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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四章 其实我想说 ...

  •   徐贤身子一震,对于边伯贤的质问,她根本无言以对,她也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可她其实是迷路了,下车的地方完全打不到车,想去车站又不清楚方向,她本来就是路痴,到了夜里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周偏偏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法问路,拿出手机想要导航,关键时刻手机碰巧又没电了,她索性凭感觉乱走一通,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真让她看到了地铁站,远远的白底红色标识,在夜色下又比白天多了几分温馨。
      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徐贤才想起来身上根本一分钱都没有,手机没电自然也坐不了地铁,心里想着反正家里也没人等她回家,所以索性就这么沿着地铁延伸的方向一路走回了家。
      刚想开口解释两句,小腹却再次窜过一阵抽痛,她倒抽一口气,手按在肚子上缓了缓神。一路走回来,数不清小腹已经抽痛过几回了,她知道是自己的生理期就要到了,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她现在真的很累很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脚下每跨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人一旦累到了极致,精神也会变得比平时更脆弱,忽然,她就不想解释了,反正不管她说什么,边伯贤都不会信,反倒还会招来他更多的嘲讽。所以,她最终只是点点头,喃喃应允:“对不起,我会注意的。”真的好累好累,身心俱疲,她现在只求能快点洗澡好睡觉。她鼓起勇气转身问边伯贤:“今天我能先洗澡吗?”
      边伯贤冷着脸,“随便。”
      “谢谢。”徐贤感激地道了谢,却也不敢耽搁,她赶紧走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很快,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了断断续续水流声。
      边伯贤依旧直直立在原地,他看到了,刚才徐贤走路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她的腿怎么了吗?摔着了?心里不由自主地担心着,犹豫着一会儿等她洗完了澡是不是该问问,可下一秒他又飞快地否决掉自己的念头,徐贤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他根本不在乎。
      心头莫名攒着一股火,边伯贤心气不顺地回到卧室一头栽进大床里,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在和李伟升通电话。暗中咒骂了几句,拿起手机一看,通话早已结束,他点开页面看了看,通话时间才十几秒,看来李伟升一早就很有眼力见儿的把电话挂掉了,顺便给他发了条消息:“少爷,还需要我去确认监控吗?”
      “不用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边伯贤回得很快,刚按下发送,又有一条新消息推送进来,他返回会话栏,原来是微信运动的点赞提醒,他顺手点进去,金钟仁的名字毫不意外地名列前茅。他有健身的习惯,每天雷打不动跑步加举铁,连聚会都耽误不了他完美的运动数据,今天依旧是累计步行3万多步的阴间成绩,却出乎意料地只在他的列表里排在了第二,第一名竟然走了4万多步,而那个人,是徐贤。
      4万步?边伯贤的脑袋嗡嗡直响,她难道一路都是走回来的吗?她是不是傻!不认识路找不到车站她不会打车的吗?怪不得刚才看她走路都有点一跛一拐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来,能站着出现在家里已经是奇迹了。
      她这么折磨自己,是要干什么?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隐约在卧室里能听到她的动静。过不多久,她开门走出来,趿着拖鞋的足尖擦过地面,仿佛一只胆小的猫,在经过卧室的时候,她很小声地对他说:“我洗好了,不好意思,时间有点久。”
      他没有回应她,她似乎也习惯了,自己不声不响地走到客厅的沙发里睡下了。边伯贤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过多久,隐约从客厅的方向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
      是累坏了吧?躺下没多久就能睡着,可是沙发也并不舒服,她蜷缩着能睡得安稳吗?
      心不明所以的闷痛着,他起身走进浴室,四处都是干干净净,连一丝水蒸气都没有,包括淋浴房和台盆也都擦拭得光可鉴人。
      太干净了,干净得连一点她的痕迹都没留。
      台盆上的水阀,隔很久会落一滴水,震碎在白瓷冰凉的底部,像眼泪。
      心底筑起的壁垒,似乎一点一点崩塌了……
      ===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徐贤唯一的知觉只有痛,浑身就像挨了顿毒打似的哪里都痛,她只当是昨晚暴走了一通的后遗症,想想自己到底是不年轻了,睡一觉反倒更加爬不起来,要搁以前,就算再累,只要睡个觉,起来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跟个没事人一样。
      徐贤一边感叹着岁月不饶人,一边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没想到起来的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把她转吐了,赶紧重新坐回沙发上缓缓,待这阵晕眩散去,她才扶着沙发边起身一步一步挪着去浴室洗漱,再一步一步挪到厨房给边伯贤做早餐。
      她打开冰箱环视一周,确认过现有的食材后决定今天做一个开放式三明治,刚好家里的牛油果终于放熟了,她便切了半个挖出果泥捣烂了放一旁当酱备用,热油锅的间隙顺便敲了两个鸡蛋打散后加入适量的牛奶入锅,煎成嫩滑的美式炒蛋,最后把刚才从冰箱里拿出的几只冻虾放锅里翻炒。
      她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做饭了,相较于刚结婚那会儿自己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一通破坏,如今想来,恍惚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徐贤一眼不瞬地盯着锅里的虾,看虾身透出了一点红色就连忙给虾翻身,她专心致志,耳边只听得见锅里热油滋滋作响的声音,等煎得差不多了,她才关掉火,仔仔细细地把虾一个一个码到面包上。预先在烤面包机里烤过的面包脆脆的,涂上牛油果泥、美式炒蛋和刚煎出锅的虾,再撒上胡椒粉和欧芹作为点睛之笔,最后拿刀切成两半,露出三明治完美的切面。她端起盘子左右看了看,这才满意地将三明治放到餐桌上,回身又到厨房倒了杯咖啡出来,边伯贤只喝冰美式,早点把咖啡晾着一会儿他好加冰……虽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吃这些……
      端着咖啡走出来,却意外在客厅看到边伯贤,正坐在餐桌旁不声不响地吃着她做的三明治。徐贤愣在原地,活像见着鬼似的直勾勾盯着他看,怀疑眼前的景象是自己身体不舒服产生的幻觉。
      “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边伯贤却极自然地开口,不明白她一大早地杵那儿干什么,是想当盆栽吗?
      “哦哦……”徐贤下意识地答应着,这才想起来自己只做了一份早餐,“我……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去公司食堂吃吧。”
      边伯贤没抬头,不声不响地推给她半个三明治,“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去公司。”
      啥?他说啥啊?徐贤悄悄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嘶——好疼,她不是在做梦,可这也太反常了啊,这人昨晚还对她冷嘲热讽呢,睡一觉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人格分裂了。
      徐贤受宠若惊地跑到餐桌旁,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自从东窗事发后,他们再没面对面坐在一起吃过饭,也没好好说过话,所以现在这个场面,竟让徐贤有些不知所措。借手里的半个三明治挡住脸,透过面包的边缘偷偷打量边伯贤,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眼底甚至还有黑眼圈,他是昨晚没睡好吗?不会是自己在客厅里睡得更死猪似的还打呼吵得他彻夜未眠吧?
      没办法啊,她实在是太累了,倒头就睡成了昏天黑地,要不是早上的闹钟把她惊醒,她估计这一觉能睡到地老天荒。可就这样她还觉得没睡醒,身上痛得比刚才更厉害了,脑袋也晕乎乎的。可再看边伯贤似乎也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才刚想着试图在他的眉宇间再寻找点蛛丝马迹,他却突然开口了:“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三明治。”
      徐贤一口虾差点呛喉咙里,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脸都快给憋红了。手边忽然多了杯咖啡,她感激地看了边伯贤一眼,接过来赶紧喝下去,这才缓了过来。放下喝空的咖啡杯,却意外撞上了边伯贤的视线,她的心脏不由一紧,他已经低下头,过了片刻,他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边伯贤抬头又看了她一眼,徐贤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虚,连忙说:“可能昨天睡太晚了。”其实她确实不怎么舒服,也没什么胃口,半个三明治都吃得勉强,她看边伯贤已经吃完了,怕耽误他上班,于是强迫自己飞快地吞咽着,最后几口几乎是硬塞进嘴里的。边伯贤看了看她,抿了下嘴,说:“天气冷,我先下去热车,会需要点时间,你不用急着下来。”
      徐贤往嘴里推三明治的手一顿,怔愣间,边伯贤已经出门了。
      心口一动,虽然他和她说话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可她怎么总感觉他是故意为了让她别着急才说要下去热车的呢?还是……她想多了吧,本来天气凉了,车子就要提前发动好让发动机有个回温的时间,很正常的一个动作,偏偏被她自作多情地歪曲。强忍住内心泛起的失落,徐贤到底不敢耽搁太久,冲到卧室换了衣服赶紧下楼。
      才刚发动车子没多久,边伯贤就看到徐贤已经跑下楼。隔着前挡风玻璃,她的身影由远及近,风有点大,吹动了她的衣摆在身后扑扑翻飞,像一对翅膀恣意地摆动。她似乎穿得有点少,这么一件薄外套根本抵不住凉意,只怕到了她下班的时候气温会更低。正盘算着要不要下班索性过去接她,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夹带着徐贤独有的气息扑到身上,她跑得急,总是过分白皙的脸颊难得泛起了红晕,她坐到车上,气息还没调匀就喘着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下来晚了……”
      “没有,天冷了,车要热一下才不伤发动机。”边伯贤不动声色地看徐贤系好了安全带,这才缓缓踩下油门出发。
      边伯贤已经很久没有送她去公司了,冷战的这一个月,他们更是连面都见不上几回,这会儿坐在他车上,徐贤只觉恍如隔世,坐在车上战战兢兢的也不敢乱动,更不敢说话,边伯贤也没说话,只是专心地开车,但感觉他似乎不像之前那么厌恶她了。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暖烘烘的热风扑在脸上,心里慢慢变得平静。
      一路无话,到了公司门口,徐贤低着眼皮子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说:“谢谢你送我来上班。”刚要下车,指尖才触到门把的刹那,边伯贤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晚上我会早点回家。”
      徐贤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似乎也有点不自在,在她看向他的同时撇开视线,“我有话要说。”
      是什么话呢?徐贤几乎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心里虽然紧张,但看边伯贤的样子,不像是不好的话。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二十号,他曾说过,以后每个月的二十号,都是她的日子。
      或许……他肯原谅她了吗?
      “好。”她望着他,目光如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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