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之不死岛》木可了

4、第 4 章

　　穿过寂寥的树林，寥寥几道炊烟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有些不真切。
　　龙侠惊喜：“那个是不是有个村庄！”
　　“在这种鬼地方看到个村子有什么好高兴的，说不定又是个邪乎地呢。”楚心莲毫不犹豫的泼下冷水。
　　“……”龙侠心塞，来到这个岛之后，此岛的阴暗之气，已经让她无力反抗楚心莲的各种言语攻击了。

　　村子很简单。
　　从村头看去，一条安静的黄泥小路，两边散着不规整的茅屋。村子的规模也不大，看来只是个二十多户人的小村庄。
　　村头有个显眼的大石头。说它显眼呢，是因为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死寂，廋落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独这村头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位老头。
　　那老头瘦骨如柴，形如枯木，像及了死了许久的干瘪尸体。若不是他还杵着拐杖，双目绑着白色绷带，安静地坐在石头上不知向着远方瞭望些什么。
　　鉴于他是离一伙人最近，也是视野范围中唯一的活人。

　　洛玑上前客气地询问道：“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头未语，甚至是头也未转，身也未动，依旧愣愣坐着，向着远处的高山。
　　洛玑暂无举措，回头看向众人寻求帮助。
　　“小姐，你说这老头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小红偷偷地对自家小姐吐槽道，不知自己的大嗓门是给众人听的。于是乎，纷纷遭到其余人用眼神的鄙视，明晃晃的暗示着：你嗓门大，你up。

　　小红尴尬咧咧嘴，豪气霸天的嗓门一出，“老爷爷！这是哪啊！？”
　　无奈，老头依旧毫无反应。众人也不解了，这已经不是耳朵不好使的问题了吧，这音量都听不见，那是已经聋了吧。
　　“这老头是不是活的。”楚心莲一时语快将心中的玩笑道出。
　　洛玑斥道：“心莲，休得无礼。”

　　龙侠好奇的走到老头跟前，朝老头被白带绑住的双眼挥了挥手，却忘了这幅装扮，眼前人定是个瞎子，这么做有何用处。

　　“老爷子，老爷子，你听得见我们”
　　“呀，老头子哟，你怎么又一个人坐那了。”
　　突然从村内传来的一道苍老急切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没人注意到的是，老头的脑袋跟着龙侠晃动的手动了动。

　　迎面而来的老婆婆满头白发，岁月在她饱经风霜的面庞烙下深深的印记。她的眼袋很大又红，显凶相，声音却意外的慈祥，“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老伴他这些年有些糊涂了。你们这是，外头来的？”
　　洛玑：“嗯，老婆婆，我们今日才到此地，不知这里是何地？”
　　“这里，你们不是来求医的？”老婆婆打量了下几人反问道。

　　洛玑沉凝片刻，看了眼青衣、慕白，又道：“求医是求医，只是不知是否寻对了地方。”

　　“若是来求医的那便没有到错地，此岛便是外界有名的——不死岛。”

　　龙侠惊呼：“蛤！真是不死岛，那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的能起死回生！”

　　“哈哈！”老婆婆笑道：“哪有外头流传的那么夸张，起死回生？那是神仙才能干的事哟。”

　　“噢，那就好，不能起死回生我就放心了。”龙侠拍拍胸脯自我安慰，从上岛前，听安琪和洛玑的那番言论后，她就一直担心，这岛上会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若是真的能死而复活，那岛上可不到处都有尸体走来走去！咦，幸好没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楚心莲讥讽道：“喝，你倒还真信了这些鬼话。”

　　“哈哈，虽不能起死回生，但这岛上确实有神医一族能妙手回春，不然每年也不会吸引各地的人来此寻医了。对了，”老婆婆扫过众人，见个个精神抖擞的，倒不像是患病之人，但还是照旧问道：“还不知你们之中需要医治的是哪位，也好让老婆子我带你们去见村长，让他安排你们与神医见面。”

　　“……”洛玑有些为难，她们哪来的病人，只不过是不想显得特殊，才慌称亦是来寻医的罢了，还不知宫扬在这岛上的势力有多大呢。

　　“呃…这位、这位有病。”龙侠连忙指着辛身后的鬼面人圆场道，“他，没错就是他。”

　　“呃？他，这是有何病状？”老婆婆明显不太相信，这个人虽然身着怪异，但好歹有手有脚，站的也笔直笔直的，不像是重病之人啊。

　　“嗯…婆婆你仔细看看。”龙侠绕到鬼面人身后，开始指手画脚，深情并茂的瞎哔哔道：“此人全名龙小龙，乃是我家中的亲哥哥。哪知三年前，无缘无故的失了声（此处配上锁喉动作以防你们想多了，嘿嘿嘿）至此，更是开始精神错乱，时而忧虑，时而癫狂，反复无常。我家姐姐们带他寻遍各村各城名医，一个个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说是怪病，怪病。本想此病若不伤性命也无大碍，哪知这几年他愈加神志不清，不认亲友，不识常物，甚至是出手伤人伤己，连容貌也愈发不堪，如今只能戴着这丑陋的面具，您说这，这还能治吗。”

　　“呃…？”
　　“呜呜呜。我这苦命的哥哥啊~”龙侠佯装伏在辛肩头痛哭流涕。辛十分嫌弃的弹了弹肩上的脏东西。
　　“这…”婆婆没怎么听懂这戴面具的人得了什么病，不过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那，那这些人是？”
　　“噢。”龙侠扭头介绍道：“这俺姐。”
　　婆婆错愕：“都是？”
　　“哦，不不。”龙侠依次指向慕白，青衣，洛玑，楚心莲，“这是我大姐，二姐，三姐，至于这个是现在在俺家白吃白喝的，我哥的未过门媳妇。”【楚心莲怒瞪：说啥呢！！尼丫才是这货未过门的妻子呢！】
　　“那，这几位？”婆婆自动忽略掉一脸不爽的辛，看向最侧边那位相貌非凡的红衣女子。
　　“哦哦！这位是暗恋俺哥的隔壁家小花。”龙侠笑哈哈的指向魅影，又马上移向小红停顿几秒后又指向魅影，“和，她家，小姐~”
　　“……”

　　洛玑忍住笑，淡道：“婆婆，这路途遥远，世道险恶。我们难免有些担忧，便多邀了几位朋友同行。”
　　“哦，应该的应该的。女儿家的应该结伴而行。”婆婆了然，搀扶起老伴，“那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村长。”
　　“此事不急。”洛玑稍作迟疑，问道：“对了，婆婆此岛可有名叫宫扬一人？”
　　“公羊？”婆婆搀扶老伴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惊奇：“你们怎知神医一族的姓氏便是公羊？”
　　“……”洛玑微微惊愣，宫扬，公羊？姓氏？公羊一族，难道是他们…

　　“道听途说罢了，还请婆婆带我们去见村长吧。”魅影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死岛上的神医便是宫扬的家族。如此说来这关于不死岛的传说也是他们在搞怪咯。
　　慕白倒是不奇怪，她心中早有猜疑，宫扬，公羊，果不其然，倒是有意思的一族。看来，这岛会比她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好好好，带你们去见村长。”婆婆佝偻的身子往村内走去，“不要嫌弃老婆子我走的慢唷。”
　　从瞬间的深思中醒悟的洛玑，追上婆婆有些颤巍巍的身躯，想要帮忙搀扶老头子，“婆婆，我来帮您扶。”
　　纤细有力的手指搭上老头子廋到皮包骨的手腕，转眼却被老婆婆轻轻拍掉了。
　　“不用麻烦姑娘了，我家老头子只习惯了我扶着。”
　　洛玑愣愣的看了眼老头利落的背影，“哦。”。

　　刚刚…虽然她是有意切老头的脉的，但是，结果…

　　皱巴巴的皮肤下静悄悄的…
　　是偶然吗？洛玑不敢确定，毕竟刚刚时间太短，或许只是一次偶然的间歇脉？

　　“肿么了，跟上。”龙侠超过洛玑，跟上老婆婆。
　　“怎么~”慕白擦肩而过，幽幽而言，“又一个像尸人？”
　　“！”洛玑震惊，真相犹如深水之下的猛兽，凶猛而奇异，她不相信神话传说，她只相信事实。但这些现象…

　　“婆婆，村子怎么这么安静。”龙侠左右观望，按着她们的步伐已经经过了十余户人家，路上怎么仍未见人影，安静地有些蹊跷

　　婆婆笑道：“这不太阳都快下山了，大伙们都忙着晚饭。”
　　“哦。”龙侠一路探头探脑，看两旁的草屋之中确实大多都冒出了炊烟，看来她们来的时机刚好，赶到了晚饭点嘛。

　　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衣衫褴褛，廋廋弱弱的乞丐模样的小人。她直直走向楚心莲，伸出满是污泥的手，就朝楚心莲腰间摸去。
　　“嘿！”楚心莲眼疾手快，用一只手指便抵住不请自来的人儿的额头，“哪来的熊孩子。”
　　她身材瘦弱，但胸前微微的隆起还是能让人一眼辩出性别的。一头乱蓬蓬的杂毛下是一张泥巴巴的小脸蛋。让人瞩目的是，巴掌大的脸蛋上和老头一样别着绷带障住了双目。
　　洛玑心中的疑问又加深了一分：“她的眼睛？”

　　婆婆眯着眼解释道：“这，这是后遗症，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因为，患了些稀奇古怪的不治之症在外无所医，家属们没有办法才寻到这里来的，但是大多的病虽医治好了，保住了命，却落下了失明这一怪状。”
　　会有此种后遗症？洛玑对此种说法深表怀疑，她学医多年，从未耳闻患不同的病，会落下同一症状的后遗症，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一番表述。

　　“嘿，她怎么老跟着我。”楚心莲加快步伐，想远离那个脏兮兮的女孩。
　　说来也奇怪，一个失明的女孩却能次次准确的找到楚心莲的位置。
　　“嘿嘿，想不到你还挺受熊孩纸欢迎的。”龙侠揶揄道。
　　“去去，你才受熊孩纸欢迎呢。”她可从不喜欢小孩纸，自己从小本身就是个熊孩纸，楚心莲有些不耐烦，“别再跟着我了哦！回去找你爹娘去。”
　　“她是村里的孤儿，带她来这的人…欸”婆婆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她颤巍巍的走到女孩身前，低声对着女孩的耳朵私语道：“丫头…”
　　女孩便走了。

　　“这么神奇。”龙侠看眼前年过花甲的老婆婆只凭只言片语，便将楚老虎也赶不走的人轻易辇走，“婆婆，你和她说什么了？”
　　“老身只不过告诉她，带她来的人来寻她了。”

　　“欸___？”龙侠似懂非懂，带她来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小插曲，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不，没走几分钟，便已从村头到村尾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