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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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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拜师
张宣有些担忧,一句“江尚语”含在嘴边,险些喊出声来。
江尚语兀自出神,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缓缓凝气提剑,舞起了一柄半透明的剑。
他握剑的方式极特别,不似一般习武之人,初见时他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怪了,为何这一次,他选择奇特的握剑方式?
张宣不解地张望。
竹骨伞滴水,眼前的江尚语朦朦胧胧。月如钩,雨水湿润了他的脸庞,他显得越□□缈悠远不似凡人。
张宣手指比划他的姿势,假装手中有剑,小幅度的甩了几下,样子笨拙,比不得江尚语的飘逸飞扬。
微风敲竹,随着江尚语的剑舞,张宣的心境暂时平复些许。
人生在世,能忘却烦恼何其难得,只是平静总是短暂。
江尚语剑势一变,化飘逸为凝重,势如破竹,迅猛如急流。风雨交加中,嚯嚯作响。
张宣仿佛置身沙场,狂风烈日,吹角连营,到处是人喧马嘶。夕阳斜照,有一人立于万军之首,侧脸笼罩在金黄色的阳光中,俊朗的宛如天神。
梦境中的将领,赫然是常乐卿。
又胡思乱想了。
张宣默哀地回过神,抬头望去,江尚语已不知去向。
这一群人,怎么都是来无踪去无影的?
张宣回身,眺望远处的平安县。那儿才是他的家,就像一座大山,不会抛弃他,不会远离他。而他最近遭遇的一切,都好似一阵风,随时会烟消云散。
他们太缥缈不可亲了,他甚至不了解常乐卿此行的目的。他当时只觉得,自己该为他解毒,应该陪着他,仅此而已。
张宣回到木屋,浑身湿透了。他轻手轻脚地擦干了身子,心却依旧湿漉漉的。
他活了二十年,几乎没有过牵肠挂肚之事,此时此刻竟满心是常乐卿,挥之不去。
常乐卿已熟睡,信鸽在床底,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张宣生怕闹醒他,小心地躺平,彻夜未眠,不敢动弹,次日起床顶了一对黑眼圈,明显的好像墨汁染的。
“哇,你的眼睛咋了?”常乐卿整一个没事人,好奇地询问。
张宣隐隐酸涩,道:“我没睡好,加点易容的粉末,就看不出了吧。”
“你不是很能睡的么?”
“是吧。”张宣不太敢和他多说话,很憔悴地外出,带了补药给江尚语。
江尚语当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其实盘算回去就扔了。他要提防张宣下毒,不愿冒险。
“这是三天的分量,你记得喝,不要倒掉。”
“放心吧,我当然会的。”江尚语信口开河。
“我能闻出味道的,别骗我哦。”张宣顿了顿,又道,“若是你怕中毒,可以先让我喝几口,这样总该放心的。”
“别这样说,我怎么会怀疑你。”江尚语略感惊讶。县令如此关心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自从莫柯死后,没有人信任过他,突然有了张宣,江尚语不习惯了。
“那就好。三天后,我再给你切脉。”张宣情绪低落,说完就走。
江尚语的计划实施,需要与张宣多接触,唤住张宣,道:“你力大无穷,乃是武学奇才,不想学武么?”
“我很懒的,习武就不必了吧。”
“常乐卿的武功施不出,你也不会功夫,岂不是很不安全?”他搬出了常乐卿的安危。
张宣立马动心,如果会武功,不仅能在军营保护常乐卿,还能跟着他行军打仗,不由道:“那么,学武是不是很苦?”
“我可以教你不苦的。”
“不辛苦的,保护人效果也差吧?”
江尚语没词了。
张宣思量后,道:“这样吧,你教我辛苦的,好不?”
“好。”江尚语笑了,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他果然又是有目的的,应该是借机刺探常乐卿的事吧。不过张宣不在乎,自己都不知常乐卿的秘密,想泄露太有难度了。
就此,张宣成了江尚语的第一名徒弟。
江尚语给张宣找了一把破剑,与江尚语的名剑形成强烈反差。一则地上泥巴,一则天上弦月。
张宣丝毫不在意,接过破铜烂铁铸就的剑,学江尚语昨夜的样子,握住手中剑。
他握剑的刹那间,江尚语整个人僵住了。
“你以前学过用剑?”江尚语问。
“没有呀。”张宣举起剑,好奇地打量。昨夜江尚语雨中舞剑,姿态实在优美,叫张宣忍不住想模仿。
江尚语稳住声音,追问道:“你为何这样握剑?这姿势,哪儿学来的?”
张宣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故意道:“是一个大哥这样握的,我学他。”确实没撒谎,大哥就是江尚语本人。
“大哥?他叫什么?”
“我知道他姓江。”真的是大实话。
“他竟说自己姓江……”江尚语的目光跃过张宣,望着很远的地方,道,“那他用的剑,剑柄是不是挂了蝴蝶玉佩?他的武功招式,又是如何的?”
“没有玉佩。他和我一样,随便舞着玩的。”既然是剑舞,当然是玩的,对不对?
江尚语闭上眼睛,又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不是。”
玩笑好像开过头了。
张宣很内疚,道:“师傅,怎么了?什么不是?”
“没有什么。”江尚语说的云淡风清,好似没发生过任何事。
张宣见他这般样子,更是愧疚。江尚语生的白白净净,皮肤细嫩,眼神柔和,瞧着好像特别易碎,特别容易伤心。
张宣怯怯的坦白道:“我说的大哥,就是你。”
“嗯?”
“昨晚,我瞧见你练剑,是这样握的。”
江尚语眸中有寒光闪烁,白皙的脸上写了愤恨。
张宣以为他要杀人,忙后退几步,道:“我是无意中瞧见的,不应该看么?”
“不是的,随便的舞剑,哪有不许人看呢。”江尚语笑如春风,千树万树梨花开。
可张宣仍旧觉得,他想一剑宰了我。
“我教你一套剑术,你先学着,这是基本功。”江尚语提起半透明的宝剑,不再是昨夜的握剑方式,而是习武人惯用的那种。
他缓慢地挥剑,雪籽飞舞,低徊幽艳。剑身所过之处,划过一条条银光的波纹,空中仿佛几瓣梅花悠悠飘落。
简单的基本功,到了江尚语手中,亦成了曼妙之舞。
张宣瞧得双眼发直,自己何时能有此般绝世气韵。单说面容,张宣与他一样英俊。但若是比较气质,张宣就自卑的恨不能钻地缝。
“到你了。”江尚语的嗓音都是缥缈的。
张宣握住那柄破铁剑,依葫芦画瓢地挥动起来,稍显迟缓。
“不错,只观一次,就已记下了。”江尚语赞道,“真是学武奇才。”可惜摊上的师傅,并不愿意倾尽所有,最多肯教他一些基础功夫。
张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己真的有所谓的天赋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离开自己帮助常乐卿的一日,不远了?
张宣此人懒得出奇,跟着爷爷学医,才半个时辰就扛不住,可怜兮兮地眨眼睛,好像遭受了极大的酷刑。
爷爷骂他:“你这样子的懒鬼,学什么都半调子。学武的话,最多学会呼吸吐纳,绝世武功想都不用想。”
爷爷说的对。天纵奇才,不仅需要天赋异禀,也要勤劳肯干的。
但此番学习剑术,他刻苦了许多,一次次模仿,一次次的挥动,累的满头大汗,才稍作休息。
这里是军营,若不赶快学了功夫,保护常乐卿就是一句空话。
深自砥砺,聚萤积雪,不是因为爱上用剑,只是为了他。
尽管他可能一辈子不懂自己的心情,张宣亦要刻苦学了武艺。
他要变强,强到能与那人并肩高处,共览风景。
江尚语漫不经心的教,他却认真卖力的学,不分昼夜,连木屋都很少回,站在广阔的河边,挥舞笨重的铁剑。
他的动作越来越迅疾,配合天生的蛮力,很有几分高手的风范。士兵偶尔路过,只当高手偷练绝世武学,激动记录下他的招式,回去仔细琢磨
士兵与张宣不晓得,自己拼命学的,只是皮毛。真正的武艺,江尚语藏着掖着,绝不给人一睹的。
张宣练习的卖力,每天手指都会起水泡,非常的疼。他怕常乐卿察觉,偷偷用冰水泡一会,解一点儿疼痛。
每回常乐卿出现,他都小心不露出掌心,数周后握剑之处,已磨出了一层老茧。
江尚语倒是轻松,示范几招,与之聊聊天,打探一番常乐卿的消息,就溜走去见大帅了。
陈书雪密切关注常乐卿,逮住了他放飞的信鸽。鸽子脚上,绑了写给容王的书信。
“信上写的什么?”江尚语问。
陈书雪皱眉,道:“大多是一些家书,偶尔才有一封重要的。”
很奇怪。
江尚语追问:“那大帅如何处理的?”
“将关于我们的扣留下,其余的,就给容王收到吧。”陈书雪道,“省得容王总不见书信,起了疑心。”
“大帅,那些家书,会不会暗藏玄机?”
“我仔细查了,没有暗号。”陈书雪道,“应该是常乐卿所掌握的不多,又思念容王的紧,才写家书的。”
“能给我瞧瞧么?”
江尚语接过常乐卿的家书,反复研究,凭借他的敏感细致,仍找不出任何暗号。泡水里,撒药粉,放火上烤,统统无用处,没有隐藏图案浮现。
家书是没有问题的,江尚语稍微舒了一口气。
可是谨慎如他,怎么可能就此完全放心。
常乐卿不是白痴,真会如此简单,大白天放信鸽给我们逮么?
他近些日子活动不少,找大帅喝酒下棋闲聊,旁敲侧击求线索。有的日子,他一失踪就是半天,不知去何处探查了。
江尚语都有些佩服他了,不顾自己身中剧毒,一心查证大帅的破绽。
许多天了,他可能已经有了突破。说不定,他用其他方式,把军营的地形图传出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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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语:昨晚偶学习张宣,也担心的失眠,今早还来更新。我太勤奋了,泪奔。