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之不死岛》木可了

33、第 33 章

　　山头树下，红丝飘扬。
　　道道红丝，寥寥几字，诉不尽一人一事，却是束缚在这的亡灵们的身份唯一可寻之地。他们的曾经，他们的故事，本想在这祈得逗号，却无一幸免的陷入了一片空白。是时候，是时候结束这场不应该开始的闹剧了，是时候，为结束画下句号。

　　往事终将飘散，我们记念，我们放手…

　　“接下来呢？”小飞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若有一天，能真正了解到，她以为她会激动，会怨，会恨，到头来，她是如此平静地听着他们的故事。

　　“小…飞，”从前，公羊邵释从不敢同小飞提起她的父母，但是现在都结束了，她有权知道这些，“小飞，你应该恨我的，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害了二哥和苏姐姐……”

　　“若不是我，当初太年幼无知…”那年的邵释也才是个 -----岁小孩，但是他犯下的错让他无法释怀，“若不是因为我将二哥的计划透露给了大哥，害得最后关头苏姐姐被抓二哥也不会被父亲…”
　　虽然公羊臧克的死严格上来说只是一场意外，但是那真的是偶然吗？当公羊裘不怀好意的射向苏伊岚的毒针被公羊臧克拼命挡下，而后公羊裘才发现他那苦心研究的剧毒对苏伊岚的作用极小，之后经他研究也明白了这和苏伊岚的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阴体质有关。但这却改变不了他已经害死了他的儿子的事实，然而还没等公羊裘明白失子的悲恸，他就已深深陷入了苏伊岚给他研究带来的希望……

　　“都过去了…”小飞不知道她应该怀有怎样的情绪倾听这个故事，她从头到尾只是个听客，有什么理由为他们悲伤或愤怒…

　　“……”听到小飞的释怀或者说是解脱，邵释自责愧疚，同样也为小飞高兴，她终于摆脱了公羊这个姓氏，然而他还没有……

　　“小飞，我救了…”

　　“没关系，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而她却有一群真正的‘亲人’。

　　（来来来，亲人在这边哟）
　　黄昏，山头
　　一抹艳丽的红披着晚霞，光彩琉璃。明明红衣被整个光晕包围着，青衣却觉得她没有往常艳丽，反而红的深沉。

　　“真奇怪啊…”魅影低低道出，仿佛空对着山谷诉说。而青阶高手的她怎么会不知身后有道熟悉的视线注视了她良久。换做平常，若是青衣主动找她，魅影都不知道暗自高兴多少回了，只不过现在似乎是没什么兴致…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公羊巫云没有逃出来？
　　为什么他要救她？

　　“不是你的错。”那时，青衣离他们不远。就算当时青衣的主要关注点在小飞，但时时刻刻警惕着四周的她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时的不对劲，可能在青衣的角度上，她比魅影还看到清晰。是公羊巫云，是他，为魅影挡下了针头。
　　青衣亦不解，可若不是他，魅影…
　　青衣在那一刻也恍惚了，她也没想到公羊裘会突然针对魅影。谁又知道那针管里有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善类。不得不说她也应该感谢公羊巫云…

　　“我知道…”魅影看着昏黄的暮色，想起了和公羊巫云的种种恩怨…
　　似乎，他好像真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害过她…不过…这个人的态度，还是惹她讨厌…算了，看在他救过本花魁的份上就不再记恨他了…

　　真正让青衣惊奇的倒是魅影的自责，魅影…在青衣第一次见到她，便知道她不是善类。她有谜一样的靠山和复杂背景，她不是什么单纯之辈。但是此行，她的表现，她的重情重义，她的舍命相陪……
　　有时候，她更像一个孩子一样爱恨分明…

　　“青衣…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青衣楞了下，他喜欢魅影…她是挺美的…

　　“也难怪，谁叫本花魁的魅力太大~”

　　“……”前面的那些，当她没想过…

　　“矮油~”魅影还在自我欣赏中，喜欢本花魁的男人多的去了~男人？……

　　“…”青衣静静看着不说话，谁叫她也不是第一次认识魅影了，知道这家伙的自恋程度和某人有的一拼。

　　魅影突然意识到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其实…本花魁应该不只只对男人有吸引力吧…？楼里也有好多姑娘会那个啥啥……嗯…本花魁肯定男女通杀。

　　“青衣…”魅影转向青衣，一本正经地盯着人家问出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说，我是不是也挺招姑娘喜欢的？”

　　“…”招姑娘…喜欢…什么意思？…
　　虽然青衣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感觉自己的反应更奇怪，她感到莫名的慌乱和紧张，以至于她匆匆离开，只留下了一声比往常更加冰冷的声音。
　　“这次多谢你。”

　　“？？”魅影一脸懵逼，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又冷落人家…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青衣脸红了…？

　　魅影回头看看晚霞，是光照的缘故吗？
　　而再转念一想，魅影只觉得晚霞也灼热了她的脸。
　　我到底在干嘛…问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她们怎么了！？”面对着一群妹子的突然倒地抽搐，龙侠表示很惊悚啊！

　　“……”洛玑沉着脸为她们一一把脉，可把脉的结果都是一样，毫无异常…

　　她们是溶洞里的最后一批实验者，也是唯一的一批幸存者。洛玑松开了束缚她们的绳索，然而身为医者的她却没有能力救她们！一股无名火由心而生，洛玑冲向已经疯疯癫癫的公羊裘，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低喝道，“怎么救她们？”

　　“啧啧，啧啧…”公羊裘只是痴痴的笑，“她很厉害的，她很厉害…”

　　“…”洛玑的第一反应是火气更大了，而多年的冷静没有让她马上被怒火冲昏头脑，而是短暂的思考，短短的几秒缓冲。
　　她很少会对人或事生气，这一次是为什么？是因为公羊氏曾是她敬佩的医族世家而现在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着伤天害理的研究，这让她难以接受吗？不，不是，她洛玑虽然是士族子弟，但绝非循规蹈矩之辈，她直至现在还钦佩着公羊裘敢于探索的医道精神……
　　从小，师傅便告诉她，医术和世间其他万种技能一样没有贵贱之分。然而，为医者，却应该怀有远远胜于常人的慈悲之心。这样才能由心体谅病者，尽心尽力。
　　慈悲之心，她有吗？
　　每每遇上疑难杂症，奇病诡毒，或生或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若有，那一念应是慈悲。
　　若有，那一念，她不应是兴奋而冷静。
　　每次看到公羊裘那疯狂的模样，有种念头就开始冲击着洛玑的神经，比起师傅那样的医者，她更像……
　　这才是真正让洛玑恼火的原因。

　　龙侠还在震惊之中，还没反应到理应去阻止时，就见洛玑已经放开了公羊裘。

　　洛玑闭眼，深吸一口气，暗自整顿好情绪，公羊裘所提到的她，是之前他所说的他的研究对象，一种他认为的能控制生命的东西…
　　将长气缓缓呼出，睁开眸，琥珀色淡然如斯，“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就不存在。”

　　“不！不会的！”一听到洛玑质疑自己的理论，公羊裘就炸毛了，“她是确实存在的。你以为生病中毒是自然的原因吗？是外界条件的变化吗？不是，不是！是有东西侵入了我们身躯。而她就是其他侵入体的王！”

　　面对着公羊裘的激动，洛玑反而更加冷静有理的道出自己的观点，“既然如此，像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有东西在作祟。那你做的一切呢，你也说了你找遍人体上下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存在。”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的研究方向没有错，没有错…”公羊裘抱头努力思考着，从头到尾过滤他的构想，一定能找到反驳洛玑所说的话的证据的……

　　洛玑垂眸，她内心觉得公羊裘可能是对的，可在她看到公羊裘的所有的尝试后，她只觉得人类终究渺小的，有些事或许不应该被发现。至少，现在，太早，太重，“或者…你根本看不到她，触摸不到她，又谈何控制她…”

　　“！”
　　难道从头到尾，我只是在做困兽之斗吗？我错了吗？…

　　“父亲！”

　　“邵释，小飞。”龙侠那个欣喜啊，额滴神吖，你两终于回来了，洛玑和公羊裘在争些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懂啊，但是洛玑发火，人家好怕怕啊！而且洛玑到底还管不管这些妹纸了……

　　“…”邵释看了眼地上抽搐的妹纸们，大概猜到了洛玑和父亲起争执的原因。
　　果然，他就不应该对他抱有希望，“你害了公羊氏，害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话罢，邵释便拉着小飞略过公羊裘来到妹纸们身旁蹲下道，“无碍，十二小时内还有解。”

　　龙侠喜，“真的？怎么救？”

　　邵释瞟了眼小飞，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没事。”小飞冲龙侠笑的灿烂，“能救这几位漂亮姐姐，我失点血不算什么。”

　　“蛤？”龙侠依旧懵逼中。

　　原来如此…洛玑释然，难怪公羊裘执着于小飞…

　　“对了！公羊氏，公羊氏…”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公羊裘突然不断囔囔道，重复着公羊氏这几个断断续续的词。然后像真的疯了一般，高兴的拍拍手，跳了几跳，向西边跑去。

　　留下几人徒感莫名其妙。邵释也不解，犹豫不已地看着父亲跑去的方向，他真的变得疯痴了？

　　“你去看看吧，这里交给我。”洛玑看出邵释眼中的忧虑，毕竟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