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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苗若琳番外 ...

  •   小时候我最怕的人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大我一岁的表姐:丁冉。从记事起谁都说她活泼可爱,聪明懂事,姑姑给她扎漂亮的辫子,穿粉色花边的衣裙,跟在衣着光鲜的她后面,我拖着总也擦不干净的两条鼻涕,灰突突的像个没人疼爱的傻小孩。我不喜欢跟她一起玩,她和凌霄姐姐总是想尽办法捉弄我却还要威胁我不许告状,很多时候我的衣服无缘无故就被刮破或者蹭脏,丁冉拉着我的手送我回家,对妈妈说妹妹太淘气了,一下看不到就跌倒,妈妈看着丁冉很生气可是在她走后只有把气发在我身上,狠狠打过我后又抱着我哭,我也哭,为什么妈妈也会害怕丁冉,为什么还要强迫我跟她一起玩,多到她家里去,那时太小,不懂得去思考。
      忽然有一天爸爸牵了丁冉的手回家,叹了一会气把她哄睡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姑姑和姑父,丁冉大病了一场,人变得胆小而木讷,很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奶奶和妈妈大吵了一架,最后把丁冉带到乡下。我的生活终于得以云开见日来,不再有谁捉弄我,爸爸妈妈把我宠的无法无天。但是无论任何原因,每年两次的扫墓,他们都记得清楚带我去。偶尔过年或放假去奶奶家,看到今非昔比的丁冉,心里都有得意的感觉,她再也没有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只是穿着奶奶给她用旧衣服改成的粗布衣服,而我,却日趋美丽的足以使她仰视。有一年过年时妈妈驱使丁冉洗我们的衣服,我看到她的手指冻得红肿,也看到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到冰冷的河水里,爸爸很心疼她,和妈妈吵了起来。我看她变得这么软弱想起小时因她受的委屈,趁爸妈不注意就一把推她掉进河里,后来丁冉高烧烧得不省人事,奶奶狠狠打了我一顿,妈妈带我回家,直到奶奶去世,再也没回去过。
      再看到丁冉时我已经上初中了,丁冉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因为奶奶去世爸爸成为她的监护人,她借助在我们家读高中。很多人说我们长得像亲姐妹,我才不稀罕有这样的姐姐,她眉眼纤细,鼻子挺而直,下巴也尖尖的,妈妈会用一根指头挑起她的下巴,“啧啧”两声叹口气,背着爸爸骂她是像她妈妈一样的狐狸精,她妈妈不是我的姑姑么?为什么妈妈会这样说,妈妈恨姑姑么,为什么还每年会虔诚的带着我去扫墓?妈妈千方百计挑她的过错,指责她没教养的生活习惯,挑剔她锅碗洗的不干净,要么就是说白养了她什么都不会做,丁冉眼神倔强很少说话,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在家里过夜。爸爸心疼她,想给她更多关怀,一方面妈妈的阻挠,一方面丁冉的固执,她生活的简朴卑微,很少笑,在我的生活中她像一粒灰尘,稍不注意就忽略掉了。有一次暑假里和同学们去冰品店乘凉,朋友们打趣说那个服务员和我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鼻子皱起来,我很生气,因为那个服务员就是丁冉,她凭什么笑,她有什么可得意的,她哪里比的上我,她连爸爸妈妈都没有,晚上回去我对她说,以后你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笑!她眉眼淡淡的,说:好。我的一腔怒意无处可发,趁她睡觉扔掉了她晾在阳台上的内衣,第二天她早起去打工的时候我从窗户看到她穿着外套佝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得意舒畅。
      丁冉高中毕业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临走时爸爸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话,却绝口不提学费,因为家里的财政是妈妈做主,爸爸无能为力。丁冉还是很少话,没有笑,可是看得出她能走出这个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三年多,她没有回来过,直到爸妈开始筹措我出国的费用,打了她家那套房子的主意,再看到她我有恍惚的感觉,这不再是那个胆怯木讷的丁冉,她有笑容了,脸上泛着淡淡的幸福光晕,这让我很嫉妒,不能容忍,在妈妈的帮助下,我抢下她身上穿的那件羽绒服,虽然不是很喜欢,可看她眼神中的不舍,我又有莫名的快乐。
      终于得以离开父母出国读书,这个陌生的国度让我很兴奋,从血液中叫嚣着尖啸和疯狂,我自由了,没有约束没有人管教。我可以夜夜笙歌玩乐泡吧,荒芜学业,与不同国家的男孩或者男人调笑,放纵自己,我举着酒杯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笑得铿锵嘹亮:丁冉,你不会有我这样的快乐,你不配,你永远也没我快乐!永远!
      遇到Denny,我像水蛭遇到了丰厚的血源,日夜汲取,过着放荡糜烂的生活。可是他却轻易颠覆了我的快乐,我看到他在我们的居室里与一个金发女子赤裸纠缠,心里痛得像插入利刃,为什么背叛?他漫不经心将那把利刃搅动几番,挥挥手将我逐出了门,下雪的夜,我唯一所有的是那件深蓝色的羽绒服,衣袖上翻飞的翅膀提示我的凄凉。我看着路灯下纷飞的乱雪笑得癫狂:丁冉,你看我笑话吧,你笑吧,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怕~!
      在酒吧里喝到人事不省,我听到有人说:“冉冉,醒一醒……”落魄在异国他乡听到如此亲切的乡音,我拉着那人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可是冉冉,你为什么无处不在透彻的了然我的哀伤?喝了些水,渐渐清醒过来,那人说他叫Ranen,在酒吧打工,他有一双亮若晨星的眼睛,清澈的眼神下我的肮脏龌龊无处可藏。他说那天是中国的年三十,后半夜我们坐在酒吧外的台阶上看雪后初晴的寒彻天空上清冷孤傲的星,他说他很想念一个人,我说我没有脸面去想念任何人。他说,你还有爸爸妈妈。我说,是的,我有世界上最爱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为了我倾尽自己所有。他说,他没有爸爸妈妈了,他想念的那个人她也没有,可是他们依旧很努力的生活,活的健康美好,你不应该让你爸爸妈妈失望。我又想到了丁冉,她坚强倔强的像一颗野草,无论命运怎样摧残,她依然努力向上,单纯的像一束阳光。我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静坐无话,只是,那夜,我的心灵已经被悄悄净化。
      那个大年初一,我打电话告诉妈妈,爱上了一个人,那个眉眼清秀的叫做Ranen的酒吧男孩。
      不同于往日的逢场作戏,我情愿为他改变,我涤去铅华,默默接近他,可是两次后他却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从此心中有了一份牵挂,从此我收敛锋芒安静本分的学习,我渴望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是健康向上的形象,优秀得值得他肯低下头看看我。
      可是,怎么会,Ranen再次出现竟然是以丁冉丈夫的身份。我怎么可以甘心,她凭什么轻易倚着我的牵挂,跟他十指相扣说情意绵绵的话,她凭什么,她哪里比的上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苗若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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