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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明欢呼吸一滞,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怕的喘不上气。

      她呆愣着反应了许久才明白,原来皇兄竟对她存了那种心思。

      他眸光中的疯狂犹如利刃,将她剖开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皇、皇兄……”她费劲地唤着,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可你是我皇兄啊!你怎么能……”

      “我不是你皇兄!”明执低吼,一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面对面抵着鼻尖,她身上淡淡的清甜味道让他几欲失控,“明欢,你我二人不是亲兄妹,世人皆知。”

      “可是……”

      明执不想再听她说可是,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堵住她的唇。

      唇上的颤抖湿漉传来,她瞪大眼睛,张皇失措地推拒,可眼前的人却是纹丝不动,死死地抓着她。

      “皇兄你放开我……你这样我怕……我害怕……”

      然而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他都不肯罢手。

      她越挣扎,他便越歇斯底里。

      外裳落下,冰冷的地砖让她发抖。明欢再也忍不住惧怕低泣出声,绝望的无力挣扎。

      笨拙探索着的明执听见她的哭声兀地停下,阴沉的眸逐渐恢复清明。

      少女死死抓住衣服护住自己最后的完整,哭得脸色涨红,狠狠地抽噎着。

      以往娇媚的像个小太阳般肆意热烈的小姑娘,在他掌下泣不成声,颤抖的像案板上的小兔。

      他恍然起身,看着她凌乱破碎的模样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蚂蚁攀爬噬咬。明执紧咬着牙,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不应该放过她,但她一哭他便手足无措。

      明执捡起她的衣衫想为她穿上,可甫一伸手她便仓惶着后退,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般。

      他的手顿在半空之中,许久,他慢慢将手收回,隐在袖中攥紧。青筋暴起,微微发颤极力地克制。

      明执背过身去,身后静了片刻旋即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低泣声逐渐放大,委屈又沮丧。

      他回头,明欢正低着头弄不好繁复的宫装,越急越容易出错,这条绳子系到那、那条又系到别处……她手忙脚乱,不由自主地哭得更凶。

      明执无奈,他的小公主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都有宫人打点,何时自己穿过衣裳?

      他蹲下身子,伸手去帮她,她颤了一下又往后躲。

      “别动。”明执皱眉,轻轻呵斥一声,她吓得发抖。他叹气,觉得自己太凶吓着了她又放轻声音哄着,“乖,别动。”

      明执勾着她的衣带,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可笑。他的思想、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受她的情绪牵制,仿佛她给他下了蛊、施了禁制。

      明欢自是不敢再动的。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双大手为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将衣衫的褶皱捋平。温柔又细心的样子一如往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他为她系好最后一层衣裳时,明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飞快地爬起来想逃出去。却没料到刚刚起身就觉着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

      她慌张地往前试探了两步忽然感觉系好的襦裙一松,明欢惊呼出声,忙抬手按住胸口制止裙衫继续下滑。

      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蹲在地上的明执眼光发冷,搭在膝上的那只手攥了一截儿系带,正看着她笑得幽幽。

      “阿欢这个样子想去哪?”

      明欢打着寒颤,脸色发白,唇却是红得惹眼。此时此刻的明执,陌生的让她惧怕。

      男人缓缓起身,噙着笑向她走来。

      她本能地后退,男人狠狠地扯动手中衣带让她不能再退。

      “还没穿好,头发也乱了。”明执望着她瑟瑟模样,确认她不会再跑后将衣裳重新为她系好。

      他去牵她的手,以往乖巧的明欢此时对他满是抗拒。握在掌心的小手颤栗不止。

      明欢被他按在那张龙椅上,跟前的男人绕至她身后,打散了她的发髻。

      冰冷的手指突然地触到她的后颈,她惊慌地躲,却兀地扯痛了头发:“嘶……”

      明执立刻停了动作,在她身侧蹲下身子皱着眉看她:“弄疼你了?哪疼?”

      明欢低下眸子看他,种种委屈害怕骤然涌出放大,她忽然就捂着脸哭出声:“我、我想要皇兄……你把皇兄还给我,你不是他……”

      明欢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她只听见身旁的人一叹,起身为她重新梳好发髻。

      他极其轻柔,明欢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他动作间皆是小心翼翼的珍视。

      “阿欢。”明执俯身,默默看着她轻声道,“我不该勉强你。”

      明欢捂着唇,哭得昏天暗地。模模糊糊中,她被人抱在怀里,与方才充满炙热的占有欲不同,明欢能清楚地分辨出他此刻即便用力抱紧她,都满是克制。

      她没有再躲,只听见耳边一阵微微颤抖着的叹息:“别离开我行吗?我只有你了。”

      明欢抬头,撞入他布满猩红血丝的湿润眸子。瞧着可怖,可她却不由自主地心疼他。

      身着龙袍的九五之尊此刻在她面前弯着腰背,往日里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隐约刻着卑微。

      明欢鬼使神差地点点头,但仍然瑟缩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明执眸色一黯,被她几不可察的小动作刺痛了双眼。他握紧拳,手背青筋犹如虬龙。

      “我送你回去。”

      “我想自己回去。”明欢声如蚊蝇,却十分坚定。

      “好。”明执没有犹豫,她方才痛哭流涕的模样揪的他心疼,他不敢逼得太紧。

      明欢起身,男人也跟在她身旁,随着她的脚步前行。

      余光瞥见一道折射而出的亮光,她顿了顿脚步随之望去。是面能照至全身的镜子,还是从前父皇放在此处方便她用的。

      明欢扫了一眼镜中之人不由得一愣,明执重新为她挽起的发髻与她来时梳的并无二致。她诧异地看向明执,张了张唇惊讶地说不出话。

      女儿家的发髻繁琐,她本以为明执也只是能尽力将她头发梳得齐整些,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能做得这样好,就连发簪珠钗这些小玩意儿的位置也是分毫不差。

      他好像满眼都是她,所以才会将这细枝末节记得清清楚楚。

      明执整理了一下她额角的碎发,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我想象中最温暖的日子便是每日晨起时为你画眉挽发。”

      “阿欢,我盼了许多年。”

      明欢震惊哑然,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他所说的画面:

      金色阳光洒落在室内蔓延,有人坐在窗边,对镜梳妆、嬉笑亲昵……

      只是一瞬,她便狠狠地摇头想将这场景甩出脑海。心底生出的那一丝向往,都让她觉得自己龌龊无比。

      明欢不敢再看他,推开门落荒而逃。

      “殿下?”候在殿阶下的春李与夏桃见明欢急急跑出,眼睛红红的样子似是哭过,忙担忧地跟了上去。

      李善只当是皇上不肯放过江尧白,兄妹二人起了争执。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明执冒着严寒走出。

      明执看着她背影渐远,走下殿阶。

      “皇上要去哪儿?可要备轿辇?”李善觑着他不喜不怒的神色,心道奇怪:往常即便是两人有争吵,皇上也是要亲自送公主回宫的,今儿怎么不送了?

      “不必唤人来。”明执摆摆手,抬步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李善见状心中了然。

      明欢回到上阳宫遣退众人,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她蜷成一团,忽地瞥见枕边静静躺着的玉娃娃。

      “在送回来之前,让它陪在你身边。”

      这是明执将娃娃送给她时说的话。当时的暖意现在只让她遍体生寒。

      明欢颤抖着手拿起那个玉娃娃想把它放在远处,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灯火煌煌之下,她突然瞧见了娃娃衣袖的角落里刻着一个十分不明显的“执”。

      寥寥几笔勾勒得粗糙,若不仔细看,只以为是雕刻出的衣裳褶皱。

      就像他对她的心思,隐在暗处,可仔细去想又总能发现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

      她双手一抖,玉娃娃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明欢惶恐地拢紧衣裳抱紧自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衣领:“父皇,我想你了……”

      长夜漫漫,她哭了又哭,却不知晓有一人在她宫门外,站了整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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