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尸体的记忆》赋河图

33、第四案：窒息的爱

　　从游乐园回来的第二天，四月难得地睡了个懒觉，而陈粒粒却睡不着，6点就起床发呆。

　　她一点一点地整理着大脑里混乱的记忆。

　　虽然死者的记忆会在一段时间后就消散，但是刻骨铭心的片段还是会让陈粒粒无法抛之脑后。

　　就像树干上的钉子，即使拔除了，也还是会有痕迹。

　　她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然后抱着毛毯，蜷缩在沙发上，开始慢慢回想着一些细节。

　　“最近的凶案也太多了。”

　　陈粒粒叹了口气，看着泛白的天空。

　　“但是上次看到的场景，好像和以前的感官有点不同。”

　　这是她第一次从不同的视角去查看记忆，就像站在半空，俯视着所有的一切。

　　以前查看记忆的时候，她就像死者本身，要把经历过的事情都重复经历一遍，死者的恐惧和疼痛，她都能感受到，如果不是有陆于桃和四月陪着，她的精神早就垮掉了。

　　陈粒粒靠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思考着，不一会儿，就慢慢打起了瞌睡。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粒粒，起来吃饭了。”

　　四月抓着她的肩膀晃了晃，看着她迷糊地张开眼后，才往厨房走去。

　　“吃早饭了？”

　　陈粒粒揉了揉眼，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有点晃神。

　　“说什么呢，是午饭了，你怎么睡到沙发上了？”

　　四月一手端着一碗饭，催促着陈粒粒上桌。

　　“快点，吃了饭，下午还有课。”

　　“啊？今天周一了？”

　　听到有课，陈粒粒才慌张地从沙发上起身，赶忙来到餐桌前，瞬间又被一桌的美食给吸引住了。

　　“哇，都是我喜欢吃的。”

　　“喜欢吃就快点吃吧，吃完就要赶去学校了。”

　　在四月的不断催促中，陈粒粒也没客气，接过饭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1个小时后，她们就一路小跑往学校赶去，路过花店的时候，陈粒粒还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隔着玻璃，陈粒粒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生，正一脸幸福地捧着一束花。

　　这个女生就是文晴。

　　她今天中午没吃午饭，就先赶来花店买花。

　　“老板，你给的东西真好，有了它，做事方便多了。”

　　林思阙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

　　“好看的花就是要配好看的人。”

　　她剪下一支焦黄的枯叶，拿在手心把玩了片刻，然后慢慢地收拢手指，干枯的叶子瞬间变成细渣。

　　“衬红花的绿叶，需要经常修剪，你觉得呢？”

　　林思阙测过脸嫣然一笑，令一旁看花的文晴看得呆了呆，不由自主地夸了句。

　　“老板真是好看，如果老板不不介意.......。”

　　文晴往前走了一小步，在林思阙地耳边小声低语。

　　“我们也可以试试呢~。”

　　虽然文晴没有林思阙好看，但是声音却娇软轻柔，带着奇异的魅力。

　　“喂，离她远点。”

　　無欢喜不知道什么来到了门口，一手撑着门框，满脸的厌恶。

　　“你这个不干净的家伙，离她远些，花都被你熏臭了。”

　　文晴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嫌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抱着花束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

　　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林思阙打断。

　　“無欢喜，她是我的客人。”

　　“啧，她如果敢打你的主意，我也不介意让她变成那丫头的肥料。”

　　虽然文晴并不知道無欢喜的意思，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他惹不起，她的伎俩也对他没用。

　　“老板，我下午还有班，先走了，下次见。”

　　文晴聪明地选择了撤退，迅速地从無欢喜胳膊下跑了出去。

　　“你别恐吓我的客人，你自己管好自己，你家的学生还不赶快处理了。”

　　“啧，捡个小猫小狗的也要负责吧。”

　　没想到無欢喜会这样说，林思阙反而有些惊讶，有些怀疑地扫视着無欢喜，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因为任务失败，心理变态了？”

　　無欢喜有些受不了林思阙对他无所顾忌地直视，反而别开脸，看向别的地方。

　　“都不敢看我了，果然是心理变态了，你留那个小家伙，不是另有所图吧？”

　　“别说我变态，我们都一样。”

　　無欢喜并没有在收留晨鸣的问题上回答，只是赞同了自己是个变态的问题。

　　看着無欢喜躲避的眼神，林思阙也懒得和他理论，转头继续打理花盆。

　　“你还没说叫我过来做什么的。”

　　無欢喜走到林思阙身边，抢过她手里的铲子，有模有样地帮她打理起来。

　　“韦斯特叫你来的，他说今天尹老就要回家了。”

　　听着林思阙的话，無欢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韦斯特难道想在路上劫杀？太显眼了，不行。”

　　無欢喜不喜欢没有把握的事情，上次经过无数次的演练都失败了，他也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他并不是尹凉川的手下，如果不想做，谁也不能命令他。

　　“还不清楚，只有等韦斯特来了才知道他的计划。”

　　林思阙倒是不以为意，拿过無欢喜手里的铲子，把他推到了一边。

　　“你没事儿就浇浇水吧。”

　　無欢喜虽然沉着脸，但是身体仍然乖乖地听从林思阙的吩咐，拿起水壶，开始浇花。

　　虽然無欢喜谁也无法指使他，但是他唯独对林思阙言听计从。

　　而文晴也是有个言听计从的男人，只是这种听话，却不是男人的自我意识。

　　回到银行的文晴，手里仍然抱着花束，她大方地放在了工位旁，享受着别人羡慕的眼光。

　　“文晴，这是柯佳瑞给你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默认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唉，你的男朋友也太浪漫了，隔三差五就给你送花，我男朋友这么久了，玫瑰都没一朵。”

　　“那是你自己也不用心吧，文晴当初可是把她男朋友的所有信息都熟记于心，付出的可是一点不少，你怕是连男朋友的喜好都不一定能记住。”

　　王姝艺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反而被人教育了一顿。

　　“黎莘，你自己先找到男朋友，再说我吧。”

　　她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就起身去接水，并不理会黎莘恶狠狠的眼神。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吵嘴，会被人投诉的。”

　　于晋树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从隔间里出来，走到文晴的身边时，一只手不安分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文晴就是细心，所以才有男朋友对她这么好，你们也学学人家，细心点，别毛毛躁躁地，老是给我出错。”

　　文晴不着痕迹地拿出一直手指粗的喷雾瓶，一边推开于晋树的手掌，一边又不着痕迹地按了两下喷雾。

　　“于主任夸奖了，大家工作都很用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我比较爱忘事，所以才细心的，就怕出错而已。”

　　于晋树并不在意被推开的手，反而抬起被推开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神有片刻的迷离，随后又恢复成猥琐的样子，眼睛不断往下瞟，利用他居高临下地姿势，肆意打量着文晴凹凸有致的身材。

　　“呵呵呵，文晴就是会说话，声音也好听。”

　　虽然别的同事都看到了于晋树那副恶心的样子，但是并没有人说什么，默契地盯着手里的文件。

　　“于主任，上班时间到了，你该回办公室了。”

　　文晴声音平淡，隐隐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而于晋树眨了眨眼，对着文晴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有些反常，但是并没有人多想，对于他的离开，反而松了一口气。

　　银行的工作重复又乏味，到了下班时间，于晋树把文晴单独留了下来。

　　“文晴，最近几天你男朋友都没有来接送你了，是不是吵架了啊？”

　　他给文晴泡了一杯茶，似乎想让文晴多待一会儿。

　　“没有，他最近比较忙。”

　　文晴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那就让我来送你上下班，反正我也顺路。”

　　于晋树把茶杯放在她跟前的桌上，一只手又不老实地往文晴的头发上摸去。

　　“这都下班了，我帮你把头发放下来吧，这么好看的头发，不放下来可惜了。”

　　就在他自顾自地动手时，文晴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对着于晋树的脸就喷了过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于晋树也猛地吸进去一大口，立马就捏着嗓子咳嗽起来。

　　“于主任，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文晴收好香水，看也没看扭曲的于晋树，转身就往外走去，但是就在她刚准备打开门的时候，于晋树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咳咳，你这个贱人，咳咳，看我不收拾你，咳咳咳.....。”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着狠话，弯腰咳嗽的他，完全没看到文晴那副弑人的眼神，还在不断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放手，坐下。”

　　文晴冷冷地下着指令，原本准备动手的于晋树突然换了动作，身体不受控制地坐到了地上，而此时，他才满脸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文晴那副恶鬼的模样。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