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妻记》望月寒绯

69、第 69 章

　　他把怀里的人抱紧。他没有继承到她的结界术，所以现在出去是有巨大风险的，她曾经说过，自有结界直到现在没有什么能够打破，但是也不是绝对防御，世界上没有绝对防御。当年那时候自己还是高二，她离开之前悄无声息布在自己身上的结界为了保证能够达到多重防御的效果也是费尽了心思，第一层触发危险的警戒结界，第二层则是防御用结界，同时嵌入了食妖花和曼陀罗粉，第四层则是保护型结界，里面有她的妖气作为源动力，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毒瘴所侵扰，以曜日昙为保护。

　　他目前身上这个结界是她后制的，具体有什么功效不知道，但是他实在没有这个自信自己身上的保护结界能在自己头铁去帮别人的情况下一直保持正常。

　　如果自己死在这里，那么一切就都白费了。所以这个险，不能冒。

　　震动还在继续，已经有人忍不住冒雨跑了出来，但是一出来就被雨水滴到，进而腐蚀了皮肤传来惨叫。惨叫声此起彼伏，他能听到雨中混杂的那些丧尸的脚步声。他没有办法冒雨出门去帮助其他人，但是他也能做到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红色的光围绕在他周围，他头上泛着耳朵的虚影，一双黑色的狐狸眼泛着冷光，落下的雨水隔着玻璃被汇聚起来成了标枪的样子，然后凝结成了冰，标枪直直朝着那些丧尸飞去，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四肢钉在地上。

　　头盖骨的硬度超过了冰，他没有办法把那些丧尸一击毙命，只能阻拦他们的行动。一直到丧尸的脚步声消失，只留下被钉在地上的丧尸发出的嗬嗬声混杂着雨水落地的声音。

　　窗户的缝隙里有风吹进来带来了水汽，这水汽味道重，今天怕是走不了了。他只能又把她放回床上。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从衣领里拿出那颗珠子，那红色的光还在，但是却还是微弱。没有比之前变得更坏，应该是情况稳定下来了。

　　原本还想按部就班慢慢走，但是看起来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到天晴之后，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
　　【3月19日】
　　下雨下了两天。第三天终于放晴。他早就在等了，天刚亮就带着她出了屋子。地上的水还没干，他怕水弄湿鞋底把鞋底也腐蚀掉，现在如果开车上路，他怕车胎也会被腐蚀。他直接从车里拿出了临时需要的东西，加快时间赶路。

　　住在附近的人看到他出门了，也连忙出门。但是看他背着包看起来要把车子丢下感到不解。

　　“先生，您不开车了？”住在隔壁的女人非常感谢他，如果当时他没提醒自己那句‘水脏不要碰’的话，恐怕自己一家人早就变成丧尸了，后到的淋了雨的有一半都变成了丧尸了，就算没变成丧尸，也发高烧传染的一家人全病了，根本没法走。

　　“我妻子状况不太好，我要尽快赶到东京去。”他不喜欢空气里的味道，只能捡了口罩戴着。包里装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物资。“车子太慢了。”

　　开车都嫌慢？女人不知道他有什么比车子更快的交通工具。

　　“可……”她明白，一直以来他都默许后面有人跟着捡便宜，他也不介意替别人开路，可是他妻子身体状况不好，他必定要丢下其他人先走。

　　这一场雨下的，路只会更难走。而自己这些人对他来说就是累赘。

　　“先生，拜托能不能麻烦你再送我们一程？”她匆忙开口。“对不起我知道说这话很失礼，但是我昨天听到了收音机说城南有官方军——求求您了，能不能请您带我们到那边去？我们这些人实在——”

　　他紧皱眉头。

　　面前女人说话说的很客气，但是他也忧心她的情况。但是如果把他们丢在这里，他们必死无疑。

　　他眉毛拧成一团。“今天能到吗？”他时间宝贵，实在耽误不得。

　　女人连连点头。“能！只要不停车就能！”

　　他闭了闭眼。“我五分钟后就走。”他把包又丢回了车上，把她安置在车上。

　　女人连连道谢跑去通知。

　　地上的水已经被他命令乖顺的退到了两边的土壤，露出了干燥的通路。

　　他很少有心情急躁的时候，他看了看那颗同心珠，几个小时过去了，那红光没有减弱，反而慢慢的恢复中。看起来她的状态已经变的好些了，他这稍微安下心。她灵魂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他想起之前她曾经闲聊与他聊起藏马的事情，藏马之前被灵界特防队追捕，也是只有灵魂逃走，后来附身在南野志保利肚子里的孩子身体里，作为南野秀一出生。

　　很担心她也变成了婴儿，甚至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这样更加难找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五分钟已到，他发动了汽车。那个女人带了收音机，他在魔界呆的太久，都忘了有收音机这回事儿了——毕竟魔界也没谁听电台，更没有电台这种东西。

　　他看了地图决定了路线，他一脚油门一马当先开在前面，路上的积水在他开的车的车轮前退散。因为他赶得急，路上闻到人类气味的丧尸跑出来的瞬间就被他用风刃切断了脖子。黑红色的脏血溅在了车玻璃上，他打开刮水板。

　　他是妖怪，精力要比普通人旺盛，只要他想，日夜不休都没问题。而进入城中之后，城市里的人口更多，丧尸也更多，他周身环绕着代表妖气的红光。下手毫不留情。他就算车内点了香，都能闻到车外面传来的血腥味。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车外必定全是脏血。

　　他从未有过那么倒胃口的感觉，之前看着她见到血之后恶心想吐虽然能理解，但是感受不到，这回可算感受到了，光是想想车外面沾着脏血都让他作呕。但是还不敢深呼吸。

　　太难了。

　　***

　　他可以不休息，但是其他人不可以，他连午饭都是一边开车一边吃，按说连续开车4个小时就要停下休息，否则疲劳驾驶很危险，他从早晨七点开到十二点都没休息过。

　　他余光看了一眼她，没想到她脖子上的珠子闪着红光。

　　他楞了一下，停下了车。

　　红光不停的在闪，也许是代表了他无法平静焦躁的心情，也许代表着他不好的状态。

　　他握紧拳头，高举手臂，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砸下去。她灵魂虽然不在了，但是她胸前的同心珠却已经给了他警戒。

　　自己的心情太焦躁，开了太久的车如果她醒着一定会发现到异常，变回小狐狸的样子冲自己撒娇，让自己冷静下来。

　　后面的几辆车跟的身心俱疲，但是没人敢开到他面前让他停下——毕竟是指望着他在前头带路。看着他停下了车，所有驾驶员一个接一个踩下了刹车，车子停下的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累，累死了……

　　他拿出了真空封好的饼子，喝了一盒牛奶。

　　她太过强大了，以至于他从来不会为她的安危感到担心。强到什么程度呢？他第一次参加魔界统一战的时候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他对武技没什么兴趣，但是顺应整个魔界的大势所以才跟幽助和其他人去打几场，参加魔界统一战也是被幽助带着去的。

　　可是他的实力只不过在B级上下，而且他签运还差，混战的五十个妖怪超过三十只都是A以上级别，他在中间应付的十分艰难，开场不过半个小时，A级就全灭，他躲得快，问题是躲到最后就是剩下了二十多个A+和S-盯着他一个人看。

　　二十多个A+和S-，大约各占一半，他瞬间认为自己会不会死定了，妖怪们打斗的时候更知道柿子捡软的捏的道理。那些妖怪想把自己先踢出局，不约而同对自己放了大招。

　　他那时候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那些对自己招呼过来的招数都比自己的力量要强大许多。他被那些强大的妖力压迫的一步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能让自己丧命的妖气攻击冲到自己面前。

　　可就在那些属于各个不同妖怪的妖气大招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却如同蝴蝶一般轻巧的落在自己身前，白色的结界无需任何前置的咒语或者准备直接张开。大招的气流掀了过来吹起她的长发，但是那些能够把自己杀死不知多少次的大招却被她面带微笑的拦在了结界之外。

　　头上的铃铛被风吹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些招数没有反弹回去，而是被她设下的结界化为虚无。她消去结界声音却还带着轻松。“他才是第一次参加魔界统一战，你们怎么能那么欺负他呢？”

　　当然，最后因为她插手了魔界统一战，自己后面的参赛资格也取消了——当然，就算不取消自己也打不过。

　　那时候他才第一次明白她的强大所在。虽然纯武技比拼的时候她的实力的确不如幽助和飞影他们，但是在防御面前，她独坐魔界头把交椅。就算强大如幽助、飞影，甚至躯都说过，她的结界非常棘手。至于经常打架损坏‘公务’的酎来说，被她的结界关住的时候那简直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