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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白月光 ...

  •   第二天,林昆去医院给夏煜铭送东西的时候,夏煜铭正坐在病床上喝燕麦粥。

      林昆看着夏煜铭哈欠连天的模样,惊奇地问:“铭哥,你没休息好吗?”

      夏煜铭闻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嗯,是有点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林昆百思不得其解:在医院里为什么还会熬夜?

      事实上,夏煜铭一直和迟熠然聊到了下半夜,直到凌晨,夏煜铭的单口相声表演累了,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迟熠然给他掖好被子,就在旁边的床上躺着睡了一会儿。

      早晨,迟熠然悄悄地起床,去给夏煜铭买早餐。

      夏煜铭虽然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但是常年养成的作息习惯还是按时把他从美梦里拽了起来。

      “我把你的笔记本电脑带来了,教授说,这段时间你先不用去学校了,我们讨论课题的时候和你远程联系。”林昆把夏煜铭的背包放在椅子上,“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也给你收拾好了。”

      “谢谢。”夏煜铭把三明治里的煎蛋叼出来,咬在嘴里,顺手拿起桌上的另一个三明治递给林昆,“嗯,给你的。”

      “谢谢铭哥。”林昆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和夏煜铭一起吃起了早餐。

      迟熠然拎着大购物袋走进病房,林昆打了个招呼:“迟医生早啊。吃饭了吗?”

      “早。”迟熠然说,“我吃过了。”

      他走过来,把购物袋放在旁边的床上,从里面拿出一套牙杯牙刷,放进了柜子里,又掏出一双新拖鞋,三下两下拆掉商标,摆在夏煜铭的床边。

      “我吃完了,我去洗洗手。”夏煜铭说。

      迟熠然拦住他:“别乱动,我给你拿湿巾擦。”

      “我还要上厕所。”夏煜铭仰头看他。

      林昆差点把自己噎死。他莫名地觉得,他铭哥这副仰着头眼巴巴看人的样子特别像……撒娇?

      林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然后他就看见,在夏煜铭转过身把腿伸下床后,那位看起来一点都不平易近人的迟医生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弯下腰给他穿上了拖鞋,神态自若,就好像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林昆:“……”他收回“一点都不平易近人”这个评价。

      夏煜铭拉着迟熠然的手站起身来,松开的时候在他手掌心轻轻挠了一下,故作埋怨道:“你在把我当孕妇照顾吗?”

      迟熠然笑了笑。这笑容落在林昆眼里,那就是春风消融三尺冰,世间万物都复苏生长,迸发出绚丽的色彩。

      当然,这笑容落在夏煜铭眼里,更是让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酥了个遍。

      他男朋友不笑的时候是好大一个冰块,笑起来却容易勾火。

      夏煜铭干脆拉着迟熠然一起进了卫生间,留下林昆一脑袋问号:做手术的地方在肚子上,手脚都没事,上厕所也需要人陪吗?

      一关上卫生间的门,夏煜铭就直接把迟熠然抵在了门上。

      “别闹,小心伤口。”迟熠然推着夏煜铭的肩膀,试图阻止病人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虽然时间地点都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但是我想这么做很久了。”夏煜铭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委屈,“想了整整八年啊……你就不能让我得逞一下?”

      迟熠然在他琥珀色干净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缓缓阖上了双眸。

      夏煜铭仰头凑了上去,得偿所愿地捕捉到了他肖想已久的淡粉色嘴唇。

      他的舌尖从柔软的唇瓣上蹭过,迟熠然微微睁了一下眼,似乎犹豫了半秒,又重新将两潭幽深眸子掩入羽睫,抬起一只手扣住夏煜铭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寸一寸滋生的思念在心头点滴积累,攒够了八年的寻觅和等待,只需一瞬便汹涌而出,将一腔浓烈的爱意尽数融入对方的体温。

      和昨晚那个珍重和安抚的吻不同,两个人都沉溺得几近忘乎所以。夏煜铭摸索着揽住对方的腰贴过去,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迟熠然稍微偏了偏头,和夏煜铭拉开了距离,温热的气息颤抖地吐在夏煜铭的颊侧。

      “别乱动,小心碰着刀口。”迟熠然双手撑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把他推开。

      夏煜铭喘着气,唇瓣泛着莹润的色泽,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颊也涨成了绯色。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声音低哑:“我不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又攀住迟熠然的肩膀亲上去。

      迟熠然向后仰了仰,旋即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惩罚似的碾磨一下那柔软的唇瓣,在夏煜铭吃痛地往回躲时,趁机摆脱了黏在身上的人,然后灵活地闪出了卫生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把不老实的病号甩在原地独自凌乱。

      夏煜铭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怀里的人就一下子没了影。他喊了一声“喂,你跑什么”,提起拳头砸在了卫生间门上。

      正在认真吃饭的林昆被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迟熠然走过来,担心地问:“没事吧?”

      迟熠然垂眸一笑,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语气轻松地说:“没事,病号不太听话。”

      林昆看着迟医生高挑的身形,没有注意到他白皙的脸上浮现的一抹可疑红晕。

      迟医生和铭哥的关系可真好。林昆如是想。

      人如其名,林昆就是一根单纯又笔直的木棍。

      他问夏煜铭:“铭哥,你和迟医生是不是很熟啊?我觉得你和他在一起,活泼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你平时都没这么能说。”

      夏煜铭眯起眼,很大尾巴狼地回答:“嗯,是挺熟的。以前整天待在一块儿,以后也打算整天待一块儿。”

      林昆:“???”

      迟熠然正在给夏煜铭削苹果,衬衣的袖口整整齐齐地挽上去,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拿着水果刀,煞是好看。闻言,他飞快地掀了一下眼皮,无声地笑了。

      他把水果刀折叠起来放在一边,将削成小块的苹果盛在盘子里,放在夏煜铭面前的小桌上。
      还没收回手来,他的手腕就被夏煜铭捉住了。

      夏煜铭动作娴熟地将自己的手指挤进迟熠然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笑嘻嘻地对林昆说:“你没看出来吗?”

      林昆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夏煜铭“啧”了一声,干脆伸手扯住迟熠然的领子,把人家一丝折皱都没有的衬衣扯得歪歪斜斜,然后仰起头来。他原本打算在迟熠然脸上或唇上直接啃一口,但又怕吓到林昆,于是半途停顿了一下,改在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十分响亮。

      迟熠然被他的突袭搞得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双手撑在床上,防止自己倒下去压到夏煜铭。

      林昆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你……你你你们……”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两个人。

      迟熠然被迫出柜,只好看着林昆说:“抱歉,之前不太方便说明。”说着揉了揉夏煜铭的大脑袋,把他软软的头发揉得炸毛。

      夏煜铭缩着脖子躲他的手,还不忘朝林昆挤挤眼:“不会吓傻了吧?”

      林昆猛地抽了口气,表情僵硬地往后一蹬腿,飞快掏出手机,还因为手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只见他颤抖着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激动地喊:“我靠我靠我靠!兄弟们!你们猜我见到谁了!?”

      这回轮到迟熠然愣住了。

      林昆接着对手机里说:“我看见铭哥的白月光了!”

      迟熠然的笑容僵住:“……???”

      夏煜铭纠正他:“什么白月光!是男朋友!现男友!”

      林昆比了个OK的手势,嘴角和太阳肩并肩,不停地念叨:“我的天哪,太魔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夏煜铭摇头晃脑地说,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极了孔雀开屏。

      迟熠然:“……”

      两句话的工夫,林昆就已经麻溜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走,有需要叫我啊!”

      夏煜铭哭笑不得:“你这么着急走啊?”

      林昆猛地刹住脚步,转过身来,握紧拳头朝夏煜铭做了个“加油”的pose:“铭哥,我们都看好你!千万别怂!”

      “……”夏煜铭从桌上拾起一支笔砸过去,“林木棍!你说清楚,我哪里怂了!”

      回答他的只有“砰”的一声门响。

      夏煜铭闷着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迟熠然俯身,用手抬起夏煜铭的下巴,注视着那双灵动的眼睛。

      “解释一下,什么情况?”

      夏煜铭反手扣住迟熠然的手腕,脸笑得红扑扑的。

      “这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我本科的三个舍友都知道,我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为了他断情灭欲,从此青灯黄卷……啊呸,从此一心只有国家和人民,再也容不下世俗的欲望。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迟熠然:“……你和他们说过我?”

      夏煜铭眼神躲闪,含糊地应道:“嗯,说过。”

      ——

      那天是元旦假期,一年的最后一天,他们宿舍的四个人外出聚餐,大家都喝了酒,他也跟着喝了一点。其他人都越喝越起劲,嗓门和酒量成正比,只有他安安静静,和平时活蹦乱跳的样子截然相反,孤零零的显出几分落寞来。

      张思睿走过来,见他正在从手机上看视频,也好奇地凑过脑袋。

      视频里,身穿橙色卫衣的男生大声喊着“新年快乐”,喊着“我喜欢你”,喊着天真烂漫的心愿,喊着热血沸腾的誓言。

      “我去!”张思睿一下子睁大了迷离的醉眼,“铭哥这是你啊!”

      夏煜铭抬起头来,扯起唇角笑了笑:“对啊,那时候是不是特别二?”

      在舍友的追问和酒意的作用下,夏煜铭简单地坦白了自己中二气息十足的初恋,没想到却换来一句又一句的质疑。

      “你管这叫谈恋爱?”小福说,“你主动追人,谈了四个多月,就这进展?”

      夏煜铭“昂”了一声,反问:“不然呢?”

      林昆问:“你们谈恋爱都这么保守吗?”

      夏煜铭:“……”
      这恋爱好像谈了,又好像没有完全谈。

      张思睿怀疑地问:“你确定你对他是那种喜欢?你真喜欢男生?”

      “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gay。”小福说。

      夏煜铭抿着嘴唇,认真想了想,说:“遇见他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男。”

      “你这不是缺男朋友,你这是缺关爱。”小福一针见血地说,“要是换个人这样对你,说不定你也以为自己喜欢他。”

      夏煜铭摇摇头:“不会啊,我对其他人都没有感觉。”

      张思睿:“你们俩成天在一起,居然没有擦枪走火,你管这叫有感觉?”

      夏煜铭哽了哽,满脸委屈:“我也想来着……就只敢想想。”

      其余三人皆是一脸鄙夷,简直要把“你好怂”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夏煜铭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于是嘴硬:“我这叫‘柏拉图式恋爱’!你们不要那么肤浅!快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

      夏煜铭把话说得理直气壮,感动了舍友,也感动了自己,完全忘了之前自己也是一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年轻人。

      他曾无数次图谋不轨,却没有一次付诸行动。是名副其实的有贼心没贼胆。

      好吧,这么一想,他确实挺怂的。夏煜铭郁闷地想。

      然而舍友们的话在夏煜铭脑海里盘旋不去,尤其是张思睿那句“你确定你对他是那种喜欢”,让夏煜铭辗转反侧了许久。

      他对迟熠然到底是何种感情?漫长的期待究竟是出自难舍难分的爱恋,还是出于他心底的执念和叛逆,时间长了,夏煜铭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情感,夏煜铭下载了一个交友小软件,接触到了同志圈子。

      他看着网上形形色色的男人,了解到“1”“0”“0.5”等等标签,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有人主动联系他,同龄的年轻大学生,工作的公司职员,甚至还有中年的大叔,夏煜铭挑挑拣拣,秉承着交朋友的心态,和一个同城的大四学生聊了起来。

      对方很健谈,喜欢打游戏和羽毛球,学习成绩也不错,夏煜铭和他聊得很投机。

      交流了一段时间,男生主动约夏煜铭出来玩。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长得白净斯文,夏煜铭总觉得自己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但仔细一看,又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对方身上总是飘散着香水味,让夏煜铭莫名地抵触。

      两个人第三次见面是在一起约饭,男生提出确立恋爱关系,还靠在夏煜铭身边,姿势极其暧昧。夏煜铭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拒绝了,转身落荒而逃。

      回到宿舍,夏煜铭从手机上给男生道了歉,马上卸载了软件。

      然后他就遭到了舍友们无情的群嘲。

      “铭哥,你这样特别像被登徒子轻薄的良家妇女。”

      “人家约你出去是为了什么,你还真单纯以为是一起吃饭一起玩啊。”

      “你是不是要为了你的白月光守身如玉?”

      “孩子,这个社会是险恶的……”

      为此,夏煜铭自闭了好一阵子。

      他再也没有尝试和其他人交往,在舍友们的唏嘘中坚定不移地继续自己的“柏拉图式恋爱”。

      ——

      直到再次遇见迟熠然,夏煜铭就像被开启了开关,什么“柏拉图式恋爱”通通被抛在了脑后。

      要问谁是迟医生遇到过的最难缠的病号,夏煜铭当仁不让。他丝毫不顾自己身受重伤,凭借超级厚的脸皮和小强般的生命力,对严肃又正经的迟医生展开了锲而不舍的骚扰。

      有时候迟熠然在工作的间隙过来陪他,刚一进门就被人偷袭,狗皮膏药黏在身上,把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和笔挺有型的衬衣弄得凌乱不堪。

      迟熠然偏偏对这个不听话的病号毫无办法,只得一边配合他的亲亲抱抱,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防止他不小心碰到伤口。

      如此持续了一个多月,夏煜铭的刀口居然有惊无险地长好了。

      林昆得知夏煜铭出院,原本想接人回学校,却被甩了一句“不用,我以后不住宿舍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夏煜铭满面春风地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就这么跟人跑了。

      林昆掏出手机,向另外两位汇报情况:“儿子终于出息了,不容易啊。”

      张三和小福表示感同身受,三个人同时流下了老父亲的泪水。

      夏煜铭不知道三位老父亲的牵肠挂肚,此时的他被迟熠然领进了家门,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瞅。

      迟熠然租住的公寓是一室一厅,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如当初耀华小区里被夏煜铭称为“样板间”的卧室。

      夏煜铭一直怀疑迟熠然有强迫症,还有点洁癖。所以他老老实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主人的允许绝不乱动,显出几分乖巧来。

      迟熠然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揉一把:“我给你把东西放到卧室里了,去收拾收拾,洗个澡吧。”

      夏煜铭喉结动了动,抬起头来问:“哪个卧室?”

      迟熠然挑眉:“我家就一个卧室。”

      “你这是在邀请我同居吗?睡一张床的那种。”夏煜铭很不厚道地露出笑容,“不过我先提醒你啊,我睡觉可不老实。”

      迟熠然别开眼睛,冷酷无情地说:“哦,那你睡沙发吧。”

      夏煜铭撒泼打滚:“别啊,不带这样的!你这是虐待病号!没有你这样当医生的!”

      迟熠然把恃宠而骄的家伙塞进了卧室,转身给娇贵的病号做晚餐去了。

      夏煜铭洗了澡,换上一身纯棉的T恤和运动裤,悠悠哒哒地走出来,迟熠然还没有做好饭。

      夏煜铭轻车熟路地凑过去,从背后环住迟熠然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迟熠然叹了口气。夏煜铭这家伙黏人很有一套,撒娇耍赖信手拈来,十六七岁的时候是这样,二十多岁了还一点都没变。

      “你伤口还疼吗?”他放下碗碟,洗了洗手。

      夏煜铭摇摇头:“不疼了,早就长好——唔——”

      他的话被尽数吞没。夏煜铭感受到炽热的气息和略显强势的动作,喉间逸出一声轻笑,立刻揽住迟熠然的脖颈迎合上去,一只手还很不老实地钻进了对方的衣摆。

      “你居然……”唇齿纠缠间,夏煜铭稍稍错开,急促的呼吸吐在迟熠然耳畔,轻佻地笑起来。

      迟熠然扣住罪魁祸首的后脑勺,白皙的手指没入乌黑的发间,声音低哑:“只管放火不管灭火,你不该反思一下吗?”

      这家伙仗着自己身上有伤,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每每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平日里清冷如月的人,此刻却被撩得情难自禁,夏煜铭欣喜鼓舞地抬起下巴,咬住了面前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含混不清的话语从齿间溢出:“我错了,我该怎么补偿你?要不……我帮你?”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伸出了恶魔之爪。

      迟熠然闷哼一声,把自己的耳朵从夏煜铭嘴里扯出来,目光扫过尚未拉上的窗帘,在理智灼烧殆尽前挤出一句:“……去卧室……”

      ……

      夏煜铭嘴里叼着自己的T恤下摆,下巴仰起又垂下,迷离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的刀疤,在喘息间断断续续嘟囔着:“……那个可恶的歹徒……居然破坏我引以为傲的腹肌……天理难容啊……”

      迟熠然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修长的手指扣在劲瘦的腰身上。因为常年训练,夏煜铭的身材是一等一的好,没有一点赘肉,肌肤紧致薄削,充满了诱人的力度感。

      迟熠然俯下去,吻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鼻尖的汗珠滴落在新愈合的嫩肉上,随即又沿着身体滑落进衣褶深处。

      “无论怎样都好看。”夏煜铭听见他说。

      夏煜铭乐得笑出声来,翻身把迟熠然压在下面,逮住他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啃。

      “你也是。”两个人鼻尖相抵时,夏煜铭喃喃地说,“就算是到七老八十,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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