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受被霸总追妻火葬场》刃枫

7、第 7 章

　　工作日，燕栖收到了来自贺骓的微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和短短的一个字“来”。
　　少年皱了皱眉，将自己的工作计划延后一天，没有犹豫就打了车，他在出租车上搜索了贺骓发来的地址，是一个横店影视基地。
　　窗外的景色因为过快的车速向身后飞速移动，路旁栽培的树虚影都重叠成了一片。

　　到达目的地，车停在了乌压压的一片人群里，看起来有大明星碰巧在里面拍戏。
　　燕栖不喜欢这样人多嘈杂的环境，他从侧面绕过了人山人海，扫了一眼粉丝们举着的应援牌，这个明星名字熟——秦书羡。

　　贺骓提前打点过，燕栖一路畅通无阻地通过了保安拉起的路障，找到了贺骓。应该是中场休息，贺骓带着墨镜，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在和旁边的人聊着天。
　　看到了燕栖，贺骓朝他招了招手，燕栖径直走过去叫了声“贺总”，再偏过头，对着身旁的男演员叫了一声“秦哥”。
　　贺骓颇为惊奇：“你认识他啊？我还以为你不关注这些。”
　　秦书羡开心地笑了笑，抬起脸上的墨镜，看向燕栖，又拍了拍贺骓，得意道：“怎么着，粉丝遍地走，羡慕不。”
　　贺骓皱眉，扯了扯燕栖：“你怎么喜欢他这样没皮没脸的？眼光着急啊。”
　　“别他妈乱动老子粉丝，”秦书羡朝着贺骓恶狠狠说了一句，接着又转过头朝着燕栖，神色期待，“你喜欢我哪部作品？”

　　少年软发吹乱在风里，他弯起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意：“我喜欢您演的《猎狐》。”

　　《猎狐》是贺骓投资的第一部电影，正是这部电影带红了秦书羡，燕栖前些天刚因为贺骓看完了《猎狐》，并不知道秦书羡的其他作品，他只能尽量表现的对于娱乐圈有所了解。

　　贺骓听了这回答，“噗嗤”笑出声来：“《猎狐》没我，你能火吗，你差不多得了。”
　　秦书羡还想怼他，就被导演抓走拍戏去了。

　　燕栖看见贺骓抬起了自己的墨镜，瞳孔在阳光下呈墨绿色，眼神锋利又冷淡，他微微侧首，示意燕栖坐到身旁。

　　贺骓见燕栖坐定了，开口道：“你是他粉丝的话，应该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
　　声线有些冷冽。

　　燕栖叹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话：“抱歉，我不是他粉丝。”

　　贺骓愣了愣，开口解释道：“秦书羡成名以后，在法国做葡萄生意，他在波尔多有自己的红葡萄庄园，葡萄产量高，销量也不错，你要有需要可以找他，一会儿我让他把联系方式给你。”

　　燕栖也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这样，贺骓主动给他牵人脉？
　　他道了谢，作为回馈，又把公司最近的近况和贺骓说了说，并且表明了开拓市场的决心，他最近已经在报班学习葡萄养殖技术和葡萄酒酿制技术了。

　　贺骓听了以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谈工作。
　　远处在拍古装剧，燕栖第一次近距离看拍戏，觉得蛮有趣。

　　贺骓瞅了几眼燕栖的神情：“真不是来追星的？”
　　燕栖直接否认：“我只看过《猎狐》。”
　　贺骓看燕栖的眼色又带上了几分怪异：“《猎狐》很多年前的电影了，我拍的，你那会还小吧。”
　　燕栖哑口无言：“华国金鸡奖三等奖，贺总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贺骓笑了笑，转回视线：“那部电影是我成名作，被你看过，我们挺有缘啊燕小公子。”
　　燕栖心虚：“我知道，处女作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你很强。”
　　贺骓听了这话笑意更深：“了解挺多啊，燕小公子不会是为了我去看的《猎狐》吧？”

　　燕栖咳了咳，别过脑袋，正色道：“《猎狐》艺术价值很高，情节建构精妙，评分在国产电影中排名靠前，我是慕名去看的，我觉得贺总拍的很好，也会支持您的其他电影的。”

　　贺骓听着燕栖认真地打了一大段官腔，终于笑出声来。
　　“燕栖，我教你一招，你得学会迎合对你有利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比方说，我问你这个问题，你可以表示肯定，这样我会很高兴。”
　　明知道燕栖脸皮薄，贺骓还是鬼扯了一堆，最后再次发问：“所以，燕小公子，你是为了我去看的《猎狐》吗？”

　　燕栖抬眼，看向贺骓，贺骓耐心地等待了几秒，听到少年温润清浅的嗓音：“或许贺总也可以学学……这样询问别人的话，可以说得收敛一些。”

　　贺骓挑眉，大笑了几声，开口抛出橄榄枝：“今晚大剧院有舞蹈表演，一起去看吧。”

　　燕栖眼色闪了闪，朝着贺骓微笑颔首。
　　“好的，贺总安排就好了。”

　　*
　　贺骓的司机开了一辆SUV，接上了二人前往市中心。
　　兴许是今天有舞蹈公演，市中心大剧场旁车流量巨大，堵车堵的寸步难行。
　　夜晚的京城烟火气重，小摊小贩上街吆喝叫卖，人潮拥挤，天气也闷热浮躁，吹过来的风似乎都是滚烫的。贺骓坐在车里，通着电话聊工作，燕栖静静看着车窗外繁华的灯红酒绿，他闻到贺骓那边飘来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燕栖瞥了一眼，贺骓点了支烟燃在指尖。
　　贺骓通电话的语气显然不太好，他皱着眉心，似乎是工作那边出了什么事，掸掉了烟灰，他叼着烟吐字，吐出苍白漂亮的烟圈，几缕烟丝打着转往窗外飘，末了贺骓掐掉烟蒂，手心掰弄着打火机，唇锋显得凌厉又冷峻。

　　烟雾缭绕的，贺骓终于挂了电话，燕栖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贺骓捏着打火机利索地在掌心抛出个弧线，支着脑袋烦躁：“公司副经理跑了，我和他一直不对付，这傻逼要走就干干净净地走，现在账目不清楚，不知道他有没有顺走什么东西。”
　　“我还得打个电话和财务说一声，你等等。”

　　说完，燕栖手心就被塞了一个还带着余温的打火机，贺骓忙碌地拨着电话，终于在车到达剧院门口的时候结束了工作。

　　贺骓摁了电话下车，稍稍整理衬衫领带，眉梢压着眼尾，不笑的时候唇线抿的笔直，看起来漠然冷峻，男人朝着看了看燕栖偏了偏首，阔步走进大剧院。

　　燕栖跟在贺骓身后，京都大剧院修葺金碧辉煌，陈设是复古的欧式风格，远看优雅又豪奢，他没来过几次。

　　贺骓的座位买在了第一排，是观众席的一等座，燕栖很期待。
　　只是贺骓的呼吸依旧有些粗重，似乎是情绪还没有缓和，他翘着腿，恼怒地低骂了一句。
　　演出还没开始，燕栖看了看贺骓：“哪尊大佛有能耐让贺总生这么大气，连舞蹈表演都无心观看了。”
　　贺骓闭了闭眼，吐出口气，冷笑一声：“行，不生气。”
　　燕栖淡淡道：“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贺骓看向燕栖，神色有所缓和：“燕小公子都开口哄我了，再生气就是不给你面子。”
　　燕栖轻笑：“我有这么大能耐？”
　　表演开始。

　　焰红色幕布缓缓下落，四小天鹅踮着脚轻盈地探出身子，足尖垫在复古的木质舞台旋转跳跃，少年专注地看着演出，侧脸被舞台光影渲染地柔和几分，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燕栖平时也喜欢一些人文艺术的东西，只是研究不深，这会看得入了迷，一个接一个的节目过去，表演也快迎来高潮。

　　很快，掌声迭起，幕布上升，再次下落。
　　沉默的黑幕里，白光骤然刺破晦暗，迎着观众席走来了两个男子。

　　燕栖蓦地想到贺骓那天发给他的几个男子双人舞蹈，他指尖紧了紧，下意识侧首，正巧对上贺骓看向他笑意盈盈的视线。
　　宏大的交响乐在剧院划响，回荡在观众席间撼动心跳。两个舞者踮起足尖，跟着鼓点迅速跳跃，这是一曲冷淡又性感的探戈，正是贺骓发给他的视频之一。

　　光线幽微，贺骓凑的离燕栖更近了，他吊儿郎当地说：“燕小公子，上次我发微信给你，你只回了一个‘嗯’，‘嗯’是什么意思啊？否认还是肯定？”
　　贺骓说的正是那天晚上发给燕栖的那句“想不想和我共舞一曲”，当时燕栖默然半晌，只回复了个“嗯”，之后贺骓也并没有再给他发什么消息，他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想不到此刻竟然能旧事重提。
　　燕栖还在考虑怎么回答，贺骓又道：“你敷衍人就只会说‘嗯’，能不能说点别的？”

　　这句话贴的很近，贺骓像是凑在燕栖耳边说的，燕栖耳廓被贺骓的吐息吹的泛痒，黯淡的演出光影流淌在观众席，落在贺骓锐意的鼻梁上切割出明暗交界。

　　燕栖下意识坐远，舞台上的两个舞者正巧舞到高潮，一个急跃被另一个人拥入怀中，一动一静，针锋相对。
　　他看向贺骓：“贺总想要我说什么？‘我非常期待’，或是‘这是我的荣幸’？”

　　灯光骤然一暗，忽明忽暗之间，他听见贺骓低低笑了一声。
　　“你这么说，那我可当你答应了。”

　　燕栖重新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回舞台，他仍旧相信贺骓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总不可能真的来找他一个业余人士跳舞吧。
　　于是，燕栖点点头，松了松不知为什么紧张起来的肩背：“我在公司随时恭候。”

　　演出结束，二人出了剧院，贺骓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唇边，低头从裤兜里翻找打火机，还在疑惑，他正就听见耳畔“哒”的一声，燕栖点燃了他的打火机，浅蓝色火焰在风中跳跃的有些刺目，贺骓眯了眯眼，俯首靠上燕栖手边点燃烟头。
　　燕栖松了按扣，修长的指尖绕着打火机打了个转，把打火机抛给贺骓。
　　贺骓咬着烟蒂，吸了一口，烟头燃烬就顺着风飘落，烟圈缥缈直上窜到男人眼前，半遮半掩地遮掩了面孔。

　　贺骓挑了挑眉，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把打火机抛给了燕栖。

　　燕栖看着贺骓：“贺总，拿好你的东西。”

　　说完，他听见贺骓闷闷的笑了笑，又将打火机抛了回来。

　　“点烟技术不错，以后负责帮我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