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成帝》之晚萧云

33、突袭

　　谢晚眠在帐篷里上药时，周渺她们几个可没闲着。
　　景秀然带着付行思忙着去炊事，去领了今日的吃食。周渺和三里雾云一起，帮着把帐篷里面的炭火点着后，又在帐篷外面燃了一个火堆。
　　阮震带兵，就是这一点管的严。所有人，无论王公贵族，只要在他手下，都必须要和所有兵士一样，同吃同住。也正因为如此，在他手上的兵士都只以他唯命是从。
　　所以，在这里，谢晚眠和三里雾云一起住在一个帐篷，景秀然和付行思两人住了一个，周渺和青语住了一个。其实，青语是被安排和景秀然一起的，但她自己说，自己是个医者，而且自小和周渺相识，所以便在帐篷中间隔了个快布，便就这样和周渺一起住了。
　　等着大家把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谢晚眠和青语终于从帐篷里走出来了。
　　周渺一直都分散着注意在谢晚眠这边，这不，一看到谢晚眠出来，忙走上前，想着伸手扶她，却被付行思这小家伙抢了先。
　　“晚姐姐，你小心一些，我来扶着你。”说着，把手里刚刚撕下来的肉塞到嘴里，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油后，就直接两个手一起去扶着谢晚眠的一个胳膊。
　　谢晚眠有些想笑，她原本就是被青语扶着出来的。现在付行思又跑来扶自己，现在，自己似是受了多严重的伤，被架着出来。
　　“我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啊，老实一点就是在帮我了。”谢晚眠一边笑着，一边抬手点了点付行思的脑袋，带着些无奈的嗔怪道。
　　付行思嘻嘻的笑了两声。
　　周渺趁着旁人不注意，讪讪把抬起的双手收了回来。轻轻咳了两声，开口问道：“伤口怎么样，没有再裂开吧？”
　　她这话是问一旁的青语的，不过，她话一出口，一旁站着的人都侧头看着青语，表示自己也很关心这些。
　　谢晚眠微微颔首，看了眼周渺，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最后也把视线转到了青语身上，含着笑意看着她。
　　真好，上一世的孤苦，这一世的温暖。
　　这一次，她能和周渺她们一起去战场，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青语被这些人盯着，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相信我的医术啊？”说着，洋装这有些生气的样子，“我可不敢惹这个公主大人，不然你们非要把我吃了不可。”
　　听了这，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谢晚眠她们来到了饭食旁，青语扶着她坐在了刚刚雾云三里收拾好的位置上，众人也跟着都再次坐了下来。
　　青语看着周渺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又对周渺说道：“放心吧，有我的药，不出五日，一定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谢晚眠。”
　　周渺听了这话，才微微松送开了些皱着的眉头，转而同大家一起吃起饭来。
　　入夜，似乎所有人都睡得不是特别踏实，也就只有付行思，没有什么想法，吃饱喝足之后，很快便睡着了。
　　对于周渺和景秀然，这是她们第一次想要入军营，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打仗。
　　景秀然还是和前世一样，重情重义，并且能够勇敢的做自己，是女子又如何，无论是什么身份，她也不想只拘泥与大宅后院之中，和那些官家女子一般，整日争风吃醋，斗智斗勇。她既然生来爱武，那便注定这一生总要握住手中长枪，为东漓国护一方净土。
　　其实，对于参军这个想法，是周渺首先想到的。她需要力量，或许对于生活在东漓国中的江南周家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力量。至少有几辈子的衣食无忧。但这些力量，其实很大一部分都不是握在自己手中，
　　江南周家，行商之人遍布整个东漓，甚至，现在对于中夔和北燕，也在周家的行商范围之内。但是，势力大，便代表着整个周家家族也足够庞大，周家直系不用多说，旁系更是数不胜数。家族大了，心便也没有以前那般凝聚了。周渺是女孩，小时候便走时被叔伯们说三道四。一些大的商铺都不太会交到她手上，即使自己的父亲是族长也不行。所以，他们自小便不限制她的任何住行，但唯独不会给她产业。
　　她虽然现在还没有想清楚要怎样和谢晚眠在一起，但两人既然都有心意，那便是迟早的事情。至少现在，她不能看着谢晚眠被王伏一步步的逼入死胡同里，而要护她，手里一定要有力量。所以，她便和景秀然商量着，一起到军营中闯一闯。
　　现在已经入冬，他们越往北走便会越冷。但此时，周渺在这四下不透风的帐篷里，感觉到了有一些闷热。
　　周渺做起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身上随意披了件长衣，便走出了帐篷。
　　月朗星稀，浅淡的月光照在这片空地上，傍晚是燃着的火堆此时已经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片黑色的污垢。
　　周渺走出帐篷，紧了紧身上的长衣，来到之前吃饭时坐着的石头上，缓缓坐下来，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月亮。
　　其实，和周渺一同住着的青语也没有睡着，听着周渺蹑手蹑脚的走出帐篷。青语也睁开了假寐的双眼。在黑暗之中，那双眼睛没有了白日里的笑意，脸上也满是冰寒。周渺，你为何要去招惹谢氏，为何又偏偏是谢晚眠呢？
　　景秀然下床，给付行思盖好了刚刚被她蹬掉的被子。似乎也还有些烦闷，也披上长衣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便看到了坐下一旁的周渺，微微浅笑，了然的走了过去。
　　“怎么，阿渺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到了深夜还要辗转反侧？亦或者，想家了不成？”
　　景秀然缓缓走到周渺身旁，坐下来，小声地说道。
　　周渺微微笑道：“你呢？怎么也没睡？”
　　“不对吧，是我先问的啥你，你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景秀然说着，手在周渺的肩头锤了一拳。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一起抬着头，看着那挂在北境上空的月亮。
　　“你说，战场上的月亮也是这样亮吗？还是，向将军数的那样，战场上的月亮是红色的？”
　　景秀然的声音突然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响了起来。轻飘飘的，飘到了周渺的耳畔。
　　“红色月亮吗，我也不曾见过，但那些人的眼睛，应该是红的，所以那里的月亮也变成了红色。”周渺轻声的回答。
　　“红色吗？你说，我们如果在那样的环境里，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的人。眼里手上却不都死鲜血？”景秀然再一次发问。
　　周渺转过身，看着有些迷茫的景秀然。缓缓张开了自己的手掌，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周渺猛的把原本张开的手掌攥成了拳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景秀然，道：“即使沾满鲜血，那也是为了守护的人。”
　　景秀然被周渺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但看着她那双坚定的双眼，不禁喃喃道：“守护的人吗？”那她这辈子要守护的人又是谁呢？
　　接下来的五日，她们还像这样，早上迎着朝露行走，直到傍晚才会停下休息。好在，有了青语的药，谢晚眠这一路上，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而且，很快便结了痂，算是已经大好。
　　一路上，军队稳步行进，其中一些武将的孩子，也不敢有丝毫抱怨，也就只有付行思这个小家伙在谢晚眠这里抱怨了几句伙食。其余的一切都很正常。要说，对于谢晚眠她们唯一的变故，应该就是在离开京城的第二日傍晚，谢安突然的出现，引起了她们的警惕。
　　谢安刚刚把那些侍卫安排妥当之后，并没有按照谢晚眠的安排留下京中。而是很快跟上了谢晚眠。说着自己既然是要报谢晚眠的恩，那便是要保护谢晚眠，而不是听她为自己安排所谓的差事。
　　就这样，行了整整六日，阮震终于带着这三万将士来到了东漓国北境边城——镇关城。
　　刚一入城，阮震便立刻安排所有将士该驻守的驻守，该打探的打探，剩下的该训练的训练。一时间，莫说是镇关城抖了三抖，就连远在五十里外的蛮夷部族也要抖上三抖。
　　阮震这次既然是来打压蛮夷的，便就没想过耍什么把戏。就是要大张旗鼓的排好阵势，告诉那些蛮夷，如今东漓国的士兵们来了，就是要把他们打到怕才会收手。
　　原本刚刚住进镇关城的谢晚眠她们，觉得应该会有几天的修整时间的。但让人惊奇的是，晚上，尽然遭到了蛮夷们的突袭。而且，数量还至少有一千人左右。
　　要知道的是，蛮夷部族本来就只是个小的部族。近年来，因为马术高超，而且也有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所以，便把周围的一些小部落，甚至一两个番国收服了。到如今，也是个足有五万人的大部族。人口大概五万，能够上战场打仗的士兵也就有一万左右。而今日，却有上千人来突袭。
　　可是，为什么呢？以他们的兵力，明明驻守城门才最重要啊，他明知道这次东漓国派出如此多的兵力，他还是要让这一千人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