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豇豆姑娘

16、第 16 章

　　白羽带着丝哭腔的“哼唧”一声，背过身子不理她，实际上却将背完全袒露在顾盼面前。

　　顾盼好笑的看它一眼，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豁然晴朗起来。
　　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白羽的背脊。白羽的坏心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顾盼稍作安抚，它便恢复如常了。

　　叽叽喳喳的向顾盼吐槽着它在灵兽园的遭遇。末了，一副依依不舍的将它捡回来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羽翅送给了顾盼。

　　顾盼挑眉笑道：“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羽毛，你舍得？”

　　白羽扭捏道：“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人家……人家送给你，你要把人家放心上哦。”

　　顾盼轻轻笑道：“你是我的契约灵兽，自然到哪儿都不会忘了你。”

　　白羽得到了回复，心满意足的缩小，跳到顾盼肩头，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扒拉了两下，躺下睡了。

　　顾盼：………
　　便宜贱卖鸟了，有人要么？
　　好吃懒做，无心修炼那种！

　　谢长渊没有选择住在山下弟子院内。

　　“怎了？”顾盼抬眼淡声问道，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谢长渊直觉他的新人师父此时情绪不太好。

　　他垂眸，恭敬的回道：“弟子理应服侍师父，长渊不讲究住所，只想离师父近些。”长长的睫羽将他的所有情绪都遮掩在了眼底。

　　顾盼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
　　作为羲和真人的嫡传弟子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按理来说，顾盼的清远峰应该是有弟子住所的。不过顾盼当初修建时也不过她一人长住，便没有修铸多余的房间。

　　这么说也不对，倒是有几间杂物室，不过倒是堆满了旧物。
　　顾盼懒得腾来腾去。
　　“我可以……”谢长渊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顾盼便先开口了。
　　她道：“随你。”

　　谢长渊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他以为还会多费一番唇舌才行，没想到师父答应的如此简单随意。

　　顾盼说的随谢长渊便是真的随他去了，她也不管，漫不经心的给他指了指房间，“喏，这几处都是杂物间，尽量不要碰坏里面的东西，其他随你折腾。”

　　“不过，弄坏了，也没什么。只是有鸟可能会不太高兴。”顾盼提醒道。
　　至于顾盼说的是那只鸟，那显然很明显了。

　　谢长渊原是想着自己有空寻些木头找人再建一间，现下不过是收拾东西，这便是简单多了。

　　不过白羽却是不高兴了，觉得谢长渊占了它的房间。

　　谢长渊随手推开一间杂物间，里面堆满了玲琅满目的物品。有花灯，有吊床，有风铃，有毽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有些东西连他都没有见到过。

　　这些东西十分随意的堆放在屋子里面，然而却没有染上尘埃。

　　白羽跟在谢长渊身后，踏了进去，这里的屋子它都很熟悉，没少翻找里面的东西玩耍，里面有很多它的玩具。
　　此刻看着谢长渊，知晓谢长渊要住进里面去，心里很是不爽快。

　　嘴里哼唧哼唧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愉悦。
　　仗着有人撑腰，它压根没把谢长渊放在它心上。

　　谢长渊随手选了一间离顾盼最近的房间。说是最近的，实际上也隔了一道院门。
　　杂物室在后院，恰好与正院隔开一道院门。

　　顾盼对此没什么意见，徒弟爱住哪里就住哪儿呗。

　　就这样谢长渊住了下来。

　　有意见的鸟儿自然是明面上不敢有意见的，暗戳戳的，每天却搞点小动作。

　　谢长渊清早起来，打开窗，便看见窗边的小青虫，他笑了一下，随即便见他若无其事地将虫子用一个瓶子装了起来，“真有意思。”

　　仔细一看，瓶子里面已经装了十来条虫子了。

　　谢长渊不懂声色道：“这虫子用来喂鸟再合适不过了，养肥了鸟，正好可以吃肉，也不知道归元宗的灵鸟烤来吃好不好吃。”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白羽闻言，大惊失色，立马跳了出来，大声厉喝道：“你…你……你……你怎么能吃归元宗的鸟！”

　　谢长渊笑，“原来是白羽啊，你怎么在这儿？”

　　白羽撇撇嘴，又想到他还没有回答它的问题，继续说道：“你不能吃鸟，听到没？”

　　谢长渊狭长的眸子，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道：“哦，是吗？”

　　白羽被他看的吓了一跳，尖叫着喊道“盼儿，救命呀！有人要吃鸟了！”

　　谢长渊挑唇笑了一下，“胆子真小。”
　　刚起来的顾盼，被一头撞开房间门的白羽扑了个满怀，又倒了回去，倒回了床上，满头青丝随意的散开扑在被子上，略显凌乱。

　　顾盼看着拱在自己怀里的白羽，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又怎么了。
　　“坏蛋要吃鸟了！”白羽哭着告状道。

　　顾盼：……
　　“谁要吃你？”
　　“谢长渊。”
　　“他说要把我养肥吃了。”
　　她也不知道咋回事，白羽一直看不顺眼谢长渊，二人，哦，不对，一人一兽总是小打小闹，准确的说是白羽一直找谢长渊麻烦。

　　难道是天性相克？
　　顾盼心想道。
　　那还真是有趣。
　　顾盼闲散的抚摸着白羽的翅羽，耐下性子安抚了几句。

　　“不用等养肥了，现在就够胖了。”顾盼道。
　　白羽闻言，原本装模作样的哭，僵了一下，变成了真哭，背过身子不理人。

　　顾盼好笑道：“别哭了，哭哭啼啼的哪有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怎的你了。“
　　“平日里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白羽闻言哭的更伤心了，它就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顾盼对此只能说两个字：戏精！
　　她装作没看见偷偷用眼睛偷看她的鸟，躺在床上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羽说这话。

　　白羽渐渐止住了哭泣，整个鸟却埋在了顾盼的被窝里，不一会儿被褥里传来了平稳的呼声。

　　顾盼睁眼，无奈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长渊站在门外，敲门唤道：“师父。”

　　顾盼应了一声，起身，将白羽卷起扔到一旁儿的榻上。
　　白羽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觉察自己已经换了个地儿了。

　　顾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谢长渊端着一晚面，如一棵轻松一般站在外面。
　　如果忽视掉他手里合不合适的面的话。

　　面的香味儿传了过来，色泽鲜艳的几片牛肉堆在碗中。
　　清汤牛肉面。

　　“师父，我做了清汤牛肉面，您尝尝味道如何。”谢长渊道。

　　顾盼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其他人为什么那么爱收徒了，虽然有些麻烦，但有个乖巧懂事的徒弟貌似也还行。

　　长渊这厨艺日见增长啊。
　　顾盼喝完最后一口汤，心中感慨道。

　　谢长渊见状，嘴角弯弯上扬。

　　等顾盼吃完早饭，他才迟疑的将今早的小冲突说了出来。

　　顾盼不以为意，“下次注意些别将小家伙吓哭了。”

　　谢长渊哑然，还以为会挨训，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心下却是有些怅然，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跟我走一圈。”顾盼淡淡的说道。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院门。
　　一路上，顾盼一边走，一边询问着谢长渊最近的功课情况，顾盼不知道该怎么教徒弟，不过她吸取了当时自己的经验教训，直接将人扔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一共十二层，里面的典籍千奇百怪，种类繁多。
　　顾盼给了谢长渊一张书单，要求他在一个月之类，将书单上的书找出来抄写一遍，并熟记。

　　这对新入门的弟子来说难度颇大，但是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肯费劲，总会有收获的。当初她师父折腾他们可比这还折腾的还狠。
　　收获同样很丰富就是了。
　　她这还算是小小的放了一下水的。要知道掌门师兄的弟子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看着眼前跟个没事儿人一般的谢长渊顾盼还是有些惊讶，看来是任务太轻了。下次得加码。

　　顾盼当起人师父来，也正经了几分，倒也耐心的抽查了下布置的任务，听到谢长渊的回答，时不时点个头，指点一下谢长渊提出的不懂之处。

　　二人渐渐走到一片竹林之中，顾盼瞥了眼四周，道：“实践出真知，最近书看得不错，不过还差点火候。”说着她的手动了，不过一荒神的片刻，谢长渊便发现，自己周边的环境变了，不再是竹林，而是一片荒原。

　　身旁的顾盼早已消失不见。
　　这是幻境。

　　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荒原幻境，什么时候杀完沙中的怪物什么时候就能出来。”
　　“对了，这里面无法使用灵力。”
　　“所以，加油吧！少年！”

　　话音刚落，谢长渊便察觉自己脚下的沙土在动。不止他脚下的沙在动，周围的沙都在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沙子里面钻出来一只只半人高的蝎子，这些蝎子挥舞着比它们身体快大一倍的钳子，空中乱舞，扬起一大片风沙，迷住了人的眼。
　　谢长渊被风沙呛了一下，满嘴的沙土味儿。
　　风沙扬起又落下，剑光闪过，蝎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掀起一片风沙，藏匿在沙土中的蝎子层出不穷。

　　谢长渊尝试使用灵力，果真无法使用。只得用最原始的法子，杀了一只一只又一只的蝎子，不知过去了多久，疲惫充斥着整个身体。终于，在杀死一只蝎子后，沙面平静了。
　　谢长渊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后眼一闭晕了过去。

　　正坐在外面喝茶的顾盼轻轻“呀”了一声，漫步走到竹林中的空地处，看了一眼晕倒在阵中的谢长渊，眉头挑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蹲下身子，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脸蛋，“咦，坚持了七天，耐性真好！”
　　在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这么快就能出来，也挺顽强的。

　　地上的人浑身的伤痕，虽是幻境，但也会对人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看来在幻境中还是吃了些苦头啊。

　　晕倒的人若有所感，眉梢动了动，没醒。
　　“可惜了，没饭吃！”顾盼失望道。
　　要晕也等给她做个饭再晕，那多好。
　　饭堂的饭菜终究是欠缺了些。
　　谢长渊：师父，请问你的良心去哪儿了？

　　顾盼看向地上躺着的人，想了想，是把人扔这儿呢，还是把人拖回去？

　　扔这儿好像有点不地道？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