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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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袁，身体如何？
小袁称呼一出，袁源顿时蹦出大老板端着茶缸子注视她的画面。
恢复得不错，她飞快敲出这几个字。
小袁，好好养病。
好咧！袁源依旧回得飞快。
对面却安静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袁源将手机随意塞在枕头下，两只胳膊交叉着垫在脑后。
她又胡乱思考着之后的计划。
没有想法，没有想法，没有想法，她很烦躁。
脑后，一连串震动让她更加烦躁，拖出手机来看，瞬间变身精神小妹儿。
小袁，等你出院，来带二代团吧。
短短一句话，像一剂强心剂，袁源恨不能立即出院。
好！
她的指尖飞速在键盘上敲好，点确认的时候却犹豫了。
刚才光顾高兴，带二代团的意思是，要离开三代。
要离开阿志。
为什么？
大老板为什么将我调离阿志？
难道一个肯为艺人挡刀的工作人员不优秀？
粉丝会排斥？
不是应该把这样的工作人员，留在阿志身边更好么？
大老板怎么想的？
袁源删掉好字，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回什么。
大老板或许是从她久久不回的举动里，读出她的疑惑。
你也知道二代团最近情况不佳，有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员工参与二代团的工作，我相信粉丝们一定会很放心。至于三代团，目前没有出道计划，公司和我都觉得很浪费你这样的人才。所以，你先在二代积累些经验，等三代成团出道，你就可以更好地帮助他们。
以上内容，大老板直接发的语音。
听起来言辞恳切，处处为袁源考虑，但袁源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她只有一个办法，逛超话，毕竟，这里才是偶像世界消息最新最快最全，也是最杂最乱最假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袁源吓得心不跳。
这些都是什么鬼！
袁源真是想骂出声来。
现在的小孩作文不见写多好，看图说话倒是编得顶呱呱。
什么女助理迷恋男艺人，什么为爱人舍身挡刀，什么男艺人决心退出娱乐圈全心照顾女助理。
阿志还没出道呢！有什么资格退出娱乐圈！
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
各种乱七八糟的爆料和胡言乱语的说法，个个俨然是他们周围的同事家人朋友。
你们知道个屁！
袁源有些理解大老板的安排了。
她只是很难过，自己的委屈无处可诉。
转念一想，他们不也是这样？
这些粉丝在意自己对他们的想法，多过他们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们的爱啊，是占有是迷恋是不死不休。
袁源的鼻中满是酸涩，她的阿志独自面对着一切，她无法守护。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比受伤还难受，她知道自己应该接受大老板的安排。
但她不甘心啊。
她的生命只有五年，她等不起。
她努力不让泪水从眼角滑落，可是眼泪固执地弥蒙住她的双目。
在朦胧中依稀见到那张俊朗的面。
我不能妥协。
她的内心燃烧着，我可以，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
对了...二代团！
指尖的屏幕亮了，她的心也亮起来，连带整个生命都亮了起来。
在医院的时光，吃得好，睡得好，连医生都对她的康复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惊觉造物主的神奇，各个专家会诊后，齐聚袁源病房。
“你放宽心。”其中年纪最大，也是最权威的老专家语调平缓，“现在恢复得很好。”
几位医生连连点头附和。
袁源也跟着点头。
老专家嘱咐几句，留下最后时间：三天后病情没有变化就可以暂时出院。
还有三天，袁源的心猛地跳动几拍。
她当然期待是阿志接她回家，可是那些糟心的消息在她眼前反复跳出。
还是别来的好，来了又不知道被写成什么样。
从前因为工作，她是加过他微信。
不过几乎没有讲话，即便是这件事发生后，他们也没有在微信上说过什么。
袁源不愿意以受害者的身份“要挟”他。
所以保持沉默。
有时候，保持沉默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袁源默默地打算，拼尽一切也要奔向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她要守护的，只能是他。
进医院的时候，她只带着手机和随身的小包。
出医院的时候，她只剩个手机。
这么久没有回家，屋里该是一层灰了吧？
袁源苦恼着还得自己打扫。
她在公司附近租了间房。
屋子里东西很少，秉持她一贯的风格。
在袁源的思维模式里，少即是多。
与其多，不如精。
钱，要花在那些看不见，却很有分量的事情上。
打开那扇有些吱呀的防盗门，立即有锈气钻进鼻腔。
没有人气的房子，果然有种过气的可怕味道。
偏偏越是有这样的味道，越是让人不想住在里面。
就像爱豆，红时风光无限，微时无人留恋。
袁源的眼前也是不让人留恋的存在。
要不，还是叫个阿姨？
两百块呢。
她盯着手机非常犹豫。
突然表情发生变化。
小袁，今天出院吧？
好好休息休息，后天大家等你开会。
跟随大老板消息的还有几个红包。
袁源眉开眼笑地点开红包，毫不客气。
多谢大老板！
在APP上，袁源豪气地选中一位打扫阿姨，全然没有之前的犹豫。
公司坐落在远离城市核心区域的地段。
刚成立的时候，周围甚至还有菜园。
据说大老板选中这里，是看重它风水好。
俗话说，前有照后有靠。
楼前大河，楼后大山，来趟公司就是跋山涉水。
不过那是以前，如今这里高楼林立，房价直线上涨。
大老板又赚到了。
袁源打量着眼前的写字楼，暗自思想，要不怎么说大老板就是眼光最好，该人家多赚钱！
一楼的玻璃窗永远不干净，她透过它看到的画面，永远不太清晰。
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抬手看了眼手机。
这个点，楼下这些小孩总不能是来上班的吧？
这栋楼上开了几家培训机构，托她公司的福，生意可好了。
但看样子，也不像是来补课的。
好吧，又是些私生，袁源已然明白。
她表情平淡地准备从众人中撕开一条路来。
“不好意思，麻烦借过一下。”她一声接着一声，慢慢靠近闸机。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叫：“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女人。”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偏偏这些小孩都能听懂。
人群开始骚动，所有的人都涌向她。
在人群向她靠近的时候，她还不觉有什么，当第一个人凑到她跟前，她不知怎得尖叫一声，眼前全是那天的红色，那个刺她的人眼里的红。
随之而来的是小腿肚转筋，双脚发软，心跳加速，连伤口也跟着疼痛，她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讲不出口。
她好难受，那些人却围着她不停叽叽喳喳。
心脏剧烈收缩，眼前的每一个人影都像那个人。
而那个人，至今没有落网。
她喉咙深处竟然凭空多了铁锈味，和血的味道一样。
她有种错觉，自己在变矮。
这不是她的错觉，她是在慢慢蹲下。
在众人将她“淹没”之际，一双手拖住她。
她一下子惊醒，抬起泪眼看着来人。
那人又是一拽，一边吼着：“让让，都让让。”
袁源任凭他拉着，默默跟在他身后。
电梯里只有两人，袁源忍不住静静地哭泣。
从电梯的反光中，那人能看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很是悲伤。
这样无助又无声，仿佛把天大的委屈都抗在肩头。
那人便低下头，不去看她，将这里的空间全部归给她。
袁源多看他两眼，继续哭着。
叮，顶层到了。
她掏出纸巾，将自己的眼泪同鼻涕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她不愿让阿志看见她哭泣，即使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公司。
只要踏进他可能存在的区域，她就是他的守护者，不会软弱，也不会哭泣。
只是略略偏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
那人将她领至会议室门前。
深吸一口气，袁源敲响木质的门。
门内：“请进。”
会议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迎接袁源的是掌声欢呼和彩带。
但…并没有他。
袁源不失望，这个答案，她心中早有预想。
大老板停止鼓掌，众人也停了下来。
“小袁，来来来。”大老板拉开身侧的椅子，“坐这里。”
这个位置带着一种强烈的暗示，暗示大老板对袁源的看重。
这些都落在众人眼中。
树大招风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袁源不担心，她没时间担心。
果断坐上去，看着那些笑望她的人。
门再次被敲响。
“进。”
门打开，袁源抿嘴一笑，进来的正是公司二代团的几名成员。
几人乖乖站定在众人跟前。
袁源依次扫去。
按说，这几个孩子模样、性格、业务能力样样不弱。
可怎么就是不火？
娱乐圈的起伏有时半点不由人。
这个圈子唯一公平的只有一点，容不下不努力的人。
“坐。”
大老板对他们总是话很少，外人听来甚至有些冷漠。
因此，没少挨粉丝的骂。
不过连袁源都知道，大老板的主要目的是赚钱，次要目的是养娃。
有时候，袁源甚至觉得，大老板沉迷养娃。
“最近的数据，和之前的数据大家都有看到，”大老板的眼睛就没离开电脑屏幕，“除了低，还是低。”
他从屏幕中抬起半只眼睛：“有想想办法？”
“大老板，其实，这个数据…”发言的是见证二代团从零到今的人。
大老板只淡淡看他一眼，后面的话，他是再也讲不出口，讪讪坐在一旁。
大老板接着说道：“二代成团整整一年，数据却比练习生时期差，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你们杀伤范围极广。
没人敢说话。
“怎么？不说话？我是请你们来工作的，没有一点主动性？”
大老板就是这样，要人说话，又不要人说话。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齐齐看向方才发言的人。
好似在说，霉头你触都触了，何妨再触一次？
那人只当没看见，就是不接茬。
好在大老板没有多纠缠，清了清嗓子，宣布道：“从今天起，袁源正式加入到二代团的一切工作中。”
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众人平静地听完这个消息。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