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恶龙饲养员后》月岛逸君

16、第 16 章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都不知道。”

　　林雀在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显然是猜到了朔修想问，但他不准备说，也不想说。

　　马伦被队友扛回去疗伤了，伤得不算特别重，不过也脱了一层皮，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
　　朔修猜，那布鲁克也会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不过这正合朔修的意。现在他没有办法找到布鲁克的位置，有关身世的任务就没有进展。

　　“朔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欧格森突然有些赌气的问道。

　　朔修不让欧格森帮忙，自己缓慢又小心的往脖子上摸着药膏。
　　那儿的痛觉不太明显，就是有些不舒服，欧格森蠢蠢欲动的手就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严重到下一秒就要断了。

　　朔修躲了下，继续仰头抹着，“不为什么。”

　　欧格森，“我不懂。”

　　朔修斜了下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抬头的动作会让朔修的下颚线清晰的显现出来，脖子修长又细，线条优美，突出的喉结时不时蠕动一下。
　　线条往下，锁骨窝深陷，向两肩延伸，在白嫩的皮肤下，更加的诱人。

　　欧格森只是觉得好看，想多看两眼。他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和锁骨位置，却被朔修一眼不漏的看了进去。

　　朔修停下手里的动作，将衣领重新立上去，眼睛微眯，觉得欧格森或许真的有点危险。

　　欧格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说道：“我不懂，朔修什么都不跟我说。”

　　朔修怔了下。

　　“朔修生病不说，不高兴也不说，被坏人伤害更是瞒着。”欧格森说得开始有了些躁意，“我是朔修的，为什么什么都不能知道？”

　　我是朔修的。
　　欧格森说这句话是情绪有了波澜，不知是不是无意识的。

　　落到朔修的耳朵里，就有些多余的鲜活了。

　　朔修叹了口气，“你还小，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没有分享欲，也没有抱怨癖。这是朔修的习惯。
　　从身边孤独一人到时时刻刻有条小尾巴，已经将他的整个节奏给掀翻，在他脑中附上了“麻烦”“累赘”的标签。他总认为路要一个人走才会加快脚步。

　　即使到现在为止，已经处于被迫不能分开的进行阶段，一个人能消化的事情为什么要丢给另一个人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欧格森应该好好成长，他应该好好的培育欧格森，直至他完成任务为止。
　　大人理应承担更多的东西，况且他不想让任何人都负担。

　　他怕成为别人的负担。

　　“我不小了。”
　　这句话说得太小声，藏着一些谴倦和失望，是朔修没能听出来的。

　　朔修难得的摸了摸欧格森的发茬，动作很慢很柔，浅尝即止的程度。

　　“我说，我不小了。”欧格森猛地抬头，那双宝石眼里装着朔修，有些愤愤道：“我都知道，朔修是一个忧郁主义者，闷骚，脸皮薄。心里总是装着很多东西，根本没有欧格森的位置！”

　　朔修：“？”
　　你知道个屁。

　　“谁教你说这些的？”

　　欧格森“哼”了一声，“哦对了，朔修没道理的时候就反问别人。”

　　“...........”

　　好个林雀。
　　被阿钱折磨了，就让欧格森来折磨我。
　　呵。

　　“你别一天到晚就听人胡说八道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朔修心情轻松了不少，“小心以后找不到母龙。”

　　“我不需要母龙，我只要朔修。”
　　欧格森像个小孩子般反驳道，拉着朔修不让他起身。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

　　“朔修，你最近状态很不正常啊。”

　　林雀一条到晚很闲，店里有这么多帮手，自然也轮不到他干活儿。每天就拨拨算盘，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发下福利和钱。

　　所以眼皮子底下就剩围着他们这些人转了，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

　　朔修正在盘算着自己攒的金币，愁着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给欧格森一个家。
　　“我挺好的。”

　　拨算盘的声音停止了，林雀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你好在哪儿？”

　　朔修懒懒的看过去，缓缓的打出一个“？”。

　　“说不上来就是不太好或者不好。”林雀笑了笑，“最近阿钱老是说，欧格森太缠我了。”

　　“馋你？”朔修脱口而出，“有这么饿么？”

　　林雀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探了探烟灰，恨了他一眼，“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就差把‘有事’两个字挂在脑门上了。”

　　朔修看着林雀，心里的疑惑始终没有解开，要是直说，林雀又爱藏着掖着搞神秘，不如不说。
　　“那你和阿钱又是怎么回事儿？”

　　林雀垂眸，“什么怎么回事儿？”

　　“他是人类吧。”朔修把钱收进囊里，跟林雀熟起来之后，话明显变多了，“我第一次见他，听声音以为是个女人。”

　　“嗯，”林雀的眼神变柔了些，“他以前不那样说话。”

　　那样的表情，朔修见过。光是听到某人的名字，眼神就能变得柔和，是对于喜欢的人。
　　但在阿钱面前，他从没把这幅样子给对方看过。

　　林雀问道，“你养了欧格森多久了？”

　　朔修想了想，“没数。不到一个月。”

　　“二十二天，欧格森记得很清楚。其实吧，我能看出来，你对欧格森是有感情的。”林雀语重心长的说道。

　　什么叫称为有感情？
　　有没有感情又怎么样？

　　朔修不明白林雀为什么要这样说，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却含含糊糊的让人搞不懂。
　　他小声的嗫嚅道：“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林雀没听见他说的话，“你知道为什么领养了魔物之后不能抛弃吗？一旦培养出感情，魔物性格会大变。抛弃之后亦是如此。没有家的人走到一起，就是一个新的家。继续纠结过去的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过去的事情？

　　朔修挺直了些背，舔了舔唇，有些隐隐的期待：“所以呢？”

　　林雀耸耸肩，不再继续说了。刚好阿钱走过来，两人的话题只能戛然而止。

　　·

　　不知道是药效的原因，还是觉醒的特殊时间过了，朔修觉得最近脑子变得格外清醒。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还是打算多拿一副药备着。欧格森还是如以前一样的粘人，甚至更加的贴他了。

　　听说他要去找那个医师后，欧格森就变得紧绷，非要跟着一起。可能是上次确实被吓到了，有些心有余悸。
　　朔修便随他去了。

　　欧格森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化成人或是变回去都有一定的周期。虽然仍旧不可控，但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龙形的欧格森体格已经超过两米了，出去难免就有些过于浩大了，朔修就特意挑在他化成人的时候出门。

　　到医馆的时候，里面还排着不少人。但那个医师并不在，只有一个矮些的白大褂在帮人瞧病。

　　正准备离开时，那个白大褂就叫住了他们，面带笑容的往门帘里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客人，里面请。”

　　朔修连人影都没看见，对方却像知道他们今天回来似的自然的作出邀请。说不觉得奇怪和诡异是假的，朔修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是白天，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在，还算安全。
　　而且，就算对方想干什么，之前的药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想到这些，朔修看了欧格森一眼，就一前一后的进去了。

　　里面和外面的布置差不多，绿植全是直接从地上长起来的，一张大木桌，旁边是书柜，那个医师就站在书柜的旁边，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邀请他们坐下。

　　医师脸上依旧是和蔼的笑容，问道：“不知客人今天是要来做什么的？”

　　朔修可没什么心情跟他笑，直接了当，“医师不是都清楚么？”

　　医师表情不变，只是垂眸推了推眼镜，就让人感觉浑身变了个氛围，和善的感觉烟消云散。
　　“客人真聪明呢，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医师说话慢吞吞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欧格森，“客人的身体可有好些了吗？”

　　这一眼让朔修感到很不爽。
　　“医师就别拐弯抹角了，要说什么就干脆点。”

　　医师轻笑一声，“客人果然还是......没什么耐心呢。叫客人进来呢，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朔修挑了下眉，想看看这人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医师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透明小瓶子，“还记得之前跟客人说过的研究药物吗？这个就是成品。往后不再依赖药物，便可控制体内的——过剩欲/望。”

　　？！！
　　这医师，竟然堂而皇之的将病状说了出来！
　　还是当着欧格森的面！

　　用余光扫了一下欧格森，依旧坐得端端正正的，警惕的看着对面的医师，听得是相当认真，但恐怕也是没理解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朔修又看回那个小瓶子，“那医师也会像我一样吗？”

　　医师愣了一下，“什么？”

　　“病状。”朔修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抓着裤子，“这个病状医师也出现过吗？还是说.......只有我。”

　　医师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手指抵在眼镜框上，没出声。

　　“医师您和布鲁克的关系应该不错吧？”朔修故作轻松的用手指绕着头发，笑得和煦极了，“那医师，还记得之前那场失败的实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