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成帝》之晚萧云

49、封赏

　　谢晚眠刚进入府中，便立刻打发了人去宫里打探周渺她们的消息。
　　与此同时，王伏也没有闲着。
　　此次出战，他们凯旋而归。皇帝自然是要有所嘉奖的。
　　而在他们出发之后，他便开始让人调查谢晚眠这一行人。之前不知道时还没有觉得什么，结果，一调查下来，倒是切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个谢晚眠平时里默不作声的，曹皇后死后，自己更是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小角色。可就是她，坏了自己之前想要对景元修的计划不说，还把曹儒林这个老家伙给搬了出来。现在，又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和景府，付府连着江南周氏都与她牵扯不清。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成气候，但是，这些后辈中了，她们已然成为了佼佼者。假以时日，必是祸患。
　　王伏当机立断，先是直接派人时刻监视着谢晚眠的一举一动。在阮震带着其他几人进宫之前，自己先在宫中等着他们。
　　“启禀皇上，臣不负众望，前来复命。”
　　阮震带着众人，跪下大殿之下。
　　“传。”
　　谢元修只简单的一个字，一众人便才乌泱泱地走进了殿内。
　　这是周渺她们几个人第一次来到这大殿之上。雄伟辉煌的建筑，简单庄严的陈设，就连着周围站立的一众朝臣，都显示着独属于君王的威严和庄重。
　　大殿之上，谢元修一身朝服端坐在上面，玉冠锦帛，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在那原本应该威严的朝服下，他虽是男子，但却是肉眼可见的瘦弱，倒是平增了些书生儒雅的气质来。
　　周渺微微抬眼，只看到他带着和煦的笑，虽然极力扮演者一个帝王，但却不难看出，站在一众朝臣之首的王丞相才是这朝堂的主宰。
　　看着他怯懦的看了眼王伏，表露出的恭顺和巴结让周渺不禁皱了下眉毛。
　　他是在伪装吗？不然，又为何在谢晚眠口中，却也不似她所见到的这般怯懦无用。
　　周渺看了眼谢元修之后，便把眼神直接挪到了王伏的身上。只一眼，周渺便已经有些手心出汗。他不似自己想想一般，是卑鄙粗咧的佞臣形象。相反，他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仍旧双目炯然有神，坚毅的面庞上少有岁月残留的痕迹，端正的五官下，不难看出，在他年少时定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而如今，风骨尤在，只是在他亲善和蔼的背后多出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
　　平静的外表之下，是暗潮汹涌。
　　缓缓走上大殿之上后，周渺跟在阮震身旁，身子后退一步后，便一同跪在了地上，嘴里无意识一般，也跟着众人一同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谢元修仍旧笑着抬手示意，不过，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总是会朝着王伏看上两眼。这些是刚刚在殿外时周渺没有看到的。
　　接下来，周渺便没有再去听阮震与皇上之间的客套话，总归是想说明，他阮震果然是长胜将军，为东漓国保疆扩土，他又怎样好好奖赏于他等等。
　　她只是一直注意着王伏，不过，王伏此时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未等周渺回过神来，便听到阮震浑厚着声音道：“此次出战，多亏了周渺这小子，我已是老将，或许他便可以继承了我的位子。”
　　话一出口，谢元修及众人的目光便齐齐向这边看来。这些目光里多为考究与好奇。
　　周渺没有丝毫惧意，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端端正正的再次跪了下来。她并未说话，只是带着坚毅的目光在看到谢元修的眼眸时，微微低沉下去。
　　她只简单的行了一礼，但也是气势逼人，把一个少年儿郎的天真和朝气倒是完全表露出来。
　　在暗波汹涌的朝局之上，八面玲珑的人多之又多，个个都是有两幅面孔。但表现出的却是统一的谦卑顺从，或许，像她这般，少年天性，越简单反而越不易引人算计。
　　等着周渺跪下后，阮震再次开口，“此子才思敏捷，在战场之上也是临危不惧，望皇上……”还未等阮震说完，就听见一旁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男声响起：“阮将军怎么只想着夸赞后辈，难道是不相信皇上能够赏罚分明？”
　　王伏突然说出此话，让阮震微微皱了眉头。
　　罚？看来还是被传到了宫里。
　　王伏这边刚把这话说出口，便看到从一众官员之中，缓缓走出来一人，微微行了一礼后，便直接开口道：“具臣所知，周渺等人自诩聪慧，便傲慢无人，结果中了敌方计谋，害的镇关城差一点失守。而且，在攻城之时，他并未在其中，这番作为，怎能说是有功之臣？”
　　“王大人此言差矣。”阮震立即道。
　　“哦？那请阮将军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他语气里带着些戏谑，但听到阮震耳中，却是警告。阮震抬眼看他时，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尊重可言。眼神微微撇了眼一旁站着的王伏，嘴角扬起。
　　这个王大人，现在不过是个五品文官。可他这官职是王伏开口封的。而且，这个王大人说到底和王伏也有些干系的，整天顶着王伏侄子的名号，在这京城之中为所欲为。但是，他也不过是王家旁系里的一个小人物。在王伏这里可能都不屑于多看他。不过，他这见风使舵，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这不，王伏才刚刚开口，他这便明白了要怎样为自己谋求利益了。
　　阮震明白他话语里的警告，可当他看向王伏时，他此时像是无事一般，悠然的看着这一切，只是看到他嘴角清浅的笑意时，阮震便明白了，他也是这般意思了。
　　心里叹了口气，阮震再次开口道：“周渺虽是中了敌将的阴谋，但最终并未败下阵来，也算是功过相抵。”
　　“哦，那阮爱卿觉得，朕是该赏还是该罚？”
　　此时坐在大殿之上的谢元修倒是出了声。
　　阮震看了眼任然跪在一旁的周渺，正要开口回答。旁边的曹儒林倒是开了口。
　　“你们说是功过相抵，臣倒是不那么认为。”
　　“那曹公怎样想呢？”谢元修笑容不免扩大了几分，故作好奇的问道。
　　“臣认为，虽是上了敌人的当，但这决策之权应当是在阮将军手中，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一个孩子头上，不免有些让人寒心了吧！”
　　他说道这里，转过身，看了眼阮震，接着道：“最终我们东漓得胜归来，阮将军自然功不可没。不在战场之上，我也不敢说什么阮将军战术失误。或许，那个情况下，那种方法已然是上上之举。这也不过是阮将军的计谋罢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阮震，而后，把视线转到了下方的周渺身上，赞许的微微点了点头。
　　阮震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还未开口，便也跪了下来，“当时的确是战况紧急，才会出此下策，若是诸位大臣要怪罪，那也是我这个主帅的罪过。”
　　听了这话，一众大臣都是面面相觑，一时倒也不敢再发表其他的意见。
　　“阮将军，话也不能这样说，我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为他开脱，只是觉得刚刚将军话里的意思也只是说此子有将才。一次失利便直接降罪，那以后打仗是不是只能胜，只要是败了，便直接已死谢罪了。”
　　曹儒林话中的嘲讽意味明显，可这些人，除了王伏以外，倒没有人敢去反抗。
　　周渺从刚才跪下开始，一直到没有任何动作。她并不想太过表现。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王伏的警惕性。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也不过是刚刚开始想要做些什么，便已经要被扼杀在开始。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王伏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在这平静之下，王伏此时的内心可没有他表面上这般随意。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周渺，看着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少年模样，可现在，即使是他们争论成这样，他还是一样的镇定。倒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不过，既然是个人才，不为自己所用，那便还是敌人。
　　“皇上，这般人才，我们东漓可不能错失。更何况，周公子背后的周家，更是为东漓出了不少的力。”
　　王伏倒是先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情势，一时的压制倒是简单，但是这样做，寒了将士的心不说，还会引起些其他官员的不满。毕竟这次除了周渺，还去了许多其他的富家子弟。只是压制周渺一个容易，但其他的人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谢元修听了，当即便也下令，封了周渺为阮震手中副将。假以时日，若是还能立下战功，一定亲封将军。
　　景秀然便也跟着周渺，其余人，也多多少少得了些封赏。
　　在这些京城中的官员眼里，许多不懂的，也还是认为这次的征战仍旧和出发时一样，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们不知道战场上的凶险，自然也没有多在意他们的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