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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


  •   霍睿换好衣服洗好脸在后台门口等着丁冉,远远看到她笑嘻嘻的跑过来,就喊:“慢些慢些,你的脚小心啊!”
      “呵呵,没事没事,我今天好开心啊!我把高跟鞋还给导演,我说反正我平时也不穿,留着他祸害别人吧,累死了,导演说头饰就送给我了。你看你看,好闪呐,拿回去送给苏苏,她头发黑,戴起来更好看些。”丁冉稍稍低下头把头顶上的小水钻发饰送到霍睿眼前看。
      霍睿心想,她真是个容易快乐的女孩,还很容易让这快乐感染别人,拿给别人分享。“嗯,是很漂亮。想去哪里吃饭?”
      丁冉抬起头说:“我请你,今天谢谢你能赶来救场。你想吃什么,不许太贵!”
      “我来是为了实现你第二个愿望。倒是我,今天第一次挣到工资,我应该请你,谢谢你才对。”霍睿看着丁冉微微仰起的尖削下巴,生动的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丁冉狡黠的转了转眼珠,“你说的哦,不许反悔!我想吃锅贴和炒凉粉,你认识路么?百货楼后面那家的。很好吃。”
      “好,不远的,走过去好了。你的脚还痛么?能走么?”
      “没事没事,走吧。霍睿你怎么才上大一就哪里的路都认识,两次找你帮我忙你都那么快就赶到了。”
      “我家是本市的,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在说谁都跟你似的路痴啊,这么些年了还这么迷糊。”
      “哦,对,怪不得上回你老妈来查你岗。本市的还给你再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你爸妈真好啊!”丁冉两只手抱着包,低着头跟在霍睿旁边走。
      每次说到爸妈,丁冉的情绪都明显低落下来,霍睿不知道她经历过怎样难过的事,她不开口,自己也不好问,可是他还是希望看到丁冉明媚灿烂的一面,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眼前,“给你力量,源源不断~~~”
      “噗!抄袭,绝对是抄袭!你是摆在水果摊上的众多西瓜中的一颗,怎么会有力量呢,收回去,我还是吃掉半斤锅贴补充力量吧。”丁冉笑着打掉霍睿的手。

      百货楼后面是小吃一条街,有热气腾腾的牛肉汤,牛肉面,羊肉泡馍,也有麻辣爽滑的米皮,凉粉,还有包子,饺子,小馄饨,豆腐脑,麻辣烫等等,店面都不算大,有的堂吃等不到座位了还打包带走的,尤其是锅贴那家,门口支了4口直径1米的平底锅,源源不断的往里摆饺子,加汤,闷,转眼就卖光了,排队10多分钟才能拿的到。一走进小街,丁冉就被四溢的香气吸引的流口水了,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看看漫长的锅贴队伍,气馁啊,“霍睿,我们去吃别的吧,这个队太长了,等到我就饿瘪了。”霍睿也看了看队,皱皱眉头,“怎么这个点了还这么多人排啊,要不先买碗粥你喝着垫垫,我来排队。”
      丁冉走进小店找个角落坐下,美滋滋的捧碗粥看着霍睿在队伍里慢慢前进,时不时扭头冲她微微一笑。暗自开心,这个小弟真乖啊,嘿嘿,自己真是捡了个宝!“哎,这不是冉冉嘛,跑这么远来喝粥,难得你也认识路,别一会回不去了。”丁冉扭头,愣了愣,冬瓜挽着他的新欢站在旁边,戏谑的看着她,丁冉微笑了一下,站起来:“冬瓜,你们好,呵呵,好巧哦。”
      “冉冉,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令我难做吗,我现在心里只有弯弯,就算你不辞辛苦跑这么远来为了偷偷看我一眼,还是缅怀我们的过去,我们都在也不可能了,我不想对你残忍,可是这些话我必须对你说出来,我要对我的弯弯负责,对不起,冉冉,我们回不去了。”冬瓜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得丁冉一阵恶寒,“冬瓜,你不用自恋了,我只是在附近打工,下班了来吃个饭。”
      冬瓜一摆手,“冉冉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否则你怎么会选择在我生日这么有特殊意义的日子然后在我们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恰巧被我看到呢,还是那句话,你这样做也是没有用的,我们真的,没可能了。所以,冉冉,你还是趁早醒来,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上次聚会时那小孩,是你临时拉来刺激我的吧,我还不了解你,别再白费力气了!”
      霍睿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锅贴走过来,看到冬瓜,忙打招呼,“嗨,你是上回一起吃饭的丁冉的朋友,来,坐下一起吃吧!”冬瓜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霍睿,倒是怀里的弯弯忽然说了句:“小帅哥好!”
      丁冉笑眯眯的一手搭在霍睿肩膀上,冲着冬瓜说:“是啊,一起坐下吃吧,在这么有特殊意义的日子!真是好巧啊,我临时拉来的小孩又让你撞见了。”
      “不了不了,你们吃吧,我们去别处,弯弯说选礼物送我的。”冬瓜脸色变了变,拉起怀里的盯着霍睿猛看的小姑娘走了。
      丁冉长吐了口气,神色黯淡的说:“我忽然不饿了,不想吃,对不起,我先回去,再见!”说着抓着包也要出门。
      霍睿吓了一跳,一把拉着她“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你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就算不饿也吃一点再走,要不胃怎么受得了。”
      丁冉拧了拧没挣开,低着头不说话,霍睿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慌,“你等我一下,别动,咱打包回去一起走。”说着喊服务员要袋子,把锅贴装好,拉着丁冉的胳膊出门找公交站牌。

      下午五点多,公交车上的丁冉坐在窗户旁边,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有些发黄的头发变得透明般金灿灿,头顶的发饰也一闪一闪的反光,更衬出她漠然的神情。霍睿把手放在丁冉手上,这样的丁冉让他手足无措,这不是那个神采飞扬的丁冉,也不是满嘴胡说八道的丁冉,就连酒醉后无助哭泣的丁冉也好过这个木然的丁冉一百倍。18岁的霍睿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溺在学校的湖里时也没这样的感受,就好像那时早知道有人会救他一样,可是,现在谁来救他身边的这个女孩,救起她的笑脸?
      下车,转车,再下车,走向学校大门,丁冉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木木的任由霍睿拉着走。霍睿一手拉着丁冉,一手拎着锅贴,彷佛两样都是他的宝贝,走得很慢很小心。走到湖边的时候霍睿说:“坐一下再回去,好么?”丁冉没吭气,还是低着头。霍睿把她摁下来,自己坐在旁边,“什么事那么难过,你都不像你了。”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只有刁蛮倔强,胡搅蛮缠的我才是我?”
      丁冉忽然说话,吓了霍睿一跳,“不是不是,我说的是不是那个,是…不是平时爱说爱笑的你了。有什么难过的事,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担些痛苦,你就不难么难过了。”
      “没什么难过的,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哎!”
      “讲给我啊,我帮你分析分析,你逻辑思维不好嘛,高数都学得不好,我给你解释一下就通了。”霍睿想,只要她肯开口讲话,怎样都好,一定把她的笑脸救回来,这样的她看起来自己也好心痛。
      丁冉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先被你贬死。不想说!”
      “好,不说不说,你要觉得什么事开心呢你就去做,要不揍我一顿,或者把我扔进湖里看我喊救命都行!”
      “切~扔你进去不还得我把你捞上来,我今天可没喝酒。”
      “哦?那你救我那天是喝了酒了,自己一个人在湖边喝酒?”
      “是啊,怎么样?那天,就那个冬瓜,刚才遇见那个,他说跟我分手,因为他找到了更适合他的温柔女孩子。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柔可爱,小鸟依人的女生啊?所以我做了炮灰。”
      “女生分好多种,男生也是啊,有人喜欢温柔的肯定就有人喜欢活泼的。那个冬瓜,他原来是你男朋友,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嗯”,丁冉微微眯起眼,“很多很多年了,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在乡下上学,那时的同学和朋友都很淳朴,也经常打架,爬树,上山下河。后来,高中开学不久,外婆去世了,我就只好住在舅舅家,转到城里上学。”丁冉神色黯了黯,“刚来城里时很不习惯,舅妈也不喜欢我,我就住校,每个月回一次家。同学们相处都很客气,我学习也不好,性格又太强硬,跟谁都处不来,只有冬瓜可怜我,经常从家里带东西给我吃,我那时觉得他好像亲人一样,是除了我的家人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后来慢慢的我们关系越来越好,我的成绩也赶上来。寒暑假的时候不敢多在舅舅家呆,就出去打各样的工,争取不问舅舅要钱,自己养活自己。”丁冉叹了口气,“后来我们高考时一起考到这个城市来,还有那天的霄霄,那群都是我们高中的。再后来,我更加努力的打工,要承担更多的学费和生活费,在各式各样的打工环境中,我必须变得表里不一,学会拍马屁和圆滑世故,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啊!高中时冬瓜说我很坚强,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可是到了最后,‘坚强’恰恰是他抛弃我的理由,也许就是我的‘不一样’吸引了他,又葬送了我自己。”丁冉看着太阳慢慢沉下去,剩下的光辉和彩霞一起映在湖面上,“奇怪,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小孩,别往心里去,不要给你单纯的心灵蒙上阴影。”
      霍睿摇摇头,“丁冉,你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吧,偶尔不坚强一下你还是你,没事的,别管别人怎么看,每个女孩都会有天使保护的。”
      “是啊,我外婆也这么说。”丁冉叹口气,“今天是冬瓜的生日,我竟然忘了,那么多年,每次他都拿蛋糕给我吃,他知道我爱吃甜食。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只是一块蛋糕那么厚,吃完了,就什么都不剩。以后,都不再会有了。”丁冉站起来,把一块石头扔进湖里,“霍睿,我又饿了。”
      霍睿笑了笑,“知道饿了就好,锅贴拿回去跟你的苏苏一起吃吧。我送你。”顿了顿又说,“下个月十号我生日,我请你吃蛋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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