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棠梨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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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猪，上百斤，一顿吃连猪排都吃不完四分之一。
好在他们有完全不怕食物腐败的时间停止储物空间，卓映秋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总归听上去十分高级。
吃完猪排，塞西莉亚提着杀猪刀和这家的男主人大小伙子一起去了厨房，刀刃泛着寒光，一个人把大猪大卸八十块。
这家的男子没见过一个人杀猪的，也没见过一把刀卸骨头动作如风的女人。在旁边想帮忙帮不上，大丈夫小伙子不知道怎么下手，围着看这女子比屠夫还顺手，都看傻了。还是塞西莉亚不吃内脏和筋头巴脑，问他们卸下来的部分哪里要哪里扔，才回过神来，找盆的找盆找盐巴的找盐巴，感谢仙尊买猪杀吃还给留点。
女士在屋里杀猪，分肉剁骨头的声音密集的像切菜。
沃兹华斯和卓映秋在门口屋檐下蹲着晒太阳，看老婆婆拿着个簸箕喂鸡。
看着看着，金发的仙人就开始和村里的老奶奶交流起喂鸡孵蛋方式方法来，沃兹华斯还饶有兴致地请教奶奶怎么样让这群鸡认家，晚上饭点记得回来。那奶奶年纪大了，很多事自己也是跟奶奶学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所以然来，俩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竟然还都挺开心。
……每当这时候，卓映秋就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和师父学。
“对了师父。”她听着厨房里拆关节的声音告一段落，开始刷刷分肉，想了想，偏头问沃兹华斯，“师伯在厨房剁肉，我们不去帮忙吗？”
“啊，不用啊。”沃兹华斯看了她一眼，暂停了一下和老奶奶高兴交流的制作腊肉方法话题，“塞西莉亚刀用的比我好多了，她比我强，才不和我客气。”
“师伯比您强？”卓映秋小脑袋上有些问号。
“对啊，也比我经验丰富，更加年长。”沃兹华斯笑眯眯的，肯定了卓映秋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感受和猜想，“要不然怎么她是师姐我是师弟呢，不可以因为塞西莉亚漂亮就觉得她柔弱哦~”
那还不至于，师伯一看就是很能打的干脆利落的女侠形象，要说师父和师伯之间，还是师父花枝招展更加漂亮。
“仙人师门也收女弟子啊？”那拿着簸箕喂鸡的老奶奶笑眯眯问道，因为这位年轻的仙尊亲切健谈，听了他教导小徒的一些话语，同他交流也自然很多，就像在和村里邻村的少年后生说话一样。
“男女都收。”沃兹华斯想到刚刚有人给他推荐儿子女儿，补充解释，“不过不是但凡女子就能收，我不打算再收徒弟了。”
“当然啦，当然啦，毕竟那可是仙山，是仙人们的地方。”老奶奶笑着点头，把手里簸箕中的最后一点糠撒给了母鸡们，“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仙人游历人间，想不到您是这样的亲切。”
“这您不用改变想法，整个修仙界都没再有向我们一样亲切的人了。”
沃兹华斯板着脸，好像在自吹自擂。只有卓映秋知道，整个修仙界，来自师父那个奇异世界的修行者只有师父和师伯两个人，如果老人说的亲切的修仙者是指他这种本土养不出来的观点看法，那师父还真就是真的。
“不妨碍，不妨碍，您亲切得让乡亲们感激。”老奶奶笑一笑，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褶十分深刻。在这样的乡下地方，这个年纪的老人经历了人一生所能经历的绝大多数事，看透了太多，变得收敛而温和。被这样富裕的大家族养在家里，自然有老人独特的经验和智慧。
“不知道仙人之前从哪里来到我们这样偏僻的镇子，以后又要到哪里去？”
“我们从青州东边来，翻过山脉，没有目的地。来到这里遇见您，吃到好吃的炖猪肉，都是缘分呀。”沃兹华斯笑眯眯，“至于去处……也没什么好决定的。游历游历，我们从仙山上下来，一切地方都是山下，哪里和哪里都有什么区别呢？”
“哦哦，这样啊。”老奶奶表示明白了，仙人真神奇真棒，“说起来我家这炖排骨的手艺，还是我婆婆传给我的。家里的孙儿过年很喜欢吃，还有我那外嫁的孙女。”
“仙人，不知道您是不是要往西去。”老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珠中望着沃兹华斯，透出一丝清明的光来，“倘若您能见到我孙女红儿，还请您和她说说家里的事。我年事已高，棠梨村离我们这里又远，生怕以后见不到她一面。”
卓映秋看看老人，看看手里的茶杯，看看鸡。师父也跟着她一起看了看老人，还有院子里的鸡和猪猪们。
“如果有机会的话，好啊。”他说，“您孙女叫什么，住哪里，我该怎么找到她呢？”
“我孙女叫红儿，从我们孙家嫁到了西边棠梨村的刘家，丈夫是刘家大房的老二。刘家是棠梨村的大户，那是我们这一片最大的村子，挨着静溪湖，很多人都知道。”
她说着，沃兹华斯还真的拿了张纸，把这些内容都刷刷写了下来。这回他用的不是他那个材质特殊的本本和钢笔了，只是随便从不知道哪里扯了张纸，用炭条粗粗写下来，还给老奶奶看，表示他记得了。
“谢谢仙人了，愿仙门老祖保佑您一切顺利，功德无量，修行有成。”老人对沃兹华斯非常感激，“棠梨村离这边远了些，平时也少有仙人们过去，劳驾您替我跑一趟。”
“那村子过去发生过一些怪事，虽然仙人您法力无边，但还请您多加小心啊。”
……
下午时分，孙家人扶着老奶奶回屋午休去了。
塞西莉亚把猪拆了八十份，打包好塞进储物空间准备走。他们离开孙家，站在这简陋破旧的小村子外面，沃兹华斯把写了孙家奶奶请求的纸条拿给她看。
塞西莉亚接过去，听他说完前因后果，饶有兴致地一挑眉：“哦？还有这事。”
“我们要去这个棠梨村吗？”卓映秋问师父师伯，从各种角度上来说，凡人无缘无故对路过的修行者提出请求，都没有必须要师父师伯行动的理由。
“去，为什么不去。”沃兹华斯收回纸条，抬头根据太阳和一些仙尊的方法辨别了一下方向，伸手按了按卓映秋的头顶，“呵，凡人向仙人请求去看看孙女，还请仙人注意安全。”
“这老人家有点意思，甚至为什么是她这个老人家提出这件事也很有趣。”他摸摸下巴，“我们反正也没有目的地。我也想想看看这个棠梨村到底是个什么，要知道这个气候，无论是海棠还是梨树，凡俗品种可都长不太好。”
塞西莉亚和卓映秋没有异议。
驴不太高兴，驴从山里出来，每天都托着几十斤重的干货到处走，这会只想找个畜栏，蹲着好好吃几天猪草和萝卜。
但驴不高兴没用。
三人花了一天一夜时间，穿过在大山丘陵中零星散布的村庄，来到了相对平缓的一小片低洼的平原。
这里有一片深蓝色的大湖，就是孙家奶奶所描述的静溪湖。湖水幽深清凉，是由顺着山间水田的名叫春溪的小河汇聚而成的。
据说古时候，在棠梨这个地方长了一种梨树，春天开海棠花，人们不知其名，称之为棠梨，花朵随风能落满整个低洼平原地区，所有能落下花的地方都属于名叫棠梨的地区。
梨树长在湖边，溪水穿过它的脚下汇入深蓝色的大湖，在那里，春溪的潺潺溪水声安静下来，由此，大湖有了静溪湖这个名字。
他们一路走来，用法术跳过一些无人的森林和沼泽田野，但亲身经过了一路过来临近的村子。村民们和两位仙尊或多或少透露了一些棠梨的消息，其中包括上面那些传说，也包括了棠梨这个地方受到水土丰茂，非常富饶，令人羡慕的故事。
“棠梨是灵树啊。”那贫穷的村子的村长站在穿着整齐光鲜的仙尊面前，吧嗒吧嗒抽着水烟，“方圆多少里地都在传，棠梨是我们这最富裕的。他们收到棠梨仙子的保佑，年年风调雨顺，随便打水就是井，盖房哪里都能打桩。”
“咱们这边水土不好吗？”
塞西莉亚耐心问道，看了看村长身后的低矮房屋里，他家四五岁的小孙女和七八岁的二孙儿到现在都没一件能穿的衣服，光穿个屁兜，光溜溜地缩在门后，既不羞耻也不难受，和其他村里所有没有衣服穿的小孩一样习以为常，好奇地望着外面衣着光鲜的仙人。
“我们这些凡人不比仙人，怎么也说不上好不好。”老人抽了两口烟袋，往空中吐了一口自家种植的烟叶浑浊的灰烟，“地里刨食，饿不死就算可以了。”
对贫穷的凡人来说，交通很不方便。即使老人是村长，也没有去过棠梨村，所了解的情况多是几年一次听路过的货郎旅人口中透露出的一星半点。
也因为这个，即使确定了目的地，塞西莉亚和沃兹华斯一路行来，对棠梨这个地方的中心棠梨村的了解都比较有限。
直到他们来到了静溪湖湖边，在傍晚飞快变得深蓝暗淡的天空之下，遥遥看着湖水另一边逐渐点亮灯笼的大村镇，才真的理解一路上人们所说的棠梨村非常富饶是个什么意思。
“这可不是村子了，这至少是个小镇。”沃兹华斯看着湖对面白墙灰瓦，鳞次栉比的建筑屋檐下亮起的灯笼越来越多，连成一片，红彤彤的仿佛能把天空都映亮，摸了摸下巴。
想起了什么，他高高兴兴地冲卓映秋伸手一指：“你看秋儿，亮吧，好看吧？如果把这里的灯笼都换成浅黄色的夜明珠和琉璃灯，就是我们家乡村庄好像星星一样灯火的模样了。”
卓映秋原本还看的有一搭没一搭，只因为这村子的富裕规模和隆重装扮而有一点惊讶。但师父这样一说，她转头仔细看着灯火逐渐点亮村子的景象。
“真好看。”灯火倒映在少女眼中，让她情不自禁得呢喃出声。
他俩这说法实在浪漫，又很能岔开话题，以至于让关注点完全在于这村子为什么能在一路走来贫瘠穷苦的土地上例外的富裕辉煌的塞西莉亚都挑了挑眉，跟着年轻人遥遥欣赏了一下村庄上面热闹辉煌的灯火。
确实热闹好看。
塞西莉亚笑着出了口气，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繁荣热闹的凡人世界景象。
不容易啊，无论缘故是什么，总算有地方的凡人世界看起来还不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热闹的声音仿佛隔着大湖都能被夜风送过来。
卓映秋觉得到了饭点。
而塞西莉亚捅了她师父一下。
“沃兹。”她对来自同一个世界，富有经验而带着任务的同路人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村子。”
“有。”沃兹华斯看向她，“这村子名叫棠梨村，却没有他们说的那种棠梨树啊。”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棠梨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