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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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此前，根本没仔细想过这群女人能有几个会骑马。
也完全不去想凭他马术再精湛，在畜生大本营里逃出生天的可能性有多细微。
甚至若往马厩去的路太艰难，黎静很可能半路就会把她们抛下。
没办法。
系统号称黎静脱胎换骨之后，能顶得上“万分之一氪星人”。
但黎静略动一动手就发现了，那氪星人其实水得很。
别说人间之神白超人，就连钢铁之躯都木有。
力量和速度是不错，恢复力也很强，架不住防御力差得一批。
李氏手里的腰刀都能轻松破防的那种。
可怜疼痛阈值上升又不代表阈值之内的伤痛就不疼。
黎静可不愿意带上这一屋子的累赘。
除了李氏，她只准备带上那小女孩。
结果这群女人，偏偏给她来这么一出。
这就很无奈了。
黎静又叹了口气：
“一起走吧！再不济，我还能先给你们都来个痛快之后，再独自逃命去。”
这么一来，已经必定会多受一些伤。
可疼就疼吧。
总不会比脱胎换骨更难熬了。
疼了熬了，好歹能换个心安。
“如此也好。”
李氏也叹了口气。
她学着独腿妇人拄着一杆枪。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黄台极，谢谢他一边迷恋李氏的美色，一边又鄙夷她的血统，由得她几近无依无靠地在大建金国后宫这些年。
更要谢谢黄台极后宫那些满蒙贵女们，谢谢她们坚持不懈亲身下场磨砺李氏，硬生生把她磨砺出三寸金莲也堪可行走，一只手居然能拖得动一杆长枪的本事。
当然，只是勉强走得路、勉力拖动枪的话，那依然是不折不扣的累赘。
而这一群里，远比李氏累赘的也有大把。
李氏好歹还占了个全须全尾呢！
换作往常，拖着这么一群累赘，黎静恐怕走不出这大帐三丈去，就要给大建金精兵悍将围住了。
可巧，可不巧。
抛开科学的说法，那叫天意如此。
松锦初捷实非今日，黄台极偏偏选在今日庆功。
寻常庆功宴实不至于这般群魔乱舞，实在是这一次的两个大功臣，包括笔架山截粮道时出了大力的，都是当年看李氏看痴过的。
黄台极有了挚爱宸妃，早不稀罕李氏了，这一遭可不就索性施恩施彻底了么？
因着不管把李氏赏赐谁，都可能引起另一个的不满，甚至可能引发两个大将之间的矛盾，不利于接下来的战役部署。
黄台极索性大方大彻底，把正黄旗大帐都一并让出来，交给功臣勇士们尽情享乐。
这种享乐方式，即便在大建金国、在后金时期，也是少有的。
连黄台极都先行避开，外头够不上自个享受的士卒们，更是轻易不被允许靠近。
毕竟太破下限了。
过了这一遭，多少勇士还要带兵，多少文臣还要辅政。
要是被那些士卒看到了，如何还能令行禁止？如何还能智计筹谋？
再说了，办那事的时候，女人尖叫是男人勇猛的表现，男人嘶吼也是驰骋酣畅时的鼓声嘛！
所以黎静带着这群女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有区区不足五十人进了帐篷，也是正常。
就是那五十人进去之后一直没再出去，普通士卒也没觉多稀罕。
嗯，羡慕倒是很多羡慕的，却也只是羡慕了。
毕竟没那掀开帐篷进去的地位，除了羡慕还能如何？
不过等到黎静带着这群女人，带着这群平均行动能力约等于拖着长枪勉强堪行的李氏的女人，掀了帘子出来时，居然只有区区三十几步卒守着，可就有点儿稀奇了。
更稀奇的是，在黎静迅速挥鞭、将这三十几个人头收割之后，居然再没有其他士卒将领留意到这边。
有一队骑兵就在五六丈外匆匆飞驰而过，居然也没一个停下来的。
黎静眯了眯眼，踮起脚尖张望。
她的视力也是“氪星人大水货”的铁证之一。
不过黎静来了之后，不管日子再清苦，也给自己和李氏都补足了各种维生素。
所以她们母女都是没有夜盲症的。
脱胎换骨之后，虽说没有热射线和X光功能，黎静的视力也确实强了些。
这一张望……
嗯，踮起脚尖不顶事，黎静索性攀到旗杆上，倒是把另一边镶黄旗大营里的乱象看得真真的。
在把手掌撑在耳廓后，细听风中带来的动静。
哈！可真是天助我也！
黎静跳下旗杆，把事情和女人们说了。
原来是松山那边被建金勇士围困了许久的日月王朝将士，恰在今夜精锐尽出，劫营来了！
原是冲着正黄旗大营，亏得黄台极带着近卫转去镶黄旗那边时，日头犹未落，那日月王朝探子虽只敢远远张望，可巧把那阵仗瞧了个正着，那些精锐将士才临时换了地方攻击。
好家伙！
黎静连叹几声好家伙！
说是日月王朝精锐，谁不知道谁哪？
被清军截断粮草援军，孤城围困在松山两月了，再精锐也是人瘦马乏，又不过区区百千骑，居然能在镶黄旗左冲右突，直杀到黄台极大帐前。
可惜才到外帐处，主将就倒霉重伤，建金勇士们又都反应过来了，眼瞅着连正黄旗这边都大举出动了。
黎静长叹一声。
又叹一声。
第一声可惜黄台极不死。
第二声可怜自己这一身皮肉。
说到底，还是这一群女人。
但凡她们多几个会骑马的，都不用太多，只要有一半人是会骑马、也还能骑马的，黎静就能趁着正黄旗营地内军士空虚的时候，带着她们逃窜出去。
偏偏会骑马的不足半数，这半数里头，还能骑马的，又再不及半数。
正黄旗营地内再空虚，那也是建金国大军驻地之内。
一骑双人还可能勉强逃出去，一骑四人？
再好的马都跑不起来啊！
拄着长枪的独腿女人倒是坦然：
“我们这样马背上坐都坐不稳的全部留下。像她们那样的，也，留下吧！”
前者，是腿断手折到夹不住马腹、拉不住缰绳的。
后者，是如小女孩那样晕迷着，只能靠其他女人背着扶着带出来的。
活下去当然是生物本能。
但连畜生都会克服求活的本能，甘当踏脚石、防护盾，去成全族群里更有希望活下去的同伴。
人，又为何不能？
也许这群女人，能活到被黄台极赏赐给功臣勇士，都经过一次甚至不只一次的苟且求存。
就连独腿女人，她也苟且过。
为了活下去，她甚至无视了建虏杀死她父亲、丈夫与长子的血海深仇。
她们中的某些人，甚至低贱到哪怕给建虏充作军妓，只要活着，就麻木忍耐的地步。
但连这样的忍耐都不足以让她们勉强苟活的时候。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女人们又在独腿女人身边聚拢。
比之上一次更显决绝的是，她们手里都有至少两样武器，其中必有一柄短刀。
建虏用来切肉进食的短刀，被女人们拿作最后自决之用了。
黎静又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独腿女人这个安排，老实说，她真挺心动的。
可是不行！
黎家女儿，纵然不复先人背负苍生前行的热血如沸，也做不到在尚有余力之时，就将同伴弃之身后。
“放心吧！我才不和你们搞不放弃、不抛弃那一套。果然力有不逮的时候，我绝对当断则断、该弃者弃，绝对不会和你们瞎客气的。”
黎静催促，
“可现在还没到那时候，就一个个的少磨蹭了！赶紧的，把地下这些剥了换上，不管合不合身，好歹有层防护比没有强！还能跑的先回大帐里，再打包点儿吃食……”
说起粮食，黎静又眯着眼，往远处张望了一下。
她没记错的话，那边应该就是建虏的一处粮草所在。
离她们原定的目标不算近，倒是略绕道就能和那群杀到黄台极帐前的日月王朝精锐汇合。
只不过守粮草的将领倒是稳重，凭黄台极那边怎么乱，硬是没调出一兵一卒去打探。
不过从这里到那边，中间经过还有一处马厩。
一路上倒没太多兵卒。
黎静舔了舔干得厉害的唇。
趁着女人们互相披甲的功夫，一狠心一跺脚，索性跑回大帐中，把那群皮囊收罗一空，装满烈酒的保留，不够烈或不够满的，就装了桐油牛油等。
眼瞅着杀不了黄台极，那也要给他一份大礼。
顺便也是做给日月王朝诸将士看，不求别的，好歹把女人们都送入关去。
黎静打定主意，动作就快得很。
她从大帐里头收拾停当出来时，女人们也才堪堪披上棉甲，还穿得七零八落的。
李氏和几个晓得清军棉甲穿脱的，正在教其他人。
黎静有心保存体力，又不甘耽误，再左右看看，确实还没啥清军士卒顾得上这边的。
索性叫女人们都回大帐里头去躲躲，顺便把里头没吃完的肉菜粮食尽可能收拾，除了自己能带的尽量带上，带不了的也分了好存放的、能立刻迅速进食的各自打包备好。
“对了，要有趁手的好兵器，用不上的也分类堆好。”
黎静自己，就拼着如今再水货也勉强有万分之一氪星人的速度和力气，扛着快比她仍还高的烈酒脂肪油等，尽量沿着阴影里头一通窜，竟也没费多大劲，就叫她窜到粮草边上了。
就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略放松了一点点，没忍住速度拼急之后喘的那口气，便叫守粮草的兵卒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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