团扇半空骤然突变，猛的向下沉去，众妖心一紧，“那可是老母下榻之处啊，老母要是有个万一，这妖之国还不乱成一团？”纷纷向妖国大殿冲去。

　　还未进妖国大殿，就听婴儿的哭泣声从里面传出，接着从内殿跑出女侍，欢天喜地的向众人报喜，“老母生了，老母生了，生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公主！”

　　有小妖担心的问：“不是人吧？”好不容易盼来这一消息，众妖都希望是喜讯。

　　“不是，不是，是妖，是真正的妖，比我们妖母还漂呢。”

　　随着侍女的话，妖殿内众妖齐声狂呼：“耶！耶！耶！我们妖之国又多一个漂亮的小妖精了！”
　　柳飞絮缓缓接过稳婆递过来的婴儿，只见她面容沉静，粉雕玉琢，两只晶瞳闪闪发亮的望着她，心里莫名的一热，喜道：“我的小公主，以后你就叫玉扇吧！玉扇倾城，舞尽翩翩！”那婴儿似是听得懂她的话，睫毛不住上下晃动。

　　其实，这女婴正是柳玉扇，蒙五斗天师指点，投生于妖之国妖母腹中，提前出生。妖与人不同，十年为一月，故妖母孕胎不过六十年，其实只是六个月，所以柳玉扇还是属于不足月的妖精；故妖母每日都以宫内奇珍药材补充其体力，一直到玉扇成长到十四岁。

　　说也奇怪，这柳玉扇不喜女工，例如绣花之类，更是嗤之以鼻；偏偏痴迷于妖术武功，尤其是其中幻媚之术的扇舞，仿若是天生就会，舞起来，猎猎花香袭人，让人惶若置身于天庭之中。

　　妖母亦暗暗称奇，却也不多说，只是命众妖遍访名师，教授她更精妙的扇舞！在柳玉扇及竿的时候，她的扇舞放眼妖国，已无一妖可比；那一日，柳飞絮亲自把一把‘琅玉扇’送给爱女，“扇儿，你带上这把琅玉扇，明日就可以从妖之国下界了！”

　　柳玉扇惊道：“娘亲，我不想下山，我想在这里陪你！”妖国的下界就是人界，而人界是每个妖必须去历练的地方。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啊，妖国的每一个小妖在及竿之后都要下山，去人间闯荡历练，这是妖国世代相传的规矩；你虽然是母后最宝贝的女儿，可你也不能违背妖国法则，否则，我就把你一辈子囚于在地宫之中！”柳飞絮知道女儿什么都不怕，就怕寂寞，所以故意这么说。

　　果然，柳玉扇一听要把她囚禁在地宫，拜别都来不及不说一声，脚一蹬一溜烟就跑出了妖之国，缓缓落向人界。

　　柳飞絮痴痴的望着爱女消失的背影，发愣了许久，心中有深深的失落，“让她下界，是对是错？”冥想时听到身后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微微一笑，“依依，你可以出来了！”

　　被喊依依的乃是妖母收养的义女，姓浴名红衣，平素最爱粘柳玉扇，所以看到姐姐奉命下山，才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就见浴红衣翩然从屏风后转出，柔声道：“娘，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柳飞絮上前把女儿揽到身前，“除了你，还有谁那么大胆，敢躲在屏风后面？”

　　浴红衣闻言不禁吐了吐舌头，偷瞄了母亲一眼，“娘，我想去找姐姐！”

　　柳飞絮瞥了她一眼，徐徐才道：“你才十四岁，等你满了十六岁才可以！你以为你姐姐下界是去玩的吗？她是去还债！”

　　浴红衣惊道：“还债？”年幼的她还不了解姐姐欠了何人的债，只是想到不能和姐姐玩耍，心里就很伤心。“娘，那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依依，这你放心，谅人不敢对你姐姐怎么样，只不过我目前担心的是你姐姐下界之后随意摆弄扇舞，又惹出事端来！”

　　浴红衣急道：“娘，姐姐最爱跳扇舞的，她一定会忍不住的，你要派人去保护她啊，万一她被人害了怎么办啊？”

　　柳飞絮宽慰女儿：“依依，你也不要为你姐姐太过担忧，如果她真不能走过人间这一关，她也不配作我柳飞絮的女儿！”决绝的话语后面，透露出柳飞絮隐藏的心思，慈母多出败儿，她的女儿，不会是这般窝囊的人。

　　浴红衣更惊，忙道：“娘，难道姐姐过不了那一关，你就不认她了吗？”

　　柳飞絮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傻依依，娘这是比喻，娘怎么会舍得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她不是柳玉扇，怎会知道她会经历什么事情，要怎么处理，何况她出生的时候曾有预兆：情劫缠身，须断情丝！而且，她脚上还缚有月老专属的红线，这并不是凡品，那玉儿她又怎么会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