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组织鞠躬尽瘁那些年》阿美寮

48、第 48 章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照桥心美家出来的，当他意识过来时人已经坐在近期楠雄常去的波洛咖啡厅，堂本秋看着菜单脑子里一片混沌。

　　“您的三明治，还有一杯橙汁。”女服务生笑意满满，因为客人不多还非常热情的介绍店内情况，“咖啡果冻的专属会员卡已经发放结束，以后凭会员卡可以攒积分购换至尊咖啡果冻。”

　　既然已经发放完为什么还要和自己介绍，堂本秋恍惚的咬着和游戏里一模一样的三明治，嘴里漫出铁锈味，味觉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视觉也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好像被打上了让人眩晕的滤镜。

　　“那个粉色头发的客人已经很久没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更好吃的咖啡果冻。”女服务生抱怨道。

　　不可能的，楠雄一向恋旧不会在短时间内更换两家店铺，而且他愿意来这家爆火的店铺，就已经证明这家咖啡果冻远胜其他店，不要小看世界之神的品味，不过今天看来是蹲不到他了。

　　失去正常的味觉才发现白开水是多么好喝，橙汁里面的果粒像小药丸一样涌进喉咙，冲人的腥气不断翻涌，到达胃里还不消停，堂本秋捂住嘴强迫自己适应。

　　他必须振作起来，压下作呕的恶心感，想到游戏中在波洛咖啡厅打工的安室透，堂本秋舔舔嘴唇问道：“不知道你们店有没有过一位叫安室透的店员？”

　　“这个嘛，您稍等。”女服务生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过了好一会从里屋出来，递给堂本秋六个文件袋，“这是近十四年咖啡厅的员工档案，您先看着，我去忙了。”

　　“……”就这么随意把资料泄露给外人你老板知道是要哭得，幸好自己没有这样的员工，这样一想不管怎么样至少安室透职业素养是有的，堂本秋翻开落满灰尘的文案袋，里面一张张如遗像般的一寸照映入眼帘。

　　近几年里店员基本固定，就像刚刚的女服务生已经在这里工作五年多，既然对方不知道安室透这个人，那就从五年前找起。

　　十四年……在这个地方住这么久他都不知道这家突然出现的咖啡厅已经营业十多年，某个猜测在心里浮现，堂本秋眨眨眼睛希望可以让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些。

　　快速翻过档案，终于见到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不论是名字还是样貌都能与游戏中对应的上，不止是安室透，再想到游戏中的五条悟与现实中的五条悟，其中与自己的游戏相差着十年时光，与照桥心美的游戏相差六年，事实已经很明确的摆在眼前。

　　——游戏里的一切都是在现实中所发生过的事情，但游戏怎么会影响到现实，这些人突然从世界的角落出现，自己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自己和照桥心美谁才是真实地影响历史的人。

　　这个问题他需要回到游戏舱才能肯定，堂本秋将钱放在桌子上匆匆离去，没听到身后店员传来的对话。

　　新来的服务生小声问道：“榎本姐姐，那人是谁啊？”

　　“那是咱们老板啊！”女服务生哭笑不得，“别看是他的店，但也很多年没来了，要不是我姑姑以前在这家店上班我都不知道老板长什么样子。”

　　“那同意我留下来的那个黑皮大叔是……”

　　“老板的朋友吧。”

　　回到教师宿舍，将喜久福甜品挂到五条悟的门前，转身回到自己宿舍，操场上学生们一边用纸团堵住口鼻一边训练，就算堂本秋喜欢迎难而上，也不免仓惶，因为他的随性造成的后果又没有楠雄兜底，如果他的想法得到印证自己又将如何自处呢。

　　此时的堂本秋多么希望自己睁开眼看到的是因为玩家死亡而重新开启的世界，至少那样卡尔瓦多斯还在照桥心美的世界里好好活着，当他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心里只剩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武装侦探社。

　　手臂还是断掉的状态，但脸皮已经恢复如初，他死了，但还活着。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新衣服他没有见过的款式所以绝不可能是以前的存档，心中的侥幸被戳破，堂本秋茫然的表情消失。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此时都在忙碌，堂本秋从房间出来甚至没有人有空搭理他，他像个幽魂一样在人群中穿梭，要不是成员都避开他走他都以为自己死亡变成鬼魂了。

　　“你这条狗有空在那看热闹，还不过来帮个忙，也算是还一点住宿费了吧。”国木田独步抱着一摞书，见堂本秋傻站着气急败坏地喊道。

　　从进入照桥心美账号的那一刻他就隐约察觉出两个人玩得游戏不一样，卡尔瓦多斯的人设也与自己游戏中的完全不同，再加上现实世界波洛咖啡馆里有安室透的资料，更让他确认自己和照桥心美其中有一个人经历的是真实世界，另一个人接触到的是没有与玩家碰撞的虚拟设想。

　　自己明明死了却能死而复生，没有重启也没有存档却出现在武装侦探社，这是因为他还有作用不能轻易死在黑手党手里，论坛上出现的自杀封号是为了不让他删号重来免得发现真相。

　　照桥心美的游戏与自己的存在四年时间差，依照这个猜想推下去，照桥心美所遇到的就是没有被外界影响的原定轨道。

　　自己的痛觉是在卡尔瓦多斯死亡后出现的，为什么时而感到痛时而没有，因为在卡尔瓦多斯死亡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怀疑这个游戏的真实性，可在照桥心美的账号中自己抱着同样的心思却依旧没有痛觉，是因为那的的确确就是一款全息游戏，被齐木空助设计出来扰乱自己视听的。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认为这是一款游戏，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在如此混乱的世界里，没有痛觉身体不会受到伤害，觉得是游戏，也不会有精神压力。他第一周目经历的才是真正的游戏，从进入第二周目开始就已经是真实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能做出如此精致的游戏，连另一个世界的动向、各个人物的性格都把握的如此清楚。

　　真正的卡尔瓦多斯已经死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自己他根本就不会死。

　　一组数据可以格式化，可以一切归零重来，然而人死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堂本秋很冷静，进游戏之前他以为自己会痛苦、甚至再次感到窒息，可现在他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不管是两个哥哥隐瞒自己、肆意替自己做决定的行为，还是卡尔瓦多斯的死亡，他好像都不那么在乎了。

　　如果可以他很想开怀大笑，两个哥哥联手打造的谎言被自己识破，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成就，宣扬出去都带着死亡美丽的色彩。

　　你瞧啊，这种成功追根究底是建立在牺牲中换来的，利用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战胜一个世界的神。

　　仔细想想世界在融合，楠雄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可绕这么大的弯子又让自己参与到另一个世界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楠雄的超能力出现了异常，又或者什么其他原因，否则他绝对不会和空助合作。

　　还有很多谜底没有解开啊，堂本秋接过国木田独步手里的书，跟着他走到对方办公的地方，一个危险的想法突然充斥在脑海，与自己平凡安宁的生活相比这个世界充斥着争夺、死亡，既然这么糟糕为什么不干脆毁掉呢？

　　“为什么会有侦探社？”相比于在黑手党的处境，堂本秋在武侦里受到的待遇简直跟回家一样。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对于堂本秋问出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惊讶，“武侦成立的初衷是希望化身为斩杀不义的剑。”

　　看到国木田桌上堆成小山的委托任务，这就是他们维护正义的方式吗，生活在如此黑暗的世界，明明身负异能却用这种温和的方式守护横滨，而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如此傲慢，因为不是自己的世界就随意践踏。

　　这里可是卡尔瓦多斯埋骨的世界，他做错的又何止那一件事。

　　“受教了。”堂本秋心里惭愧，不管是以往对待这些人的态度，还是那些恶劣的行径都让他五味杂陈起来，但自己该怎么做呢。

　　有些错误可以通过后期努力弥补，可对卡尔瓦多斯的死自己将愧疚一生，可能由此带来味觉、嗅觉、视觉的变化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友情怎如此廉价，堂本秋笑起来再次闻到翻腾的腥气。

　　“嘎、嘎、嘎。”

　　一个人影挥舞着双臂向屋里冲来，国木田疯狂抓着自己的头发做出发狂的姿态，“每天都来这么一次，侦探社要变成动物园吗！”

　　渡边太阳像守护自己领地一样在屋里横冲直撞，文件和书籍扑落落砸满一地，堆满杂物的房间瞬间一片狼藉，而渡边则大鹏展翅、耀武扬威地扭起屁股。

　　“他为什么在这？”

　　国木田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堂本秋，“是啊，他为什么在这，侦探社真的不养闲人，给我在这打工偿还债务啊混蛋！”

　　堂本秋无辜的偏偏头，他渡边太阳惹的祸和我堂本秋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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